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魉朝尉迟琛扬了扬眉毛,尉迟琛只得点了点头,跟着他离开了血池,往幽寒地宫而去。
左尊使奉了骁魉之命,将麻姑封锁于血池中,然后也离开了血池,回幽寒地宫复命去了。
不消一刻的时间,骁魉和尉迟琛已经陆续来到了幽寒地宫之外。骁魉轻轻一挥手,二人的面前随即出现了一条铺满了黑绿色荆棘的小路,那小路蜿蜒漫长,犹如通往地狱的荒凄鬼道,令人不禁生畏。
“这是?”尉迟琛微微皱了皱眉,望向了身旁这位地宫主人。
骁魉侧过头看了看尉迟琛,对他说道:“这是通往幽寒地宫的必经之路,任何人的都得从这里经过,包括本座。怎么,鬼王莫不是怕了这荆棘道,不敢往前了吧?”
尉迟琛不悦地瞟了骁魉一眼:“这天下还没有本王不敢闯的路,就算是阎王老爷那里也得给本王三分薄面,你这算什么?”
说完这话,尉迟琛瞪了瞪眼,踏上了那条荆棘小道,朝前走去。
骁魉的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他跟上了尉迟琛,踏上了那条荆棘路。
说来也怪,尉迟琛刚踏上这条小路时,并未察觉到有什么异常之处,可是越往前走,他便越觉得自己仿佛被抽筋剥茧一般地痛苦。他本想停下,可是骁魉跟在自己的身后,如果此时求饶,那自己一定会留下话柄,以后不要说在骁魉的面前,就算是在自己哥哥尉迟麟的面前,恐怕也很没面子了。
就这样,尉迟琛强忍住痛苦,一步步往前挪去。骁魉跟在他的身后轻松地迈着步,看起来心情非常的好。好不容易走到了幽寒地宫的大门前,尉迟琛再也忍受不住,倒在了地上。
骁魉故作惊慌,快步朝尉迟琛走了过去,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鬼王,你这是怎么了?”
尉迟琛看了看骁魉,尴尬地一笑:“本王没事,本王只是有些饿了。”
骁魉不明意味地一笑:“原来鬼王想吃东西了。也罢,本座这幽寒地宫虽说比不上鬼王的沙奎殿那般奢华,不过酒菜还是有的。鬼王,请吧!”
不知为何,看着骁魉这副模样,尉迟琛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自己早已脱去了凡胎数百年,照理说,没什么东西可以再吓到自己,可是在骁魉的面前,自己总觉得随时会被他捅上一刀。
见尉迟琛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望着自己,骁魉冷笑了一声:“怎么,鬼王难道怕本座对你下毒吗?”
尉迟琛摇了摇头:“骁老弟你多心了,本王只是想到还有些事情未做,所以……”
听了尉迟琛的这话,骁魉走到了他的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
“鬼王,有什么事比你我喝上一杯更重要的,快走吧,若是那酒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说罢,骁魉将尉迟琛推入了自己的幽寒地宫,一个婢女已经在大殿中候着了。
“主子,奴婢们已经在后花园内摆好了酒桌,主子可以移步到后花园了。”那婢女恭敬地跪在骁魉的面前说道。
“是吗?鬼王,那我们就去后花园吧!”骁魉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尉迟琛。
尉迟琛此时真是有苦难言啊,从自己答应骁魉要随他一起来幽寒地宫那时,他已经后悔了,骁魉是怎样的存在他是清楚的,如果说自己算得上是最狠的阴界一方之主,那骁魉便是那个能操控三界的魔,他的阴狠残忍无人能及,否则天神也不需要抛下摄月珠来压制于他。本来自己只不过是路经幽寒地界,谁想自己竟会鬼使神差地想要去羞辱一下骁魉的左右尊使,现在想来,自己可后悔死了。
看出了他内心的纠结,骁魉的嘴角微微扬了扬。他拍了拍尉迟琛的肩,问了一句:“鬼王不是饿了吗?”
尉迟琛摇了摇头:“不不,骁老弟,本王现在不饿了,我这就回去了。”
“站住!”
尉迟琛正要往外走,却被骁魉一声怒吼给吓住了。他很想发火,可是在骁魉的地盘上他根本不敢,只得停下了脚步并转过了身。
“骁老弟还有什么吩咐?”尉迟琛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不过,本座精心设下了酒宴,鬼王怎能这样就走掉呢?”骁魉那恐怖的鬼脸沉了沉。
尉迟琛咽了一口唾沫,他朝骁魉走了过去,并朝他笑了笑:“骁老弟是想同本王一道喝杯酒是吗?那,那走吧!”
骁魉朝那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婢女便引了尉迟琛朝着幽寒地宫的后花园走去。
很快,二人在后花园中喝起了酒来,只不过,这不是一场愉快的酒局,骁魉犹如高高在上的君王,而尉迟琛这个荒沙之界的主人仿若蝼蚁,在骁魉的面前,他颜面无存。
三巡酒下肚,骁魉望向了尉迟琛:“鬼王,本座听说你想打吴月那丫头的主意,是吗?”
尉迟琛有些吃惊地看了看骁魉。
“骁老弟,那丫头不是你的心腹大患吗?”尉迟琛问了一句。
骁魉一副冰冷的模样望着他:“本座的事,不需要别人多管闲事。吴月即使要死也得死在本座的手上。鬼王,本座的意思你明白吗?”
尉迟琛点了点头:“明白了!”
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尉迟琛离开了幽寒地宫,这短短的两个时辰,令他仿若过了千年。出了幽寒地宫后,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座阴沉沉的地下宫殿。
骁魉,今日在这幽寒地宫所受的耻辱,他日,本王一定会全部讨要回来的。
尉迟琛离开后,骁魉去了偏殿后的忘忧池。骁魉就着自己的长袍缓缓走入了那雾气缭绕的仙池,将自己完全没入池中。
左尊使走了过来,朝池中的骁魉行了个礼:“主子!”
池中传出了骁魉低沉的嗓音:“尉迟琛走了?”
“回主子,鬼王已经回了荒沙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主子就这样放鬼王回去,怕是会留下隐患的。鬼王心胸狭隘,报复心极强,属下担心……”
左尊使的话还未说完,池中那人已经开了口:“本座何时怕过尉迟兄弟俩?倒是那个吴月,只怕会成为本座的心腹大患啊!”
听到骁魉的话,左尊使的心中一沉,吴月那副天真单纯的模样又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感受到了他与平日里不同的气息,骁魉问了一句:“怎么,你似乎很担心那丫头?”
左尊使回过了神,朝池中之人鞠了一躬:“主子多虑了,既然主子担心吴月成为祸害,那不如让属下出手,替主子解决了那丫头。”
骁魉伸出自己强壮的手臂,朝左尊使摇了摇:“不必,本座会亲自处理那丫头的。”
左尊使点了点头,退出了幽寒地宫,朝着阴使殿缓缓走去,不知为何,一想到身处险境的吴月,他的心里便像是堵了一块似地。
回到了阴使殿中,左尊使发现右尊使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自己房门的封印,走了出来。看到一脸愁云的左尊使,右尊使不阴不阳地问了一句。
“哟,大哥这是怎么了?为何这副模样?难道,你去向主子通风报信,主子责怪于你了?”
左尊使没心情理会右尊使,他瞥了右尊使一眼后便回了自己的房。
阴使殿本就昏暗无光,左尊使躺在自己的床上,闭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在往下沉,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他想抓住什么东西然后爬出那黑暗的深渊,可是身旁根本没有东西可抓。
“我这是在哪里?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左尊使轻声问了一句,可是,没有人答应他,耳畔只有阴风吹过。
就在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即将散架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一张明媚的脸庞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吴月,怎么是你?”左尊使一阵惊讶。
吴月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对着他笑。她朝左尊使伸出了手,那一刻,左尊使发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吴月,而是从天而降的九天神女。
就在吴月即将抓住左尊使的手的那一秒,一团黑气吞噬了她,左尊使眼睁睁地看着吴月那灿如夏花的笑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左尊使,你想救她吗?你根本救不了她,因为就是你害了她。”
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左尊使的耳畔响了起来,左尊使左右看了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快出来!”
“我是谁?我是你前世的心魔,我一直注视着你,从未离开过。怎么,你怜悯那丫头吗?你想救她吗?若不是你的贪念,吴月她就不会有今日的下场。”
左尊使大吃了一惊:“你到底是谁?我的前世又是谁?我和吴月有什么关系吗?”
“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哈哈哈……”
“你到底是谁?”左尊使大叫了一声,可是身边已经恢复了寂静。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还躺在刚才那张床上,右尊使站在自己的床边,一脸狐疑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