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心虚的不行,立即消失在原地。
他只要脑子没坏,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眼下这种情况,左渺怕是恨不得把自己给弄死来着,一个不小心,便能把自己给搭进去。他辛辛苦苦隐藏这么长时间,总不能就这么破功了!
可,她大半夜的要去哪?
他眼珠微微一转,悄摸的出现在她身后,跟了上去。
左渺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想法尽数给收了起来,既然弄不明白,干脆就不要去想了!他只要在自己身边,早晚会露出马脚的。
如是一想,整个人便也淡定了。
左天正在书房,焦虑的走来走去!他想着要保护阿渺,那心思是相当确定的,如今已然得到消息,萧景云即将回到京都,新一轮的闹腾即将展开。
如何做,是个问题。
自己想要防备,又想要保存自己的实力。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个问题!
“爹爹,你睡了么?”
“……”
左天搓了搓自己的脸颊,有些无奈的模样,他在这儿想办法还没想明白,她就来了!不用想,依着阿渺的能力,定是要跟自己说些什么。
“闺女,你这是……”
“爹爹可是在想,接下来事情应该怎么办?”左渺眼角眉梢满是俏皮,仿佛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一般。
“我……”左天满满的挫败,总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空谈,他越是想保护她,自己的本事便越是局限。
长此以往,只会将他的信心一点一点的磨搓掉。
左渺轻轻绕了过去,缓步而入:“听说三皇子殿下要回来了,爹爹应当是在担忧自己西北的势力。您在那边待了那么多年,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吧。”
感情,自然是有的。
左天眸中划过一丝隐晦的光,那么多的士兵,那么多的兄弟,他怎么可能不心疼?自己当初能做到那么洒脱的离开西北,不过是因为自己心里有数。可现在,在回来这么长时间以后,他忽然就没底儿了。
曾经追随自己多年的部下背叛了自己,造成了那么多兄弟的死亡!
想想,他心里怎么可能不难受。
阿渺让自己负荆请罪,虽然只是圆过去了一时,可后续呢?想想,那种感觉死死的压在自己心头,不上不下的,要多么难受就有多么难受。
左渺相当理解他的心情,可也正因为理解,才更加不知道,自己做出怎样的反应来,才是合适的。
安慰么?
太过虚假。
她心里面那闷闷的感觉更加清晰了一些,无论父亲怎么想,她都不会让他陷入那权力的漩涡中了。
想想,就痛。
“父亲以为,萧景云回来之后,会如何做。”
“自然是告黑状!”左天想也不想的说道:“那小子虽然聪明,可却也足够阴毒,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今这天下,以后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是。
左渺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目光,他能这么想,自然是极好的!至少,对于那个人的身份已然有了一定程度的认知,日后在行事的时候,多少会有几分防备吧!
到时候,总归是好的。
“父亲,可是舍不得西北的势力?”
“什么父亲不父亲的!唤我爹爹。”左天一脸不满的开口,充满了对她的小情绪,她每次叫自己父亲的时候,都显得跟自己不是那么的亲昵。
想想,就觉得上火。
左渺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还真的是敢说!这算是回避问题的一种方式么?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有些不解。
左天敲了下她的脑袋:“我都回来了!更何况,西北的势力,从来就不是我的。”
如果他敢有什么想法,怕是直接等着死就行了,甚至有可能是满门抄斩的结局。这样一想,他哪里还敢惦记!
左渺的心放下去一半,至少不是对权势的迷恋,如果爹爹他真的舍不得那些名义上的东西,她才会更加难办。
不过,也正因如此,自己对他,才更添几分孺慕之情。
左天这会儿功夫看了眼他的表情,这才慢悠悠的说道:“阿渺,雷霆雨露具是君恩,你我自然不能说什么!可,这次萧景云若是打定了主意在背后给咱们添堵,那我也不介意,直接给他来一点……”
“来一点什么?”左渺依旧是那副无辜的模样,可不得不说,她的无辜对上自己的父亲,相当管用。
至少,他从来都没有跟自己隐藏自己想法的意思。
左天又沉默下去,他现在没有实权,能用的本事也越来越少,要是真的想做什么,还无声无息的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左渺似乎明白他的无措和难过,一字一顿的道:“我知道爹爹心里不甘心,也知他这次到底是想要什么!如果,爹爹先开口告状呢。”
“这……萧元、圣上必然是不会愿意听我说这些的!更何况,我人在京都,哪里就会知道西北的情况?”左天有些犹豫,只怕到时候他会误会自己,不舍得放权,也不舍得丢掉手中的一切。
自己自请留在京都,到时候就彻头彻尾的成了一场笑话。
左渺按了按自己的眉角,只觉得太阳穴有点疼:“我从来不知,爹爹想的如此周全!可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情,就算是你不说,也会有人把你推到那个位置上。到时候,反而是大大的不妙!”
左天神情一禀,她的意思是冲着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地位,那些人也不愿意放弃!哪怕,他跟临安候一般,只想着在这里养老。
“萧景云那个人,单单只用阴毒两个字去形容他,那是大大的不妥!他这个人,不仅偏执,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左渺叹了一声:“圣上当今有的是孩子,你可见他对谁多加关照了么?没有。唯独一个三皇子!”
“可是,我在京都的时候,圣上对三皇子的态度,不甚明了。”左天下意识道:“不瞒你说,这也是爹爹犹豫的地方,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