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的眼前开出一道绚烂的血花,缓缓落下,他、死不瞑目。
有何不敢!
左渺可不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别人都想来要你的命了,你若是还犹犹豫豫的,这里不敢,那里很怕!
活该,自己没命。
此刻,站在满地的尸首前,她的表情,骇人的厉害。
左辰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门口,看着她这幅女修罗的模样,神情惨白,好半天都没缓过来:“你你你……”
左渺见他过来,神情丝毫不乱,甚至就连姿态也看不出任何异样:“哥,你还是少将军么?他们都说,你在战场上……”
不要跟他提战场!
左辰忽然瞪大了眼睛,他现在最恨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提战场两个字,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是没用!
一个废人!
当年的少将军,已然成了一个废人。
你要他,如何接受?
左渺看着他这幅模样,眸中划过一抹失望之色,这就是自己的哥哥?她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将军!
如果左天只是国公爷的话,说不定,他还能继承爵位,保他一世无忧。
问题是,现在乱世当头!
谁敢说,以后会怎么样?
南宫逸口口声声说爱她,可她却知道,他有着很多秘密!两人固然相爱相知,可却不曾有真正意义上的交心。
不管是璇玑还是玉衡,早晚都会爆发开来!
再加上,父亲口中的华裳夫人。
左渺只觉得自己周边危机四伏,头疼的很!谁能告诉她,到底怎样做,才能从这一切当中跳脱出来?
“他说的对,你不是左渺。”
“呵呵,你说不是就不是?”左渺眯了眯眼睛:“哥!该不会,这些人是你派来的吧?你就那么希望,我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左辰猛地一拍轮椅,他要是有这样的人攥在手里,至于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左渺清冷的眸子落在他身上,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说的倒是好听!如果是他的话,她一定在他杀了她之前,先弄死他。
左辰感受到她的目光,心中徒增几分悲凉!他从头到尾,就没把她看在眼里!不过一个丫头片子而已,呵!以色侍人,也敢在他面前嚣张?
这个世上,果真没有天理!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左渺把话接了过去:“就算是你瞧不起,又能把我怎么样?哥,爹爹是不是没告诉你,君澜,并非是我们的母亲。”
“你说什么!”左辰心神大动,一脸诧异的瞪着她:“左渺!你骗我!因为母亲对你不好,你便心生妒忌!所以,你在骗我……”
左渺用清凉如水的目光看他,仿佛在说,她有什么好骗他的!不过是一个失败者而已!就算是告诉他了,也没什么。
如果说,在这之前,自己还有什么犹豫的话,那么现在,是彻底没了!
更何况,她有什么好不舍的?
自家哥哥,几次三番想要自己的命!
早在那一刻,她就已经心死了!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对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她再怎么努力,也没什么用。
左辰还不知道,她对自己已经彻底绝望了!她给自己的那个消息太过震惊,以至于,让他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方向,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你也知道,她对我不好。”左渺并未去管他怎么想,而是淡淡的说道:“既然知道她对我不好,又为何还要助纣为孽?”
助纣为孽么?
左辰竟是不知,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她眼里也不过是助纣为孽而已!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只想,守护自己的家人而已啊。
种种复杂的感觉纠缠在一块,让他失去了原本的方向。
左渺对于他这种糊涂的行为,表示了绝对的鄙视!她跟他的方向是一样的,可前提却是一致对外!
你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每日里,跟自己为难。
“不,你说的不对!”左辰绝不相信她的话,他认定了,她在撒谎,自己完全没有必要,相信她。
“你爱信不信!”左渺耸了耸肩,看着他的目光越发鄙夷:“这件事情,并非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也没有必要骗你。”
所以……
左辰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浸入水底,冰凉的水,一直漫过自己的心口,让他呼吸不得。
难受么?
自然,是难受的!
左渺看着他的表情,直接转身回房!一袭白衣,在寒风中飘扬,看起来,竟是多了几分萧瑟之意。
左辰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转身往另一个院子里走去!他要去问问,要去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走了没几步,便看到左天在那。
“父亲,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是!”左天声音沉沉的说道,并未有任何隐瞒!别人都在替他担心,可他却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哪有这样的道理?
左辰的目光一下子落了下来,那黯然的目光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痛:“为什么?为什么左渺都知道的事情,我却不知道!”
左天:“……”
他,无法回答他的话。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儿子!曾经,自己是真的想把他当成自己的继承人培养的,可显然,这个继承人,培养的有点失败。
还不如一个女娃!
左辰没有再说话,又或许,是他自己心中有些失望,原本自己一直坚持的信念被摧毁,让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落寞离去,表情忧伤。
左天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也罢,自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事情眼看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任何人的命运都已经不能自主!
将来,到底会发生些什么,再说吧。
那边,南宫逸得到她遇刺的消息,却是脸色惨白的跑了过来!他无法承担再一次失去她的后果,真的。
若是她出现什么意外,可怎么办才好?
左渺见他这幅样子,坚硬的心便先软了下来,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