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把天边映的发光,霞光铺满大地,像金子一样闪闪发亮。
沈安平就跟着许晓岚许晓顷在这片余晖走出来,他们身后的背景,是满天耀眼的霞晖。
坐在车内的祁少昀转眼看过来的刚好就是这一幕。
两女一男,满眸灿烂的笑意,似乎还有说有笑的,而沈安平就在他们的中间,平时都是面色淡冷然的沈安平如今却在他们之间嘴角带着笑。
那样的笑,是祁少昀几乎没有在沈安平脸上看见过的。
纯粹,干净,清亮和煦,像夜里的月光。
那一刻,祁少昀的心翻江倒海,许多情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幽暗的眼眸波涛汹涌。
等沈安平跟他们挥手告别上了车,祁少昀也没说一句话。
沈安平刚上车坐下,就听见了前面司机哀怨的声音:“小姐啊,下次你就早点出来吧,我跟少爷都等你好久了。”
沈安平听着脸都红了,低头小声道:“嗯我知道了。”
司机应了声,这才发动引擎启动车子。
之所以今天会晚了那么多,是因为最后的化学课老师将他们留堂了,没做完作业就不需离开。她好不容易写完作业的时候已经早就放学了,学校都没什么人。
她又在路上跟许晓岚他们说话,自然耽搁了一些时间,只是没想到这次祁少昀还没有开口,司机倒先不满了。
沈安平心里苦笑,看,她当的这个小姐就是个挂名的,所有人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所有人都可以指责她。
她余光小心的瞥了眼祁少昀,他正望向窗外,似乎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奇怪了,这种时候祁少昀不是应该添油加醋的嘲讽她一番才对的吗?
沈安平疑惑的眼神映在玻璃上,祁少昀将她的小眼神尽收眼底,他眼眸变得寒凉,突然就毫无预兆的回头,“看什么?”
他突然回头把沈安平吓了一跳,“没没没什么……”
祁少昀目光寒凉,眼眸复杂看着沈安平,她在他面前很多时候都是这副模样,受惊,害怕,怯弱还有防备。
他就是讨厌这样的沈安平。
沈安平被他看的发毛,赶紧低头下去。
祁少昀淡淡回头过去,冷哼一声:“三天时间,今天是第一天。”
他又提起这件事,沈安平就烦。
为了不惹他生气,沈安平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一沉默,就轮到祁少昀烦躁了,他最讨厌她不说话的时候。
回到家,祁少昀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直到晚饭时间都还没有下来。
林微舒不在家,家里好像一下子就空了,只有偶尔几个佣人走动,冷冷清清的。
沈安平站在楼下空旷的大厅,仿佛产生了一种遥远的错觉,祁少昀虽然最近都对她怪怪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又没有变。
祁少昀还是祁少昀,那个一回家就习惯把自己锁进房间的祁少昀。
他只是比以前长大了,变得更暴烈,烦躁,冷漠。沈安平为此总结了一点,祁少昀现在应该是成长的叛逆期。
不过他成长的青春期跟叛逆期也太久了,她的青春期都要过了。
刘嫂把饭菜端上来后,就让沈安平上去叫祁少昀下来吃饭,沈安平上楼刚敲了一下门,祁少昀就突然把门打开了。
沈安平一下子就跟祁少昀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四目相对。
只是不到一秒,祁少昀就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了,径直与她擦肩而过,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
沈安平倒也觉得正常,因为这就是祁少昀,他不想跟你说话的时候,无论你是谁都没用。
祁少昀一走到大厅的时候就看见了外头的漆黑,对比起来,更似乎更显得家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
他目光环视大厅一圈,忽然觉得少了什么人。
刘嫂是祁家的老人了,看见少爷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在看什么。于是,在沈安平准备要开口的时候她就说了:“少爷,少奶奶出差去了,过几天才会回来。”
祁少昀脸色变了变,复杂又隐忍,他面无表情地睨了刘嫂一眼:“我有问关于她的事吗?”
刘嫂顿时就一噎,脸色不好看,但也只能默默退了下去。
沈安平就猜到会这样,所以她刚才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祁少昀说。
她摇了摇头,坐下去吃饭。
祁少昀蹙着眉,满脸阴沉,动作粗暴的拉开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沈安平不敢出声,规规矩矩的扒饭。
吃到一半的时候,祁少昀终于冷冷发问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啊?”他问的太过没头没尾,沈安平没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
祁少昀冷眸睨着她,阴沉的面庞似是很不耐烦,却又极力在隐忍着。
被祁少昀的眼神看的发慌,沈安平忽然脑子转过来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了,她暗叹口气,规矩的说道:“哦,我是知道,早上的时候你走的太快,夫人就没跟你说。”
祁少昀蹙着眉的脸色很烦躁,好像在想些什么,顿住了好久才淡淡哦了一声。
接下来就是一阵安静的沉默,整个大厅都只能听见筷子碰碗的声音。
吃完饭,沈安平很主动的去洗碗,女佣见了也不去帮忙,就让她自己一个人洗。
祁少昀再次从楼上下来喝水的时候就看见了在厨房洗碗的沈安平,他本就阴沉的脸色忽然就变得更加疾风骤雨了。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沈安平洗碗了,他叫了她很多次叫她不用洗,可沈安平好像没听进去一样,非要洗碗!
搞得他们家好像在虐待她一样。
祁少昀一身的暗黑离子气息,危险又诡谲,阴沉的像地狱来的恶魔,往厨房门口走去。
他修长分明的手指端着玻璃水杯,将自己半个身子倚在门边,一双漆黑的发亮冰凉的凤眼注视着在前面正在洗碗的女孩。
祁少昀冷声发问:“你就那么喜欢洗碗是吗?”
冷不丁的声音把沈安平吓了一小跳。
她微微回头,就看见倚在门边面色冰寒的祁少昀,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步步紧逼。
“我……只是觉得洗碗,很简单。”
“那简单的事你都要做吗?”
“……恩,看有多简单吧。”
祁少昀面不改色:“哦,那把那五百块钱给我,简单吗?我觉得很简单。”
沈安平脸僵,他为什么就非要那么执着她那五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