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门外。
莫雨着了一身大红宫装,映得她那肌肤细腻胜雪,眉目婉转,眸子清亮若水,眼光流转之间,尽是美人态。
莫雨略扬起下巴,道:“公公可否通禀一下?”
从昨晚皇上踏入凤鸣宫开始,常德便明白了,凤鸣宫的这位入了皇上的眼,一时半刻难失宠。
常德应下。
再出来时,常德面上挂着笑:“娘娘,陛下让您一人进去,至于其他人……得留下和奴才一齐守门儿。”
莫雨微微颔首,从烟儿手中接过糕点,眼睛睨了眼常德,“烟儿你就好好和常德公公说说话,免得待在外头没事儿干。”
话中深意烟儿自是知道,笑嘻嘻道:“是。”
嗯,孺子可教也。
一踏入御书房,迎面而来一阵凉意,莫雨打量了一番周边,瞅见那些盆里的冰块,眼珠转了转,唇边漾起一抹狡黠的笑。
缓步走向离枭,在阶梯底下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离枭自顾自的批着奏折,任莫雨提着餐盒行礼,也不叫起,好似没看见书案下面有人正半蹲行着礼。
莫雨也不是个脾气好的,直接直起身子,将餐盒重重放在书案上,手肘抵着书案,支着下巴略带清冷道:“陛下,对待盟友的态度可得改改。”
“那朕的态度该如何改?”离枭徐徐放下朱笔,浓眉微挑,好整以暇的看着莫雨。
“唔,怎么说也得和颜悦色点,客气点。”
离枭静默无言。
莫雨仿若琉璃般的眸子快速闪过一丝笑意,戏弄够了,也开始说正事了。
“如今陛下身边可谓是危机重重,一举一动都在摄政王眼目下,这滋味……”未尽之意不用说也明白,任谁如同傀儡一样生活都想摆脱控制他的人。
摄政王权势滔天,皇宫就是座华贵精美的囚笼,而皇宫里的人便是供主人逗弄的玩偶,说这皇帝是傀儡,其实她莫雨还不是一样,和离枭不同的是,她这傀儡是条不经意间便能反咬主人的毒蛇。
“什么意思?摄政王放在朕身边的眼线都已一一除去。”离枭面色阴沉,凤眸微眯,薄唇紧抿,眼底的冷厉毕露,自他懂事以来,就开始悄悄清理摄政王的人,不可能还有其他人!
“啧,一一除去?除得干净吗?能确定陛下您这儿真的没了暗桩么?”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朝离枭丢去,每个问题皆含着嘲讽。
离枭冷冷瞧着漫不经心的莫雨,心中默默衡量莫雨言中深意,“不可能还有!”
“呵,陛下这是不信臣妾?那陛下自个儿好好想想,你这几年做的小动作摄政王似乎不知道,可是您要罢免摄政王派系的人这种大事时摄政王是不是总找得到理由阻止您?”离枭拔出的那些暗桩不过是几条小鱼罢了,真正的大鱼隐藏得深着呢。
离枭长指有节奏地轻敲了敲书案,似在思考莫雨话中的可信度。忽的抬眼直直看向莫雨,“你说的那人是谁?”
“常德!”两个字如一道霹雳狠狠打在离枭心上。常德是自幼便陪在他身边的人。
“不可能!常德是父皇赐给朕的!”
“那又如何?谁能料到他是摄政王早已调教好,借由他人之手送到先帝眼前,再由先帝送与你!”字字铿锵,莫雨面容严肃,眸中的认真让离枭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和不信任。
“陛下,走错一步,你我可能输得一败涂地。”莫雨再次指出他俩如今的处境着实是危机重重,也明明白白告诉离枭,他俩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人亡,就等于两人亡!
殿内气氛凝重而安静。
离枭迈步走下龙椅,在莫雨面前站定,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清冷惯了的俊脸此时做着纨绔的动作也没甚么表情,“你本是摄政王的人,为何要背叛他?”
虽然昨晚莫雨已表了心思,但是真是假却有待商榷。更何况,他想不出莫雨背叛摄政王的理由。
心思千百个念头流转之际,捏住别人下巴的手不自觉加重了手劲儿。
莫雨吃痛,面上冷了冷,一把甩开离枭的手,细嫩的肌肤上留下淡淡的红印,有些明显。
“陛下下手麻烦轻点儿,待会儿臣妾顶着个印子出去可不好看。”揉了揉被捏痛的下巴,莫雨语带不爽道。
离枭略皱了下眉,盯着那印子处,眸中闪过一丝懊恼,却闭嘴不言,不着痕迹地收回手背在身后,毫不避讳的凝视莫雨,等待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