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了半个小时走到原来的营地,老彪站在一个大石头上望着坍塌的山,见我们回来了迎上我们。
老彪说‘我们祖师呢?小水呢?’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你的祖师去追肉灵芝去了,小水着了道了回不来了,你节哀顺变!’
我跟黄可招呼了下,去看看张天葬,其实我挺喜欢张天葬这个人的,稍微有些冷的性格,平时也不多说话,最重要的是这家伙一身金刚不坏厉害。
我进了帐篷张天葬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见我来了用半死不活的语气问我‘怎么样了?你们都回来了?’
我叹了口气说折进去一个人,只有我们三个回来了,搬山道士去追肉灵芝去了。
关于肉灵芝的事情我并没有跟他们多说什么,这种事情太过不可思议说出去会招惹很多麻烦,所以我只是口称肉灵芝,对于骆冰王只字不提。
张天葬面色难看的说道‘哎,没想到我这次折在这里了,这次拔尖我本来不想来的,可是搬山道士跟我说骆冰王的墓里很可能有霸王技法,没想到我还没有进墓就折了,兄弟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说我能帮你什么忙,再说了咱们就见了一面,又没有什么交情我能帮你什么?
张天葬说‘我能看的出来你不是个坏人,最起码你还有良心,还有做人的底线和道德,当然了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这些年我行走江湖倒也收集了一些不错的东西,我成了这幅样子,相信很快仇家就会找上我,到时候我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花花轿子众人抬,张天葬这么说我就有点高兴了,我说道‘你说吧,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尽量帮你!’
张天葬说‘我这辈子没什么太大的心愿,本来我接过这个传承的时候我就不喜欢,我的梦想是做一个诗人,可是我生下来就被命运绑架了没办法,我只希望你能帮我找一个传人,将这副盔甲和我怀里的卸岭秘术传下去,还希望他是一个有良心的人!’
张天葬也是个人物,当年卸岭力士聚集十万绿林好汉跟鬼子拼命的确可敬,就冲着这一份精神我也得伸手帮这个忙。我忽然想起了我口袋里还有一块肉灵芝。
其实我也很好奇肉灵芝到底有没有传说的这么厉害真的能成仙?
我看着张天葬说‘兄弟,你也知道我们进去是寻找肉灵芝的,这肉灵芝确实诡异竟然跑了,不过我在抓肉灵芝的时候从肉灵芝的身上抓了一块灵芝肉,传说这肉灵芝能成仙,不知道你敢不敢试试,而且我也很好奇!’
张天葬笑着说道‘你看见胸前这个坑了没有,我想就算我去医院也不一定能活,我能感觉到我体内的脏腑已经变形了,此刻要不是我这一身藤甲撑着,我早咽气了,我也很好奇肉灵芝的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来吧!’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条雪白的小条肉灵芝,看着张天葬说道‘你放心,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了,这一口吃下去是生是死可全看天意了!’
张天葬惨笑道‘双脚轻移踏山巅,只手下海抓龙王,自小立志读万卷,奈何上苍看花眼。’
我能感受到张天葬的心,他此刻心中无比的凄凉。一个人要背弃自己的理想需要忍受多少的痛苦,寂寞的夜里面对自己的理想又要承受多少的煎熬,张天葬有多少次在梦里读书写诗醒来以后怀里却抱着沉甸甸的藤甲。
这一件藤甲是他的魂,是他的家人,是他背负。
我看着张天葬说道‘答应我一件事情,如果这次真的能活过来,你去做一个诗人,哪怕不能做一个诗人也要做一个在墓里吟诗作对的卸岭力士,因为你要对得起自己的理想!’
张天葬眼角有些湿,闭上眼睛缓缓张开嘴。
其实有时候理想跟背负是可以并存的,理想是自己的精神,抱负是自己的使命,这并不冲突,只不过有时候人更多的选择是逃避困难,妥协挫折,而忽略了远方的诗。
我将肉灵芝放进了张天葬的嘴里走出帐篷,点了支烟默默的抽着,黄可在翻看着阴山符箓,假道士把那两串柱子挂在脖子上又是亲又是摸,嘴咧到耳朵根子,也许只有像假道士这种人才能活的自在吧。
黄可见我出来了,问我现在怎么办,我说明天一早咱们就下山吧,到了县城咱们去医院看看,我感觉我背上的伤口擦拉拉的疼,我们几个都有伤。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外面读天行健,我一把撩开被子跑到外面,果然是张天葬,此时张天葬将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面带微笑,犹如冬日的暖阳,让人感觉生活是多么美好。
张天葬一把抱住我,说道‘兄弟,谢谢你!’
我咧着嘴一把推开他说道‘你大爷的,我背上有伤,你也不知道轻点!’
张天葬哈哈大笑,扶着我坐到另一边的石头上,我知道眼前的张天葬将不再是过去有些沉闷的张天葬了,而是一个热爱生活,会在盗墓的时候念诗的张天葬。
我们将生活垃圾处理干净就下山了,今天过后我想这件事会被我们忘记的。
我们到了县医院,医生说我背上的伤病菌感染而且泡了水已经开始化脓了,要是再不及时治疗的话很快整个背部就会烂了。
老彪到了县城以后就跟我们告别走了,自己有事要办。我挥挥手示意随他便。
黄可和假道士多少有些内伤,张天葬还好,医生说他的内脏好像被巨物撞击过一样需要静养。
假道士当时很豪气的包了一间vip病房,说要在这里疗养一个月,医生见这么有钱也不客气什么药好使就给我们用什么药。
晚上我们四个躺在床上,我挂着点滴,我们闲聊起来。
假道士说‘张小哥你的伤怎么好的这么快?你是不是也跟祖师一样有门派的秘术啊,哎,真羡慕你们这些人,一个个身怀绝技,尤其是小刘哥。哎,张小哥你还不知道吧,那天我们不小心招惹了骆冰王,骆冰王当时那个猛啊,祖师厉害吧!可是祖师上去也不行啊各种被骆冰王吊打,最后还是小刘哥,小刘哥当时就像是被独孤求败附身了一样,打的骆冰王落水而逃,真厉害!’
假道士口气中的羡慕之情我能听的出来,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我们这样的真的好吗?也许吧!我都不知道上天安排给我什么了,张天葬有他一族的传承,搬山道士一族他们有诅咒生下来就得拼命。
我迷迷糊糊睡着了,我又梦到了那个舞剑的人,他一边舞剑一边对我说什么,可是我听不到,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人突然消散了,转瞬间我又到了那片荒芜的土地,天空还是那么血红,这一次我没有奔跑,我的身体能动了。
我突然想转过身看看,我身后到底是什么,我转过身居然看见了画里的舞剑人,那个舞剑人突然一剑斩向我,我吓醒了。
醒来以后我胳膊上的针不知道什么时候拔了,他们三个人在斗地主。
我想我应该回去我的孤儿院问问校长我小时候是怎么来的。
我从小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后来我上初中以后就一直念寄宿学校,我不愿意回到孤儿院,因为我从小就孤僻。
我说‘假道士给我来支烟!’
假道士麻利的抽了跟给我点上说‘小刘哥你醒了?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看着假道士****着上身,脖子上还挂着那两串珠子,嘲笑道说‘你看你那吊出息,你可抱好了,说不定等你睡着了我就把你的宝贝珠子给你扔了!’
假道士知道我笑他,跟我说‘哎呀喂我的刘爷您可别给我开玩笑,我这后半辈子也就指着它们过呢!’假道士跟我调笑一句回去接着打牌去了。
一直休养了二十多天,他们三个人灌了二十多天的中药,隔着老远就能闻到浑身的中药味,我则是打了二十多天的点滴,你别说还真是管用,我身后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张天葬说他家里有事找他,等他家里办完了事,再去郑州找我们。
剩下我们三个坐上了回郑州的火车,到了郑州黄可跟我打了声招呼,说要去龙虎山见天一道长,下火车的当天就坐上另一个火车走了。
假道士说道‘小刘哥怎么样,今晚上我老假做东,咱们先好好的吃一顿,然后再找个澡堂子好好泡泡,我现在浑身都能闻到中药味!’
我回到郑州了以后莫名的心安说道‘那行,那今儿就跟着老假混了!对着,天天喊你假道士,你真名叫什么?’
假道士说道‘我真名叫杨帆!’
我笑的直不起腰,我说你这么不靠谱的人没想到还有这么文雅的名字,晓风吹岸杨柳枝,孤帆一片万重山,算了我还是叫你假道士吧,我实在不想糟蹋这么好的名字。
晚上到了澡堂子,我趴在椅子上让师傅帮我搓背。
搓背的师傅一拍我的背说道‘兄弟一看就是道上的人,这背上的纹身就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我以为这师傅想跟我拉拉生意所以跟我闲聊呢,我压根就没纹过纹身,我说‘师傅别客气给我恨着往身上砸,什么东西好用什么,看见那位爷没有,那可是土豪,别给省钱!’
师傅一听乐了说道‘您就看好吧!不过兄弟你这纹身的确够别致的,我见过纹喜洋洋灰太狼,什么哆啦A梦的,还有像什么鬼脸骷髅头的,可您这在背上纹了个棺材,我可是头一次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