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问二叔那个古怪的尸体是什么,二叔也是摇头,他又看向猫爹,猫爹也是摇头。
车俊平倒是一拍巴掌,怒道:“去他娘的,管他是什么呢,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能干什么,就算是起尸,也一枪轰了他。”
白条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一副佩服他装了一手好逼的表情。我心说,还真没见过比白条还愣头青的人,在路上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啊。
这个暂且不论,现在最重要的先出去,既然没有结果,在这里憋着也没有办法。可是我们头顶上都是那种吊尸,现在只能另找出路,我们又重新开始审视这个机关室。
白条他们看了看那四个泥偶,见没有什么特别的,也就不再在意。现在唯一有由头的就只剩下屋里中间的那个柱子了。我们围过去仔细一看,就发现这个柱子是插在地里的,木头外面包了一层铁,已经锈得不成样子,我们估摸着木头也烂得差不多了,可是再一看却发现木头里面竟然打进去一根铁桩,除了表面一层黑,结实得很。
“这是什么,擎天柱啊?”我翻着白眼问白条,白条也是冲我翻了一个白眼,驳道:“你妈的擎天柱,擎天柱是大挂。”白条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在一脸出事了的表情里挨了二叔结结实实的一脚。
白条再也不敢多话,乖乖站在我旁边做成了一副小家碧玉。我们围着柱子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什么,最后却发现,这个柱子下面有响声。我立即把二叔叫过来,他听了半天,突然说道:“啊,我知道了,这下面是地下水,他们用地下水做了一个泵。”
我顺着柱子往上看,总算是明白了它为什么是孤零零的。沂蒙山区多雨,地下水更是数不胜数,当时的人为了防止棺材被淹,就在下面利用地下水做了一个泵,地下水一涨,柱子就会上升,上面的棺材也会被顶着升高,这样,棺椁里就不会进水了。
“这不能碰,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只要这柱子一倒,棺椁一下落,上面的水就会漫进来,到时候不被淹死,也会被水里那些像蚂蚁的东西啃得一干二净。”二叔看着柱子,不断跟我们强调利害关系,我们心里也知道,但是我倒不慌,反正这些老油条的求生意识比我还要强烈,他们一定能够有办法逃出去。
于河拉了我一下,我知道他是有话说,就小声问他怎么了。
于河看了一眼其他忙碌的人,见他们没有说话,便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道:“青子,我们来的时候你家老爷子就问过我……我们这一次出来是干什么的,我瞒不住就直说了,结果老爷子交给我一张纸条,说是在我们碰钉子的时候让我交给二叔。我怕二叔怪我,一直没敢说。”
我接过纸条,已经被谁浸湿了大半。我打开一看,上面就写着一句话:往下走。我看到这三个字,脑袋一阵晕。心说爷爷啊,我可是你亲孙子,就算二叔不让你满意,你也不能这么坑人吧,好好指条活路不行嘛,我要是死了,你可就没后了啊。
虽说我有一种把纸条揉成一团的冲动,但还是乖乖的交给二叔,这件事还是需要他来决定。
我拉了拉二叔,二叔没好气儿的回了我一句:“干什么!”
我把纸条递给二叔,二叔打开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爷爷的笔迹,我看不懂就问他爷爷是什么意思,二叔摇摇头,小声说道:“不知道,老爷子应该就知道个大概,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二叔把纸条揉成一团揣进口袋里,又拉过我嘱咐道:“告诉于河,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只能我们三个知道。”
我一愣,就问他怎么知道这是于河交给我,二叔瞄了我一眼,说了一句:“你没那么大的耐心。”
我白了他一眼不理他,现在心里就只想着爷爷交给我们的那三个字,我想着,心里这不是一般的累,我们身处的这个地方,根本不可能往地下挖,要不然会被淹死的,再说了,按照二叔的脾气,他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想法,尤其是看到爷爷的这张纸条,他更能肯定爷爷有什么事瞒着他,这么一来,他就更不会按照爷爷的想法做了。我特地留了个心眼,从于河背包里揣到我背包里一些炸药,有了这些炸药,再遇到什么危险我心里也就有底了。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这屋里一阵咣当的声音,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我们连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车俊平已经一脚踹翻了一个抬手托天的泥偶,那泥偶磕在地上,表面的烧土层碎了一地,我仔细一看,烧土层里好像还有一层毛茸茸的东西。
“怎么回事?”二叔眉毛一瞪,满脸都是怒火。
车俊平指着我们身后,匆忙说道:“你们看这些泥偶。”
我们心里都是疑惑不解,转头看去,第一眼觉得没什么,可是第二眼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了,这些泥偶的位置好像不一样了,竟然在我们不知不觉之中靠了过来,也就是前进了几步的距离。
我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二叔他们靠过去看我手里的枪却是不知不觉之中举了起来,生怕这些泥偶会活过来。
白条过去查看被车俊平踹坏的那个泥偶,仔细看了一眼便招呼我过去,我本来心里就发怵,但还是不自觉的靠了过去。他指给我看烧土层里面的东西,还问道:“你觉得像不像?”
我一愣,像什么?白条的问题让我有些意外,他问我像不像,就说明这个东西我们两个都见过,而我以前跟他没有交集,唯一的交集就是地龙墓和那个山村,而这两个地方都不是什么有美好记忆的地方,他这么说,肯定有猫腻。
我蹲下来一看,就看到烧土层磕掉的地方露出来一层毛茸茸的东西,我大着胆子一摸,上面有很长的毛,都已经交缠在一起发硬,不过从颜色上来看,确实是似曾相识。这是?我眼前一黑,紧接着脑海里就像是凭空劈过一道闪电,这是黄狼的皮!
我明白了,这泥偶不是普通烧制而成的,而是在里面封了东西,我倒是听说过往里面封人的,封黄狼的还是第一次见。不过更奇怪的不是泥偶本身,而是里面的黄狼,这些泥偶每个都有一人高,里面的黄狼也小不了,按照自然规律,一只黄狼长到橘猫那么大就已经快要寿终正寝了,能长这么大的实属罕见,又或者说,它已经成精了。
老一辈的人都知道,山里的东西活的时间久了就变了,至于变成什么这就要另当别论,不过肯定不是善类,据说是会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