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烨,上官烨......”玉辞心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床上闭着眼的上官烨,她叫了他好几声也没反应,猜想他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晕了吧。
仔细的给他将伤口周围的血渍擦干净,然后将她去楼下找的那些疗伤药洒在了他的伤口处,慢慢地涂抹均匀,然后用纱布包上。
在给上官烨清洗右手手臂的时候,玉辞心看着他那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只是流的不多了。将他的袖子从肩膀处撕开,她拿着棉布将手臂上的血迹擦去,随后从自己的腰间取了一根银针出来,把针尖上的“酸麻草”毒液清除,找出了干净的棉线穿进针孔,对着昏迷了的上官烨的臂膀就扎了下去。
这样的伤口如果不进行缝合,那么时间长了估计上官烨的手也该废了。
银针刺进皮肉,带起一颗颗细碎的血珠附在棉线上,将白色的棉线瞬间染红。原本昏迷中的上官烨也因为玉辞心的缝合眉头紧皱,有汗水从额上冒出。
一针一线,玉辞心缝的格外认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在上官烨的伤口上,她的针线活儿可以做的如此之好。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看着房间里还存留着的尸体,以及满地的鲜红,好看的柳眉蹙起,迟疑了一会儿,她就把上官烨从床上扶起来,让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倾靠在自己身上,亦步亦趋的将他扶进了隔壁自己住的房间。
别看上官烨整个人很清瘦,长得又妖孽,体重居然不轻。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她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
重新把他放到床上,脱去了他染血的外袍,玉辞心给他掖了掖被角,才靠着床边坐了下来。直到此刻她才能好好地思考,上官烨肯定得罪了什么人了,不然为什么白天才糟了暗算,晚上就派人来暗杀?
她方才下去给他找伤药的时候,整个楼下烛火还亮着,门也半掩着,但是掌柜的和小二却不见了踪影。
等她去了客栈后院才发现,两人已经倒在水井边上了。匆匆探了探他们的鼻息,确认两人只是晕过去,并无其他伤痕后,她就在后院挨着房间的找伤药。
好不容易在掌柜的房间里找了药箱,打开看后却发现那些药的效果都一般,不过总比没有的好,现在大半夜的哪里的药铺还开着啊?而且上官烨的伤口也等不起。
玉辞心心一横,暗道:算了,先将就着用吧,等天亮了再去买别的伤药。
就这样,她打了水回来给上官烨上了药。
若是今晚不是她在这里,不知道上官烨此刻是不是已经见了阎王了。
她可是和他拜堂成了亲的,虽然他是个太监,但名义上还是自己的丈夫,若是就这么被人杀了,那她岂不是要成了寡妇?
只是,是谁这么心狠,非要置他于死地?
如今上官烨昏迷着,她就算想问也得不到回应,只好等元七回来了再问问他好了。
清晨时分,守了上官烨大半夜的玉辞心才刚眯上眼瞌了会儿,隔壁房间就传来了一阵动静,迷迷糊糊的,听着好像是元七的声音。
玉辞心睁开了满是困意的眼,用力的摇了两下脑袋,然后起身去开门,冲隔壁房间喊了一句:“元七,这里。”
办完事情赶回来的元七看到自家主子住的房间里一片狼藉,以及床上的一滩血迹,他当即就有些后怕,早知道就不该让主子一个人留在这里。虽然让云心郡主照料着,但到底是个女子啊!面对仇敌的暗杀如何能应付得来?而且此次出来,主子身边带着的暗卫又不多,现在可是主子又不见了踪影,这可怎么是好?
和元七一起来的还有前天匆忙离去的傅玉铭,他此刻也看着房间里的景象,心中一阵担忧,为什么会这样?烨兄去了哪里?
正在他们慌乱之际,隔壁房间传来玉辞心泛着困意的声音,他们转头一看,见她靠在门边,一手指着房间里,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连忙朝着隔壁的房间走去。
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上官烨,面上苍白的毫无血色,被子外裸露着的右臂上还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点点血迹从上面浸出。
“主子这是......”元七见到这样的上官烨,眼眶顿时就红了,他脚步僵硬的走到床边,喉结上下起伏了两下,后面的话却问不出了。
从小到大,除了主子家破人亡的时候,还没这样重伤昏迷过。都怪他,若是他当时没有心急着去查谁暗算了主子,而是贴身守在他身边,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元七在心里深深地自责着。
“烨兄怎么会变成这样?”傅玉铭有些震惊,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上官烨吗?脸色苍白的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元七,上官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白天下黑手也就罢了,晚上半夜的时候还派了人前来暗杀,若不是我反应的快,你回来见到的就是你主子的尸体了!还有,他身边的那些暗卫呢?出事儿的时候怎么一个都不在?”站了一会儿,玉辞心的瞌睡都给站没了,看了眼上官烨,然后把目光朝向元七,出声问道。
“主子这次出门本来就没带多少人,昨天的暗算损失了几个,剩下的都被派遣出去查幕后黑手了。本来属下以为有郡主在这里照看着,他们应该不会再来的,没想到......是属下疏忽了,害的主子伤上加伤。”元七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在床边上锤了一下,语气中带着无限的懊恼。
“行了,自责的话就别说了,我昨晚上简单的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你最好去找个大夫过来给他看看,再开些药。他身上的伤就两处,右臂上的是最严重的。至于内伤有没有加剧,我并不知道。”玉辞心对元七吩咐着,然后她转头看了眼傅玉铭,道:“你是上官烨的朋友吧?看样子应该是很熟悉很熟悉的那种朋友,那么能不能麻烦你找个幽静安全的地方,再派人送些上好的金疮药过来。客栈人流混杂,不适合养伤。而且谁知道背后之人还会不会再派人过来暗杀。昨天半夜我不能离开他太远,给他上的药也是在后院房间里找的一般的伤药,效果不太好,对他伤口愈合的疗效不大。”
听玉辞心这么一说,元七赶紧起身,照着她说的出门请大夫去了。傅玉铭也不墨迹,马上告诉玉辞心他在城郊有一所别院,环境还行,只是路途有点儿远,需要乘坐马车前往。至于安全问题,他完全可以派遣一些自己的暗卫去保护上官烨。
其实之前他就让上官烨住到他的别院里去的,结果他非要住客栈,还以客栈就在城里面,办事比较方便为由拒绝了他的邀请。无奈之下,他才安排他住在自己经营的客栈里,结果没想到才住了几天啊,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玉辞心听说傅玉铭郊外有别院,也没管其他,先把人弄到别院里去了再说。在那里有傅玉铭的人在,上官烨也能安心养伤。
于是,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很快就出现在了客栈门口,昏迷中的上官烨被人抬着放到了马车上,玉辞心跟着,在傅玉铭的指引下朝着别院出发。
临走时,傅玉铭把别院的地址留给了元七,让他将大夫带去别院给上官烨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