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瑞王府。
空荡荡的王府里不见一丝喜色,仿若一座空城。往里细看,只见在大厅中正坐着一位新娘子,不过,此刻,她的脸色一片惨白,没有半分喜气。
身上的凤冠霞帔,看起来更像是在嘲讽她。
“小姐,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他、他们这瑞王府,简直是欺人太甚。”丫鬟妙仪被气的不轻,他们家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左渺掀了掀唇角,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是左府高高在上的嫡女,却不曾想,在自己大婚的日子,受这样的委屈!
她愤愤的想着,唇瓣已然绽开一抹鲜艳的红。
心中隐约有个念头在升腾,左渺无论如何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她蹭的一下站起来,要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不等她出门,迎面便有两个人迎了进来。
“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左晴儿勾着萧景云的胳膊站在门外,眉眼间皆是惑人的媚意。她竟也穿着一身凤冠霞帔!
左渺愣了一下,下意识就要出手教训她,一抬手,才发现自己身上竟是没有半分力气,她不过轻轻一抬手,已然捏住了她的手腕,眸中是淡淡的嘲讽,她腕骨处传来一阵儿钻心的疼痛,像是随时都会晕过去一般。
“放、开!”
“呵呵,放开?”左晴儿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看着她的神情写满了鄙夷:“你凭什么对我说这样的话!难不成,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左府小姐?”
她声音很轻,可却只有左渺听得出来她声音中的凶狠和阴毒。
左渺神色古怪的看着她,却是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难道说,前十五年的姊妹之前全部都是假的,所以现在她才可以毫不犹豫的推翻,是么!
左晴儿见她露出这幅神情,不自觉的往萧景云身边缩了缩:“王爷,姐姐这么看着我,人家好怕……”
“是么?既如此,那本王把她的眼睛挖了可好。”萧景云体贴的替她整理着额前的碎发,说出口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左渺这才对上他的眼神,好、真是好得很!大婚之日,她的丈夫却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还要为此挖了自己的眼睛,是么。
她闭了闭眼睛,将自己所有的神色掩去。
“三王爷好算计,左渺自愧不如。”
“算计?到底是你们算计而来本王,还是本王算计了你们,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才对。”萧景云不屑的说道,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左渺,回头你见到你父亲,记得替本王问声好。”
“你,什么意思。”左渺往后踉跄几步,差点栽倒在地上:“我国公府何处得罪了你?要你如此处心积虑,啊、萧景云!”
萧景云眸中的鄙视越发明显,这个女人还真的是蠢的厉害!她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恨意,他如何还能留她的性命!尤其是,她眸中那星星点点的神色,看得自己很是别扭。
“来人,带下去!慢着,挖了她的眼睛,本王看着心烦。”
“啊!萧景云,我恨你、我恨你,若有来生,我必百倍千倍偿还……”左渺便是心中存了些恨意,却没机会多说了,堂堂国公府大小姐,就被人跟抬畜生一般,扔进了马厩。
周围散发着浓浓的臭味,左渺努力将自己蜷缩起来,缩到最角落,仿佛这样,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她努力瞪大眼睛,可却是什么都看不清,眼睛周围已然是一片血污,就连最基本的视物都成了问题。
半晌,她苦笑出声,心里的恨一点一点涌来,他们左家世代忠良,去不曾想,落得如此地步!
果然,天家的人都无情么。
“姐姐,你可还好?”左晴儿讥诮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她下意识往身后缩了缩,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她,不想见她。
左晴儿见状,心中的不屑就越发明显了,看吧,这就是自己的姐姐!原本成天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可现在还不是匍匐在自己脚下!
就算是庶女,那又如何。
她脚尖挑着她的下巴,一副审视的姿态。
“看你这样,似是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咯?也对,姐姐从来都是谪仙一般的人物,哪里能跟我一般,不堪又下贱。”
“左晴儿!你到底想怎样,还是直接说吧!”左渺冷冷的开口,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还有必要装下去么?不过,是让彼此都更加恶心罢了!
左晴儿掩住自己的口鼻:“我就喜欢你这幅痛苦的样子,左渺,你可知我恨了你多长时间?”
恨么?
左渺不知,自己作为一个从小对她照顾有加的姐姐,她有什么可恨的!总不至于,是因为自己对她太好了。
念及过往种种,心,越发痛了!
每次她犯了错,都会跑到自己面前来装可怜,她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担下来,生怕这个庶妹,有一丝一毫的为难。
可到头来,呵呵。
左晴儿最恨她这幅表情,那种刻在骨子里的高高在上和自己的低贱形成了鲜明对比:“来人啊!把她送到军营里去,我要她被人沦、奸致死!”
左渺猛然站起来,抱着她的腰往下一扯,那些马就像是受惊了一般,拼命往她身上踩了过去!耳边,是她尖锐的笑声,仿佛对现在这种情况很是满意,她疯狂的大笑,如果注定要死,总也有个陪葬的不是。
“你疯了!你疯了!”
“呵呵,我是疯了,左晴儿,你万万不该招惹我!我要你死。”左渺拿了一根银钗,胡乱的插着,仿佛这样,就可以弄死她。
瑞王府的人很快进来,将人拉开,左晴儿恨恨的往她身上踢了一脚:“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左渺,你一定很好奇,家里人是怎么死的吧!可怜你那父亲,死到临头了,还求我,放过他女儿。”
“那也是你爹!”左渺愤恨的低吼,可她却像是没听到一般:“我爹?别逗了!我可从没把国公府当做的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