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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世态炎凉

一阵恶心袭来,胃里疯狂痉挛,我忍不住剧烈呕吐起来!

此情此景,和杨叔所述当年父亲死后村里发生的怪事一模一样!

要说当年的事真是死后不甘心的父亲所为,那今天的事呢?难道说是父亲再次报复来了?就算真的如此,那这人的肠子又从何所来?难道说有人被杀了?

想到这,外面的街上吵得更凶了,我心中莫名的紧张起来,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我顾不上门上还悬着恶心肠子的霉头,赶紧出了门急匆匆赶了出去!

到了广场,我发现村里的老老少少几乎都聚在那里,粗略看去,就能看出这些人分作了三个阵营,以李有才为首的站在左侧,以喻三爷为首的站在右侧,两边的人都不少,只有中间的阵营人不多,只有四个,分别是杨叔一家三口,另一个便是铁匠!

我的车就在三拨人的最中央,车身上全是发臭的菜叶和恶心的粪便!

瞬间,我愣住了,这是我没料到的,看来这些人聚在一起,和我有关!

“他必须滚出村去,否则谁都不得安宁!”

“对,他和他爹一样,都是麻烦精!”

愣在那,我最先听到的就是李家人的这两句话!

这是说我吗?他们为什么要赶我走?

我看见杨柳一人挡在李家人百人面前,大声喊道:“你们这样凭空诬陷人有什么依据?大槐树村本来就是他的家,你们有什么理由让他离开?”

李有才冷哼道:“小丫头,这村里还轮不到你们杨家说话。谁不知道当年你爹的命就是喻十三给的?你们这就是单纯替他说话,有考虑我们大家的安危吗?”

说到这,李有才将目光投向了喻三伯,继续道:“喻三爷,今儿你得给个话,毕竟他是你喻家的人,可千万不要再和当年一样闹得人心惶惶了!”

喻三伯冷笑一声:“李有才,你这是心虚了吧,见到小钺是不是想起喻十三了?”

李有才脸色大变,怒喝道:“我心虚,恐怕比我巴不得这小子离开的人是你吧,这么多年,你霸占着他家的土地不说,难道你忘了,当年和喻十三争当喻家族长的不正是你吗?”

“你……”喻三伯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大喊道:“李有才,别的不说,这村长的位子你做了这么久了,是不是该换人了!”

两方人越吵越凶,眼看着一场两姓族群的战争就要爆发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快步上前,大喝一声:“是谁弄脏了我的车!”

杨叔见我来了,上前拦住我低声道:“你出来干什么,这群人正要找你麻烦呢!”

我怒目环视一周,看着这些落井下石、忘恩负义的人,真替父亲感到委屈!

李有才狡猾地避开我的眼神,嘿嘿笑道:“大侄子,你别怪叔,这是村民门的意见,你必须离开大槐树村!”

“为什么?李叔,你说说,我林越为什么要离开大槐树村?”

李有才收起笑容,哼了一声道:“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说了。昨晚上村里发生了这么大的是事,家家户户门前挂着那恶心东西,恐怕和你脱不了干系吧!这么多年,你爸爸的亡魂就没消停过,闹也就闹了,我们都忍了,可没想到你刚回来就变本加厉,发生了和十九年前一模一样的事,说,是不是你这两天干了什么?”

我冷笑一声:“笑话,这事你们凭什么怪在我的头上?和你说实话吧,我家的门前也挂着这脏东西!”

“这正是你的阴险之处……”

“对,肯定是你怕被怀疑才这么干的……”

“无论说什么你都要滚……”

“你连喻七这个本家人都不放过,我们李家更不能相信你……”

我话音刚落,一阵咒骂之声便喧哗起来!

说到喻七,我赶紧大声喊道:“你们不要凭空诬赖好人,昨晚上喻七叔诈尸了,回村里还袭击了我和杨柳,这事或许和他有什么关系!不信你们可以问杨柳,问铁匠,他们都可以作证!”

说完我将目光投向了杨柳和铁匠,不过我发现俩人都有些沮丧,低着头沉默不语!

“铁匠叔,你倒是说话啊!”

铁匠为难地说道:“我都说了,可他们不信啊!”

“信什么信?人都那样了,我们信什么?”

“可不是,你得多残忍啊,竟然……”

“到了这会还装无辜,就算是喻七诈尸了,也是你为了搞乱村子故意弄得……”

李有才冷着脸说道:“大侄子,做人不能太机关算计啊!就算是为了发泄仇恨,恫吓村民,你说你的手法是不是太凶残了?你说喻七诈尸?难道就诈成那个样子吗?”

李有才说着,将目光投向了广场上的大石头,李家一众人阴沉着脸纷纷让开视线,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朝那边一瞧,心里霎时一阵哆嗦!

只见喻七叔的尸体竟被人卸成了七八块,肠子被掏了个干净,像是叫卖的猪头一样用一排钩子挂在了石壁上!

胃里再次翻江倒海,我双手捂着喉咙蹲在了地上,可除了一滩胆汁,却再没吐出一点东西!

“你就不要装了,自己干的,自然吐不出来!”

“你看看那身子撕裂的口子,常人能办到吗?只有懂邪术的人才行吧!”

“没错,当初喻十三就是身怀杂术,你是他的儿子,自然在行!”

一夜之间,我这个受袭击的人反倒成了众矢之的,原因是,就因为当年我父亲死后也出现过这种惨案!

“林大哥,不用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凭什么要听他们的,就不走!”杨柳大方地挽过我的手,朝着李家人叫嚣道!

杨叔低声道:“这事确实怪。昨晚上听柳儿说你们出事,我提着马刀就出来了,正好碰见铁匠。我俩前前后后在村里转了个遍,怎么也没找到喻七的尸体。可谁想到今早上竟然……不过小钺你放心,你就住我家,谁也赶不走你!”

铁匠也朝众人道:“大家都别冤枉他了,他还是一个孩子嘛。我昨晚上确实见到了喻七伤人,还把后背划了一道口子,你们看,这不是……再说了,喻十三是好人,当年你们谁没请他帮过忙?”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

“对,喻十三活着是好人,可死了这么多年却不是好鬼!”

“你杨树林和铁匠自然帮这个狼崽子说话,因为你们的命都是喻十三给的,你们自然替他说话!”

“没错,他必须滚……”

李家的人大声叫嚣着,我只好将目光投向了喻三伯和一众叔伯,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宗血一脉的情分上。

我还没为父亲查到真相,我不能走,决不能走!

“伯伯叔叔们,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对七叔做出这么残暴的事呢?昨晚上我真的见到了七叔诈尸……”

让我没想到的是,喻家一众绝大多数的人竟然垂下了头去,几位抬着头的叔伯也是咬紧牙关,似乎很为难一般!

这时候我明白了,这些人和李家一族相争,其实并不是为了我和我父亲的清白,而是为了争夺村子的控制权和领导权,换句话说,他们并不相信我!

我这时候终于理解了母亲的话,大槐树村,没有几个好人!

“李有才,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终于,在我绝望的时候,喻三伯站了出来。

李有才眨了眨狐狸眼,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和喻三伯两人走到不远处嘀嘀咕咕说了一会话。

不一会,两人回来了。李有才对众人说道:“小钺毕竟是村里后人,既然喻三哥通情达理,那我李家也不是绝情之人,那就让他留到参加完他父亲的周年忌日。不过前提是,以后夜里,他决不能走出自己大门,否则家家户户都会提心吊胆!”

这是多么屈辱的条件,难道在把我当罪犯吗?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不离开,我父亲委屈了十九年,我就是为了他,也要忍受下去,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些冷漠的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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