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听到最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背过去!他心中一片愤怒,可中间却又分明夹杂着一点慌乱。
他不确定,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看传令兵灰头土脸的模样,甚至身上还有明显的血痕,这样的环境下,他如何能不感觉到慌乱!
作为一个帝王,显然无法眼睁睁看着祖上的基业,毁在自己手里。
若是如此,可有他好看的了!
“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
大殿之上,齐刷刷跪倒一片。
萧元有点憋屈的看着他们,又是这样!难不成他这么多年来,只不过是养了一群酒囊饭袋?若是如此,那么多的俸禄,都是喂了狗了么!
他默默的瞅着他们,表情越发凶狠。
“朕要你们有何用!”
“臣等,有罪。”
众人默,从头到尾都说的小心翼翼。
萧元心里这股子火,就没有发出来的时候!再者说来,他现在这幅模样,跟后宫里那些怨妇,有什么区别。
众大臣为自己的想法感觉到悲哀且危险,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们的主子,他的这幅表情,同样也让他们很失望啊。
萧元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点一点的戳着:“把北朔使臣,尽数给朕缉拿归案!”
苏谆又不是个傻子,在接到确定的信息之后,早早的就跑了好么!虽然他们来是为了挑事儿的,可没挑事儿成功,总归是要想法子保住性命的。
去的人,又没找到人。
萧元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发泄自己的愤怒了,他现在都开始怀疑,他们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家三皇子丢了,是不是一个借口。
实际上,早早的巴望着,他们去死来着!
他气得,浑身颤抖。
“诸位爱卿,人都打到咱们家门口了,你们也没有什么看法吗?若是没有,那便、便直接殉国吧。”
“……”
这话,比较严重。
从丞相到六部侍郎,都有点紧张,互相对视一眼,却不知,谁应该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毕竟,毕竟是个麻烦啊。
萧元见他们还是没有反应,这次是真的气炸了!猛地一拍扶手,直接走下高台,对准前头的两个,便一人一脚,踹了过去!
“混账东西!一问三不知,你们这是想气死朕呐!是也不是?朕看你们一个个好大的胆子,不跟朕对着干,心里就不舒坦!你们说,当如何是好。”
“朕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来气朕的……”
他一字一句的控诉,打在人心上,让他们不自觉的胆寒,甚至不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情绪。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谁要是出声,他保不齐就会摘了谁的脑袋!
真的,没有人敢怀疑这里面的真实性。
夏守玉犹豫再犹豫,还是上前几步:“皇上,古人云,父债子偿,如今看来,也当如是。苏少将军在战场消失,已然犯了兵家大忌,不若让苏侯爷披甲上阵,也算是全了他们苏家满门忠义。”
苏城表示,阴险至此,也算是没谁了!
他便是不说,他就不会站出来么?自家儿子虽然闯了祸,可他相信,不过是一时糊涂,日后,定会荣耀归来。
所以,这也是他一开始就没有站出去的理由!对于自己来说,相信自己的儿子,比帝王的愤怒要来的重要的多。
怎么说呢?
自打从左渺口中听说了他的想法之后,他忠君的心思便也淡却不少!这个世界上,谁也没有那个理由,去尊重一个不分是非,没有担当的皇帝来。
萧元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原本他的确是有想法从这些人身上下手,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存在,都对自己造成了不少的影响。
原本,他是想着,将这些将军一个一个拔除,免得日后危急自己的江山来的!
现在看来,竟是自己想多了么。
他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
“临安候,你怎么看?”
“臣,愿去往前线。”苏城面不改色的说道:“只,老骥伏枥,唯恐辜负皇上所盼,不若,请夏丞相为副帅,您看,如何?”
副帅么?
呵呵。
萧元意味深长的笑了,却原来,一个看似不堪大用的将军,也有着自己的算计!按照他现在的说法,竟是对自己有着相当大的意见来的。
让一个文臣去。
他狐疑的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打转,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没有什么好迟疑的!自己手上可用的人不多了,夏守玉又是出了名的保皇党,自己要是连他都信不过,还能去信谁呢?
不得不说,经过这件事情之后,萧元那一直掉线的智商,又爬了上来!
“好!国难将至,你们有心,也好。”他很快说道,几乎没什么迟疑:“夏丞相,你便跟随临安候,去吧。”
“皇上……”夏守玉觉得自己的整个儿世界都黑暗了!这算是什么?他刚刚推荐了他过去,路上临安候苏城还不玩命一样的对付自己?
他到底是有着怎样的胆子,才敢应下来。
不过,皇帝的话摆在这儿,他便是再不服,那也没有办法,只得白着一张脸,恭恭敬敬的谢了恩,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
苏城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眼角眉梢的不屑越发明显,就这样的胆子,也敢跟自己挑刺儿,看上去,他还真的是不想活了!
他眉梢微扬,眸中的神色,多了几分不屑。
萧元分明看清楚了他的脸色,可却一个字都没有多说,现在只有他们才能给自己守得住这江山,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行了,明日午时,着临安候带十万精兵,奔赴边境,务必将北朔雁门关以外,若是做不到,你们知道,朕会做什么!”
“是。”
大殿之中,百官齐齐应声,山呼万岁,可没被点到的人,心里终究的庆幸的!南宫逸把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不免觉得有些悲哀。
怎么说呢?
分明曾经都是栋梁之才,文韬武略,也纷纷是人中翘楚,可现在,却落得这么个地步,又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