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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善良而生的灵魂

清醒过来的里特听到了灵魂空间之中野蛮人少年越来越虚弱灵魂的悲伤哭泣,感受到野蛮人少年正承受着灵魂被施酷刑般巨大的痛苦,以及野蛮人少年对末日不断逼近而又无力抗拒的无尽恐惧。

虽然里特是一个深渊恶魔,但其实更多的是一个从未经历过血腥和杀戮的未成年孩子,是一个尚在温室中未走出、见识到世界残酷事实的幼小花朵,是一个拥有同情心、思想单纯的淳朴少年。在里特身上体现得更多的魔族特性的是无惧无畏,神经大条和战斗欲望。

如果不是这样,当初他又为什么要舍弃一个轻易能获得巨大利益的机会,反而要求黑沦大魔王满足他救赎那些与他毫无关系,在试练中陨落魔族战士残魂的愿望呢。

而里特通过吸收野蛮人少年的一些零散记忆碎片,了解到这个可怜的野蛮人少年完全是无辜的,还在因缘巧合之下实实在在的救了自己的小命,淳朴、里特觉得善良的野蛮人少年绝不应该得到这样悲惨的结局。

于是里特竭尽他一切所能,使出自己所有的精神力想制止了神格碎片。然而残酷的事实和他现在那微弱的精神力量根本就实现不了他这个目的。

在里特灵魂中已经停留了不短时间神格碎片根本就不是里特能控制的。神格碎片一直以来对里特灵魂起到的保护作用都只是出于本能,而不是里特自主掌控了神格碎片的结果。

自从里特得到神格碎片以来,里特属于正常状态的时间就寥寥无几,估计总共就那么几个小时、不足半天。甚至于里特直到现在,才发现灵魂空间中神格碎片的存在,根本就谈不上半点融合神格碎片并掌控。

里特这种外人无法理解的善良和类似于白痴般的努力最终全部宣告无效,并使得里特原本就虚弱的灵魂付出了极大代价。

因为这种无效的举动空耗了里特本就刚恢复少许,为数不多的精神力量,导致里特反复的陷入混沌无意志的状态,完全恢复的时间被成倍的拉长。这也使里特的记忆恢复的可能越来越微不可察,重新找回自己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而被法则力量强行转变灵魂本质后善良的里特,对自己无法帮助对方极度失望、万般无奈、无比愧疚。于是不顾自己虚弱的灵魂有可能被对方吞噬的危险,顶着野蛮人少年灵魂中那浓烈至极的怨恨,和虚弱的野蛮人少年灵魂交流接触起来。

里特此刻的举动风险无比的巨大,如果没有神格碎片的时刻保护这完全就是找死的行为。但是此刻里特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在神格碎片肆虐下抢时间尽可能的融合继承这个命运凄惨,遭遇极其可怜的野蛮人少年灵魂,帮助对方留下存在过的痕迹。

里特不顾一切危险不断向野蛮人少年逐渐衰亡的灵魂表达着自己善意和对于无法解救野蛮人少年灵魂现状的无奈,将自己与野蛮人少年灵魂交流的目的和愿望也完完全全的向对方表明。里特灵魂波段中对野蛮人少年悲惨遭遇的怜悯和愧疚,在里特持续的努力下终于被野蛮人少年相信并接受了。

对于已经处于绝境的野蛮人少年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了。野蛮人少年虽然年少懵懂,也对自己的莫名悲惨遭遇愤恨交加,但他并不愚蠢,身处绝境的他也不得不接受命运的安排和当下的现实。野蛮人少年通过里特不断向他传递的灵魂信息,了解到了他和里特当下所面对的状况。

因为神格碎片的威能,不甘愿但也只能被动成为强势一方的里特根本就用不着虚伪的欺骗他。而接受里特的善意,主动配合两个灵魂的融合才是唯一的最后出路。

其实两个年轻的灵魂有着令人惊奇的共性,那就是同样的坚强、善良、淳朴,同样的有点呆。而这个野蛮人少年也是一个少见的异类,和一般野蛮人追逐力量不同,这简直就是个文艺少年,有着孜孜不倦的艺术追求和书呆子气质。在野蛮人种族地位更高的约根特利加大陆,这个书呆子还是个部落的少族长……

在灵魂空间中一个神经大条的天然呆和另一个温文儒雅的书呆子就这样直接的灵魂交流起来,直接的灵魂交流可比现实中其他的交流方式要快捷无数倍。很快两个同样年纪,同样名字,同样呆的年轻灵魂几乎都了解了对方和他们现在正面对的一切,原本灵魂空间之中弥漫的怨愤气息渐渐散去。

对于他们现在所共同面对的无法回避的困境,为了谁也不会消亡,他们选择了与对方进行融合。在神格碎片将野蛮人少年的灵魂完全摧毁之前,两个虚弱而又淳朴善良的灵魂融合在了一起,从此他们两个将真正的合二为一。在这一刻,他们融合后的灵魂永远铭记了里特这个给予自己新生的名字。

或许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个新生的灵魂既不是深渊恶魔里特也不是野蛮人里特。他们两人融合成为了一个人,成为了一个重生的、完全崭新的生命,一个两者皆是又皆不是、完全不同的新里特。

虽然这样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原本各自的人生成长记忆将永远丢失再也找不回来,恢复后他们将成为一个全新的人重新开始人生,融合以后灵魂完全恢复要花费的时间也会更长,但是里特们义无反顾,只是为了不让任何一方消亡、只是为了心中的善良。

是的,虽然邪恶的恶魔和淳朴的野蛮人的灵魂融合行为在各种主观的、客观的因素下产生了这再奇怪不过的结局,但万幸,产生这个奇怪结局的是善良!

然而,善良这个令世间道德之士不明真义、无耻之徒自我标榜、高贵之人求而不得的伟大品质,也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完成了两个虚弱灵魂成功融合的过程。

在里特被带回石锤部落的第十天早上,一个高原冬日罕有的、没有风雪的晴朗早晨。十天中反复短暂苏醒又继续深度沉睡的里特被吵醒了。一个清脆而又稚嫩的童声和银铃般的少女声音从房间的门帘外清晰的传到了里特的耳朵里。

“姐留点兽奶给我啊,每三天才一次早餐有兽奶喝啊”男童音的主人似乎委屈得要哭了。

“阿燚,不要拉我,你看……你看……快松手啊,都要撒了”少女声音急了。

随之男童音一阵听不清楚的低声嘟喃,少女又以似乎有点歉意和溺爱的语气说道:“好啦好啦别委屈了,明天姐让小羽陪你玩一天总行了吧”

这时立刻就听到兴奋高亢的童声响起“拉勾不许反悔”然后就是少女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里特扭头朝门口看去,一只雪白的小手掀起门帘之后,两个身影出现在里特眼里。

里特顿时眼前一亮。身高一米七左右顶多十二三岁的野蛮人少女顶出现在石室内,少女一身纯白的雪狐皮小袄怎么也藏不住早熟的曲线玲珑身材。满头和红色细绳编在一起的长长麻花小鞭都俏皮的垂到了高耸的胸前,不过胸前的狼牙项链又使得少女平添了一份飒爽之气。野蛮人少女有着一般野蛮人少有的白净肤色,还显稚嫩的小脸上眉目如画。此时红润的小嘴正微抿着、显得格外的可爱,一双灵动的黑色大眼睛正满含笑意的看着右手牵着的一个四五岁鼻涕娃。

“姐这个阿火哥哥醒来了啊!”长得虎头虎脑的鼻涕娃瞪着大眼睛指着里特满脸惊奇的喊着。少女扭头一看,里特深邃的黑瞳正睁得溜园满脸微笑的看着她。一惊之下差点把左手端着的正冒热气的黑陶碗都丢掉了。

里特见自己吓到了少女,连忙微笑着开口“你好,我是里特”

这时鼻涕娃挣开少女的右手,跑到床边满脸好奇的盯着里特:“阿火哥哥,你好了啊”然后不等里特回答,自来熟的双手捧起里特的右手可怜兮兮的又说道:“阿火哥哥你好了能不能让姐姐把我的兽奶还给我啊?”

因为谁都不知道里特的名字,而里特眉心的火焰印记又是那么的醒目,所以石锤部落知道里特的人就给他起了个“阿火”的名字。

里特这时已从床上坐了起来,无力的伸出左手,满脸笑意的轻轻的摸了摸鼻涕娃戴着兽皮帽子的脑袋,正准备开口说话。

就听少女银铃般的声音响起:“阿燚,别闹快去告诉阿公,就说阿火苏醒了”然后就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里特,神色之间有点欣喜又有点小紧张。鼻涕娃奇怪的看看姐姐又看看里特,挠了挠后脑勺就一溜烟的跑出房去。

里特看着美丽的野蛮人少女,似乎也被少女的情绪传染。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也不敢盯着好看的野蛮人少女久看,低头想了片刻后才轻轻的说道:“这是什么地方啊?可以告诉我我睡了多久了吗?”

结果少女只是皱着可爱的小眉头盯着他,似乎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和他这个被自己照顾了十天之久,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交流。也许这就是少男少女初次相遇的自然化学反应吧。

野蛮人少女盯着里特看了好一会后,感觉自己有什么可紧张的啊,这张脸自己都看了十天了。但是现在看上去和他沉睡的时候大不一样,这个少年的笑容让人觉得很亲切,恩他眉心的火焰印记衬托着现在深邃的黑瞳显得更好看了呢。

哎呀想什么呢少女暗暗的啐了下自己,这才有点羞涩的轻声开口和即熟悉又陌生的少年答非所问的说道:“你你醒了啊现在饿了吗?给”然后几步走到床边把手中的黑陶碗向里特一递。

里特睡了这么久也只是这个少女每天喂他两次兽奶,这时也确实感觉到很饿了,神经大条的他也管不得不好意思了,连忙站起身去接黑陶碗。

那知道虽然精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还是因为沉睡得太久,身体还没活动开难免四肢无力。当下刚刚站起身来就感觉浑身发软,一个踉跄就向着少女倒了过去。

双手端着石盆的少女躲避不及,顿时就被里特连人带碗扑倒在火塘边的兽皮垫子之上。【到底是逆天小子啊,这身体才刚好见到美少女第一面就推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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