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渺回去之后百思不得其解,老妖婆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了!而且,还是那么严重的天花。
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们全府上下,可都是要被隔离的。
算下来,还真的是让人很愤怒。
若非自己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传言’的事情,这次皇帝想必已经找到法子,对他们下手了。
眼看就是端午了,该准备的都要准备起来了。
左渺头痛的按着自己的脑袋,以前不曾考虑过这些事情,便不知道,真正算下来,真的是难为人的紧。
“妙仪,再过不几日,便是端午了吧?”
“是,小姐。咱们可要准备些什么?”妙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这段日子好歹算是有了些进步,至少不跟以前一样了。
左渺还是很满意她近来的行为的,自顾自的嘟囔:“算算日子,也该到了。回头,你去弄些粽叶来,咱们院里,自个儿也包一些。”
妙仪欢喜的应了,跟着退了下去。
左渺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像是有些困了。屋内的烛火像是微微动了一下,跟着一道人影蹿了进来。
她立刻警醒,这样的情形竟是跟上次那个黑衣人来的时候差不多。
“你……”
“怎么,你当本王是谁?”南宫逸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了下去,冲她挤眉弄眼的:“我说阿渺怎生如此淡定,原来是已经有了法子。”
嗯?
左渺眼神微微一闪,随即想明白了他说这话的意思。她三个手指不自觉的一捻:“王叔这话说的好生奇怪,左渺不解。”
南宫逸抬手就往她脑袋上敲了过去:“不明白,我看你是长了天大的胆子,是也不是。”
左渺不动声色的坐在那,对他的说辞并没什么特别的感受。甚至,眉眼都没变一分!
南宫逸气的肝疼,他辛辛苦苦的盘算,就想着要她的命儿给留下来,可她做了些什么?
原本想着过些日子挑个合适的时机,便去找皇帝把他们两个的婚约给定下来。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便是左渺已经让那些消息传了出去,可但凡有心的,定是不会娶她。
他,也一样。
南宫逸想着,便有些烦躁,怎么偏偏就遇着了个不懂事儿的,但凡她稍稍柔软一些,说不定他就可以把她娶回家去了。
可偏偏,他却喜欢极了她的性子。
“不是周轻扬,便是慕韩枫。”南宫逸嘴角掀了掀,眸中是满满的嫉妒:“除了拈花惹草,还是拈花惹草,你说,本王是不是该防着你红杏出墙。”
噗!
左渺一口茶没喝好,直接喷了出来!他到底会不会用词?不要说两个人之间的辈分问题,就算是年纪,也是个很大的问题好吧。
“逸王,敢问您今天贵庚?”
“……”
南宫逸向来被人奉承什么年轻有为、少年英杰,如今对上这个小丫头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年龄真的不小了。
虽然,他才十八。
他诡异的视线打在她身上,随后一脸嫌弃的皱眉,怎么会这么小?她的胆色、她的气度,无一不说明,她的心理很是成熟。
这不是自己第一次念及这个问题,可却是第一次如此受挫。
左渺慢悠悠的站起来,恭敬的行了个礼:“所以,您还是,请吧。”
南宫逸脸色有些阴沉,难得上来脾气:“左渺,我会娶你的。”
左渺不语,笑盈盈的看他,摆明了不相信。
南宫逸心里憋了一口气,却是不知自己应当如何发泄出来,只能就那么看着她。
“日后记着,不许再去见他们。”
“……”
左渺对于他这个要求,给不出任何承诺!既然已是局中人,又如何说什么见不见的呢?
她不见,那些人就会放过她,不可能的。
“小小年纪,如何就背负这么多?”南宫逸终究是舍不得黑脸,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那些消息到了圣上那边了,是也不是?”
“是。”南宫逸来就是要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只是,此刻却开始犹豫,该不该说。
左渺把他的神色看在眼中,幽幽的道:“你不告诉我也没什么,我想不管是慕韩枫还是周轻扬,都是很愿意告诉我的。”
南宫逸默了,他自然是不想见她从别的地方听说那些话的,半点都不想。
“那些分成,你不想要了。”
“……”
提起这事儿,左渺就有点生气。
那些分成他是给她了不错,可那天他们两个之间闹的事情,分明不是一句话就可以盖过去的,如今,他还有脸说。
南宫逸见她脸色沉了下来,莫名的就怂了,过了好半晌,才讪讪的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些东西的确是到了皇帝面前,每一块石头上都刻着各个世家的名字,想也知道,是有人故意的。御史当即弹劾,能对京都各家势力掌握的如此清晰的,必定是前朝余孽。”
所以?
左渺嘴角抽了抽,是有人帮自己顶了雷么?这么算下来,好像这个结果也不算很坏。
“皇帝大发雷霆,当即要求临安候出面,带着御史台几位大人,将这件事情给查清楚。”南宫逸斜倪了她一眼,话锋一转,严肃的道:“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你就没想过要怎么收场?”
“临安候为人正派,平日里又没什么不良癖好,我有什么好怕的。相信,他一定会还左家,一个公道的!”左渺一脸坚定的道,反正就是死不承认这件事情跟自己有关就是了。
南宫逸从没见过这样的,可却并不妨碍自己对她的好感。过了半晌,原本乱七八糟的情绪散开,他再次坐了下来。
“你还不走?”
“时间还早,本王不急。”南宫逸慢悠悠的道:“阿渺,这些天你有想我么?”
“我每天都忙……”左渺答道一半,才觉得有什么不对:“你赶紧走吧!我还有事儿要做。”
“你做你的,我坐我的。”南宫逸充分发挥着不要脸的潜质,反正就是不想离开就对了。
左渺这个无奈,到最后竟是干脆自暴自弃的想着,他愿意坐在这儿,那就坐在这儿吧!总归,她现在还小,他是不会对自己做什么的。
否则,那天在风月楼……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她脸色瞬间阴沉,跟着起身走了出去。她以后若是再回头多看他一眼,那就不姓‘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