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在前面拿出指南针,看了一眼,正好他面对的方向是是北方,我们打算走他面对的方向,这不只是因为那里是北方,而是因为在我们的估算下,我们往北走,才能回到墓葬的主要区域,就是我们走出来的地方。
墩子在前面打头,我留在后面断后,由于我一直都要倒着走,所以白条就在后面用一根绳子双起来拽住我的腰带。这样也不会至于他们把我落下,我有危险的时候他们也可以救我,这也算是妥协之下的委曲求全的两全其美。
我都不知道我们这样走到多少的时间,到最后这段墓道渐渐变得宽大起来,我也得益于能够好好走路了,白条把我身后的绳子接下来,我活动活动已经有些麻木的双腿,这才感受到一种难以企及的舒坦感。
我没敢在这里再多嘚瑟,随着他们继续往前走,又走过一千多米,我们到了一扇墓门前面,这还是一个拼图门,但是门已经被打开了,露出来一人宽的空隙。我看到这一幕,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了二叔,他们三个也是同样的猜测,我们小跑过去,把手电打进去一看,就看到里面地上躺着三个人,无论是身材还是衣着都跟阎王殿里那些人差不多。看来这扇墓门就是他们打开的,但是他们进来之后却是遭到了不幸。
我往里面扔了一个冷焰火,见没有什么东西扑出来,我们这才走进去。令我们诧异的是,这里面竟然没有什么棺材,我们正前方又是一道门,应该是主墓室,这就是一个前室。墓室的两边都是那种石龛,我定睛一看,这些石龛全是那种我们见过的泥偶,这一次他们身上的黄狼皮却是披在外面的,身体是肉泥偶,但是脑袋已经完全被黄狼皮包住,猛地一看还以为是一只黄狼席地而坐。
白条和墩子以最快的时间检查了一下那三具尸体,跟在阎罗殿里的一样,依旧是没有多少线索,墩子把他们身上的弹药都扔给我,我全都放进了背包里。
我们的目光再一次都放在了那些泥偶身上,这些泥偶的身体都非常的臃肿,体型也不过是跟七八岁的小孩子差不多。
我小声问白条:“这是不是跟那个村子里的很像啊?”
白条紧皱眉头,我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回忆,而是再担心。
“这是肉泥偶,跟以前见过的不一样。”白条说。
“什么是肉泥偶?”我问。
“肉泥偶就是用泥把孩子封起来,然后烧成陶瓷。”白条说着,就冲我做了一个小心的手势,我看他郑重其事样子,就知道这件事不会简单,一定会有猫腻儿,手里的P90也不由得举了起来。
白条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是心思也还算是缜密,尤其是墩子,到了这里更是慎之又慎,这两个人同时这种步步为营的提防,已经足够让我担惊受怕。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东西在说话啊?”于河在我身边拉了拉我,小声问道。
我哑然一惊,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仔细听了听,根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难道这一次还要把手电关上?去你的吧,我才不关上呢,剪刀地狱里的那些鬼魂都怕把我的胆子吓破了。
白条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说了一句:“确实有声音,是从肉泥偶里发出来的。”
他这一句话简直就是打破了我的世界观,我立即看向那些肉泥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这一次总感觉这些肉泥偶的面目变得有些狰狞,活脱脱像是一个个的恶鬼!
现在我们尽快离开这里,我心里那种难以言说的让人难受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我算是总结出规律来了,只要我一有这种感觉,就意味着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我朝着他们招招手,指了指主墓室门的方向,他们会意,我们就往那里走了过去。
这墓门也是普通制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朝代,但是上面却写着一句话,还是用马克笔写上去的:“立即撤退,里面危险。”然后这句话的下面就是一串我看不懂的符号,也是用马克笔写的,形状都像是甲骨文。我拿手机拍下来,这才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却已经消耗了整整一白天的时间。我们从进来到现在已经经历了三十三个小时以上。
我看到这八个字,心里那是倒吸一口凉气,想起我们刚进来时那个石碑上的提醒,由于我们没有当回事,结果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顿时我就不敢往前了。
我以前没下过斗,虽然对死人的事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但是这是活人留下的提醒,我不能不往心里去。我正在做心理斗争,白条和墩子已经拿着撬棍上去撬墓门,他们两个根本没有把上面写的字当回事儿。
我想要阻止,一口气没喊过来,他撬棍已经插进去了。白条一使劲没撬动,叫骂一声“卧槽”就冲着撬棍踹了一脚,我冷汗都下来了。我愣了两秒没敢动,支棱着耳朵听声音,所幸这里还是那么安静,也没有听到于河说的那种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的于河一直拉我的衣服,我回头问他怎么了,他就说那种声音越来越响了。我已经能够看到他额头上的冷汗在一滴滴往下流。门边的白条也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那些肉泥偶,没有说话,却是歪着头在仔细听。
我刚想问他听到了什么,却听到他小声说道:“我听着这里有哭声。”白条说完这一句,墩子也连忙看向这个前室,我敢打赌他脸上的表情比屎还难看。
我冷汗都流下来,白条和墩子在斗里混迹了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这样戒备,按道理这个时候白条已经骂着娘往天上放枪了。
我强迫自己排除一切杂念仔细听,慢慢的我就听到这个墓室里真是有一种朦朦胧胧的哭声,那幽怨的哭声让我都不敢回头。
哭声传来的方向就是那些石龛里,我强迫自己转头看,就看到所有泥偶的头都转向这里,嘴巴张得很大,哭声就是从嘴里发出来的。
我也是吓得都尿了裤子,连忙跑到墩子和白条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我一辈子没有下过斗,这一次纯粹是被二叔忽悠来的,原本想着是下来见见世面,没想到这么凶险的事让我遇到了。
我明白过来,现在我才知道那些泥偶为什么摆放在这里了,叫丧都能叫得这么有腔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