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澜在听说她被算计以后,便立刻紧张起来,刺客!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才会遭遇刺客?她顾不上自己的状况,连忙赶来看她。
左渺脸色苍白,就那么躺在床上。
边上,是妙仪嘤嘤的哭声,她怎么都没想到,主子让自己等她,居然会等来这样的结果。以后,她再也不要离开她身边了!
“妙仪,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小姐她、小姐她……”妙仪正要开口说话,忽然想到什么,把原本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我们正在船上看龙舟,小姐看得乏了,便想着去采些莲子回来给您熬粥,没曾想,那里面竟是有贼人……”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总算是把话给说清楚了。
君澜并不相信她说的话,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不过,想想自己那条船,也便罢了。
她紧拧着眉头看她,在她额头上擦了擦。
“这孩子,近来总是多灾多难的。大夫呢,怎么还不过来?”
“回来之前,正巧碰到逸王殿下,他已然请了大夫。”妙仪战战兢兢的回:“不过,因着小姐清誉,并未现身。”
“嗯。”君澜应了一声,心想逸王殿下倒是考虑的周到,不管怎么说,他们总归是要谢谢他的。自家闺女这性子,唉!回头她还是去趟法华寺,给她求个平安符回来的好。
一直这么着,自己怎么能放得下心?
她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角,起身离开。
“好生照顾小姐,要是她有什么意外,你们就都不用来见我了。”君澜冷冰冰的说道:“妙仪,日后若是再发生一次这种事情,你该知道后果。”
妙仪面色大变,恭恭敬敬的给她磕了个头。
她自开始伺候小姐的那一天开始就明白自己的责任是什么,如今,自然不会忘记!有哪家的奴婢跟她一般了,什么事儿都被小姐照顾着。
左渺有点心凉,作为自己的母亲,女儿病了,她就过来走一趟就完了?上次自己伤了腿,好像也是一样。
她心中有些委屈,可面上却是不显。
罢了!
罢了!
她,还能指望什么呢?
“妙仪。”
“小姐。”妙仪回过头来看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陷入狂喜当中:“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快要吓死妙仪了。”
左渺皱了皱眉,指了指门口,示意她可以过去关上门了。
妙仪得了她的允准,赶忙处置好一切,然后给她塞了个枕头,扶着她坐起来,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忠心。
“委屈你了。”
“小姐,夫人她……”妙仪想说夫人的态度不太对劲,可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聂诺半晌,还是把话给收了回去。
“想说什么,只管说。”
“小姐,我不是挑拨您和夫人的感情。可她刚刚……我听说二夫人这会儿功夫正在三小姐的院子里哭呢,好像是因为她也落水了。”妙仪只得委婉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可那意思,却是表达出来了。
左渺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就算是没抱任何希望,那也是会觉得疼痛的。不过,她现在没有多少时间拿来伤心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妙仪,我现在没有时间去管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要做什么了!我还有事情要办,你能帮我么。”
“可以。”妙仪坚定的道,无论小姐要做什么,她都是要站在她这边的!更何况,小姐待她还这么好。
左渺笑了笑,却是牵动了自己的伤口,顿时疼的龇牙咧嘴的:“我要出去一趟,你帮我在府里顶着,不出意外的话,我今天晚上就走。”
晚上就走?
妙仪愣了一下,再加上她刚刚那语气,她瞬间不安起来。小姐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有些无奈。
“小姐,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只是现在我在府里养伤,是个不错的机会。你若真的想帮我,现在这个时候正合适!当然了,你要不想帮的话,我也没办法。”左渺虽然信任她,却还是这么说道,将选择权交付到了她的手里。
妙仪咬了咬唇,再联想自己刚刚的态度,到底是松了口。她相信,以小姐现在的性子,就算是自己不答应,她也有办法离开这里的。
“小姐,你要去多长时间?”
“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左渺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决定,且没给自己准备任何可以后退的机会。
就让左晴儿在心里美吧,她顾不上她了!
妙仪面色大骇,越发觉得她不按常理出牌,在这之前,她连京都的门都没有出过,要去哪里,还要那么长时间:“不行!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左渺脸色有点发黑,这丫头还真的是不听话!她眯起眼睛,眸中的神色不那么好看。
妙仪见她指尖动了动,立即往后缩了缩:“小姐!我不放心您一个人出去,你看看今天这事儿闹得,若是妙仪在,尽管什么都不会,还能为您挡一挡不是。”
左渺头都大了,她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可偏偏自己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忠仆,而是一个助手。
再这样下去,她早晚是需要找人来帮忙的!
她第一次觉得无奈和失望,原来上辈子自己落到那个地步,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缘故么?更重要的是,她身边的人,也都是一样的单纯。
“妙仪,你留下还是不留下?”
“我……”妙仪忽然就意识到她这话是个什么意思,直直的跪了下去:“小姐,你是要赶我走么?”
“不是要赶你走。”左渺斟酌了一下,跟着道:“这件事情,本就不是我说了算的。就像是你看到的,我跟之前不一样了,我也说过,我需要的一个助力,而非伺候过吃饭喝水的丫鬟。”
“可是,这、这跟之前有什么不同么?小姐,妙仪什么都可以去做。”妙仪不服气的争辩:“只要您让我留在你身边,总归是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