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揣测都是白搭,看来只能亲眼去瞧一瞧这个瀑河潭去了!
到底是什么一个险煞之地,竟然能孕育出百年鱼精呢?
我们四个还有杨柳加上二郎仍旧开车,喻三伯和杨叔则开了村里的三轮子!九娘一听说有了她儿子的消息,托人照顾九伯,哭死哭活也要一起去,再加上在村里又叫了几个帮手,两车人浩浩荡荡压着大雪路上前往瀑河沿!
山路本就崎岖,加上大雪半尺多厚,十多华里的距离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瀑河沿的时候,前往深潭的方向已经聚集了许许多多的人,估计都是听说了冰上有裸体人的消息跑过来看热闹的。
将车停好,发现旁边停了一辆警车,正是雷老虎的座驾!
雷所的消息好快啊,也难怪,出了这样的事,她这个一方“捕头”又要忙活一阵了!
潭边已经围了三四层的人,一个个缩头缩脑嘀嘀咕咕!
分开人群,走到潭边,迫不及待朝着潭中心一望,瞬间我们几个也都被惊住了!
只见暗黑色的冰面上,周围没有一点雪迹,唯有潭中央,有一处三米为径的圆圈被大雪覆盖着,一个赤身裸体的人像是腹中的婴儿一样蜷缩在雪地上!
这也太诡异了?难道这大雪还分地下吗?
我原本以为不过就是个小水塘,没想到这潭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由于瀑河潭比我们想象的大得多,站在岸上的人看不清潭中央的人是男是女,更不知道是死是活!不过以我猜测,这么冷的天气,趴在冰面上这么久,恐怕已经没有生存希望了!
九娘看着湖面,虽然不确认是不是喻强,可是已经哭哭啼啼起来!她哭着喊着往冰面上闯,还说什么“龙王无眼,当初为什么没要了我的命,今天却来害我儿子……”
喻三伯觉得九娘对水骂龙犯了忌讳,忙让人将她拉住,黑着脸训斥道:“老九家的,这不还没确定是不是强子呢吗?你着什么急?好好的,龙王爷要你一条贱命干嘛?”
喻三伯说完,就指挥村里人准备下冰去看看!
我连忙叫住他,让他暂时等一等。朝潭岸上四下瞧了瞧,发现雷所带着两个警察正和一老一少两个人对着湖上说着什么!
我朝雷所迎了过去,雷所恰好也看到了我,朝我招了招手!
“你的伤好利索了?”雷老虎威严又不是和善朝我问道!
我拍了拍胸脯道:“早好了,雷阿姨你就放心吧!”说完我指着潭面问道:“怎么样,上面的人确定身份了吗?”
雷所摇摇头道:“暂时还没,因为情况较为特殊。据村里人反应,前两天见这浑水潭还没冻冰,所以也不知道这冰层的厚度。估摸着你也知道了当年的事了吧,这地方蹊跷啊,所以我不得不小心点,决不能再出事了!”
作为管理一方治安的大闸,雷所考虑的无疑是正确的!当年父亲曾经说过,这黑鱼的鱼灵逃走了,很可能若干年后卷土重来,作为我爸的忠实粉丝,雷婷婷一定还记着这句话!她作为政府官员,无法明说,但是一定有这一方面的考虑!
“喻十三?哈哈,你是喻十三!燕东喻十三,威震九川山,这事有救了!”
我和雷老虎正说着话,忽然一个白胡子老头冲了上来,拉着我的胳膊就大声嚷嚷起来,以至于周围的人都纷纷转过了头!
我被吓了一跳,正要闪躲,雷老虎朝我介绍道:“小钺,这是咱们瀑河沿村的老村长,老范!”说完指着旁边的另一个年轻人道,这个是老范的儿子,也是如今的新村长!
小范朝我抱歉地点点头,然后低声道:“对不住啊,我爸他年纪大了,脑子有点那个……”说完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老范头一听儿子的话,顿时火了,大骂道:“好啊你个小崽子,又在对别人说我是老糊涂了不是?这就是喻十三,我还能认错了不是?当年他从医院出来,我请他吃的饭,我们俩喝了一坛燕东纯烧……”
老头越说越激动,将一个爱酒仗义的喻十三几句话就描绘了出来,他俨然是把我当成我的父亲了!
我本想朝他解释,我是喻十三的儿子,可是看到他提到当年动情的神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九娘哭的越来越厉害了,几次冲到冰面上又被拉了回来!喻三伯让老朴朝我问问,这女人控制不住了,赶紧上冰看看吧!
老范头嘟囔道:“女人哭水,不吉利。当年就是有个女人哭哭啼啼,去,让人把她拉远点!”
老头的儿子拗不过,只好走到潭边,和喻三伯嘀咕了一阵,最后上来几个人,强行吧九娘架下去了!
不能拖下去了,如果冰上的人还有气息,拖得越久,活下来的几率越低!
我蹲下身,对跃跃欲试的二郎道:“你是在想先过去看看?”
二郎神气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沐遥。毫无疑问,这货又想在女主人面前逞英雄呢!
我问道,那你还记得喻强吗?
二郎马上点头,汪汪叫了两声,然后不等我点头,便上了冰!
沐遥紧张地拉了拉我的手,朝二郎喊道:“二郎,小心点,不要强求!”
二郎见女主人在关心自己,越发神气了,尾巴摇成了钟摆,呲牙咧嘴就朝前撒花跑!
虽说它这幅德行很让我无语,但是这小畜生可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还是大声命令道:弓着身子走,骄傲可容易让你丢狗脸!
小畜生狠狠瞪我一眼,不过倒是听话的弓起了身子,开始蹑手蹑脚朝前跑去!
二郎行动神速,到了潭中雪圈的位置,围着蜷缩的人转了三圈,然后一路小踮跑窜了回来,朝我汪汪一阵大叫!
“别急,我听不懂你的狗语!”我笑问道:“老规矩,还是我问你点头摇头即可!”
二郎认真点了点头,眼睛偷偷瞄了瞄沐遥。沐遥多善解人意啊,微微一笑,摸了摸它的脑袋,柔声道,二郎好厉害!
这货顿时抵了抵沐遥的手掌,眼睛都眯成了缝,一脸的受用!
我骂道:“少神气了,我问你,那人是喻强吗?”
二郎毫不犹豫,点了点头。二郎一点头,村里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外围的九娘一听,吓得眼睛都直了!
“那,他还活着吗?”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二郎眼神一暗,使劲甩了甩耳朵,悲切地轻呜了一声!
九娘一声尖叫“我的儿啊……”双眼一瞪,昏过去了!
我心头也咯噔一下,除了为了喻强,最主要的还是为了父亲所说的鱼灵,难道说,当年的预言成真了吗?
二郎见我发怔不再问了,似乎还有话没说完,急的抓耳挠腮,突然眼神一亮,朝沐遥汪汪叫了连声,双眼盯着沐遥的包!
“你饿了吗?要你的火腿肠?”
二郎哈哈吐气,点了点头!
沐遥赶紧拿出一根火腿肠递给了它,却见二郎并没大口吞咽,而是小心翼翼将肠衣剥开,将里面的火腿叼出来扔掉了,然后用爪子点着肠衣看着我!
“狗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老朴和木头面面相觑,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被二郎的行为搞晕了!
思来想去,唯有我似乎有点明白了二郎的意思,我试探着问道:“你是说,冰面上的喻强就像这肠衣——里面是空的?”
二郎长出一口气,凝重点了点头,那表情分明是,你终于猜对了……我心里顿时一阵痉挛,如此说来,那冰面上的岂不是一张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