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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别离

“这个……父亲您能告诉菲儿您是如何得知我体内的曼陀罗花魂觉醒的吗?总不会是碰巧遇到吧?”

“好吧,那就先把你的身世说清楚吧,想必这些事情你的母亲从来未曾向你提起过。这个就要从我与你母亲结为夫妻说起了……”

原来苏芳菲的母亲不但也是修真之人,而且她的师门在修真界也是威名显赫。她的师门内有一个初级弟子的试炼之地,因为禁制所限,这个试炼之地十年才能开启一次,开启以后也限制只能一定修为的弟子才能进入。

其中某处藏有门派很重要的一件宝物,可是保存宝物的幻阵极为厉害,不是进入试炼的初级弟子所能破解的。

本来所有的幻阵如果有超过其承受威力的攻击的话,也是能够强攻而破的。门派数百年来每次试炼都想尽种种办法令一些实力出众、天赋优秀的试炼弟子携带大威力的宝物设法破解,都一一失败了。

更大威力的法宝又不是初级弟子能够使用的,这就说明这个幻阵依靠强力破解是没有希望了。这个宝物对他们师门却是十分重要,历代掌门都希望能够取得以增强门派实力。

偏偏不知因何原因,当年门派的先辈们把如此重要的宝物放在一个初级试炼之地,却又布置一个令进入其中的弟子几乎无法破解的强大幻阵。

既然依靠外力没有破解的希望了,门派也尝试过培养精通幻术的弟子以试着破解,却是因为门中的功法并不以幻术擅长,而又没有威力强大的克制幻术的法宝,此种努力也没有成功。

后来,上代掌门想到了一个办法,门派与苏家是世代交好、相互扶持,而苏家家传幻术在修真功法中首屈一指,尤其是觉醒了曼陀罗花魂的传人,更是能够将幻术的威力发挥到极致,经过掌门与苏家家主的协商,将门派的嫡传女弟子与苏家世子结为夫妻,如果其后人能够觉醒花魂,待到能力允许时须前往门派的试炼之地为其取出宝物,而作为答谢,此人可以在门派的核心功法中任选一种修炼。

这就是苏芳菲父母结合的缘由。这种因长辈的命令而成的婚姻本来就被两人抵制,而结合以后两人性格又是十分不合,聚少离多,再加上修真之人本就极难生育,两人婚后百年方才诞下苏芳菲。而苏家的曼陀罗花魂自古只会在男性身上才会觉醒,这样看来门派当初的期望也就落空了。

苏芳菲的母亲被门派牺牲,一直郁郁寡欢,索性独自带着女儿离开苏家,隐居于世俗之中了。

本来以她的修为,即使后来再无突破,也还有数百年的寿命,可是不知为何隐居以后才十多年就意外身亡了。得知消息以后,苏父赶赴其隐居之处调查原因,虽然两人并无感情,却有夫妻之名,何况其作为一家大门派的嫡传弟子,意外亡故,也必须向其师门有所交代的。

过去以后,才发现,原来其女身为女儿身,却是体内潜藏曼陀罗花魂,并随着其生长逐渐消磨神魂,其母为了挽救女儿,延长生命,一直不惜体内真元压制,终于耗尽真元而亡。

有感于亡妻对女儿的爱护之情,苏父也是十分伤悲,本来想将女儿带回家族抚养的,可是这种情况即使他也无计可施的。而他身负家族重任,不可能如同妻子一样用自己的真元延长女儿的寿命,只好将其留下自生自灭了。

“这就是我与你母亲结合以及后来她带你出走的原因了。你也不要怪为父心狠,将你遗弃。我作为此代苏家的家主身负家族重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随意牺牲,何况随着你的年龄增长,消耗的魂力也是成倍增加,已经不是靠真元压制的了,这也是你母亲一身不弱于我的修为却早早身亡的原因了。与其知道原因令你郁郁寡欢,不如将你留在俗世,安享最后的时光,希望你不要过于憎恨为父。”

“至于我如何得知你体内的花魂觉醒并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赶过来,是因为曼陀罗花魂作为我们苏家世代相传的独特标志,每一代觉醒花魂的传人都是家族重点关注和培养之人,关乎家族的兴衰存续,每当苏家缺失身负觉醒曼陀罗花魂传人之时,就是家族衰弱的时期,甚至多次都面临家族消亡的危机。直到有新的传人出现并修炼家族幻术大成以后再得以重振家族。所以每一任家主都掌控有专门监视觉醒曼陀罗花魂之人的法宝,你体内的花魂觉醒之时,只要没有被禁制之力隔绝,就能立即监控到你的方位。一看到法宝有了反应,察觉你体内的花魂觉醒,为父立即驾驭法器尽快赶来了。”

“好了,有关的来龙去脉都已经向你交待清楚了。你现在可以告诉为父你体内的花魂如何顺利觉醒的了吧?要知道这在我们家族万年的传承中是从未出现过的,我们苏家也从未出现过顺利成人的女性传人。”

“这个具体的原因女儿也并不清楚,只是近年来体质愈发孱弱,尤其最近几月已经时常昏迷了,可是七日之前我在昏睡之中感觉到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样,在梦中本来是无尽的黑暗虚无之中,忽然出现了一片亮光,然后女儿醒来之后身体就已经痊愈了,其它的并不明白缘由的。”苏芳菲不知为何向其父隐藏了被陈笑天渡入精血的过程,在诉说过程中,不经意的看了少年一眼。

陈笑天看到少女的眼色,能够明白其出于保护自己的深意,始终未发一言,默默倾听。

“好吧,为父也觉得你肯定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因为像你这种情况,家族之中历代都有传言,只有那种堪比真龙天凤的精血才能救治的,为此家族一直在暗暗努力设法获取此种精血,以备不时之需,可是却从未获得过。我也确实是在七日之前发现感应曼陀罗花魂觉醒的法宝有了反应的。至于你的身体,难道是因为你母亲的体质异于常人?奇怪……好了,这个以后再说,既然你成功激发体内的曼陀罗花魂之力,必须立即随为父回到家族禁地闭关,并且修炼家传功法。须知我们苏家的一些强大的对头,可是一直视你这样的传人为莫大威胁,不遗余力的想在你们功法大成之前扼杀的。”

“父亲,菲儿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既然此身已与家族传续存亡密切相连,已是身不由己,绝无转圜余地了。只是女儿有一个请求,希望能够带一个人一起回家族修炼。”

“哼!按理来说,为父这么多年对你不管不问、疏于照应,作为补偿,也可以答应你的请求。更何况你目前身份也已经非同一般,甚至重要性不在我这个家主之下的,对你的要求也一般不会拒绝。但这些要求必须得在家族的家规之内的。这个陌生男子,为父不管他是何来历,之前与你有何瓜葛牵连,但从此以后你必须斩断一切尘缘,安心修炼,直到你家传功法大成。到了那时,为父再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只要那时你还看得上这小子的话,须知修炼无日月,动辄就是百年,一个凡人来说基本就是一生的时间了。”

听到此语,苏芳菲面色一白,担心的看着陈笑天。却见陈笑天从容一笑,劝到:“菲儿,我不是不明是非、不知轻重之人,听到苏伯父一番言语,我明白你身上的干系重大,岂会拖累于你?菲儿,放心回去修炼,好好保重自己,我回到师门,也会勤于用功的,到时候你可不要落后哦!嘿……”

少女的父亲听到少年如此言语,见其没有不识好歹的多加纠缠,倒是心里微微一松,虽然一个区区蝼蚁一般的凡人如果妄想影响家族传人的修炼的话,他有的是办法可以轻易抹杀,但能够这样顺利解决也是好的。

少女心里极其明白少年的一片苦心,为了防止其父心生嫌隙,再也没有多说,只是默默向其一拜,“这一礼是感谢陈大哥为菲儿所做的一切,今日就此别过,但愿能够早日再相见,菲儿对你的大恩无以为报,这块玉佩是娘亲留给菲儿的,就送给你聊做谢意吧。”说完少女默默转过身去,将怀中的玉佩取下,递于陈笑天。

两人几经波折,彼此早已心有灵犀,无需多言,陈笑天未做推脱,洒然接过玉佩,“菲儿放心,我必随身携带,人在玉在!”

看着少年接过玉佩珍重的收起,然后再无动作,只是注视着少女,仿似要把她此时的形象深深刻在心里一样,少女是又羞又气,暗狠此时少年怎么如此呆傻!

少女只好主动开口,“陈大哥,都言礼尚往来,你难道就没有回赠于我的事物吗?”

“啊?对了,对了!菲儿,你也知道,我身无长物,只有这块轻纱是父母留给我的,就赠与菲儿吧!”

少年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事物交托,少女心里又大为欣喜起来,也是郑重接过,“那就由我代为保存吧!何时陈大哥需要了,再来找我索取好了!”少女调皮的一笑。

对少年男女的这些举动,苏父始终在一旁未发一言,也未干涉,待到他们交托完毕,才开口,“好了!你们该说的也差不多了!未免夜长梦多,咱们早点启程吧!”

“是,父亲!只是外面的小丫头玲儿自幼陪伴女儿,不知道您能否带她一起回归家族呢?”

“她是你母亲替你选择的贴身丫鬟,本来也算我们苏家之人,当然可以。好了,咱们上路吧!”

只见苏父下车以后,手掌之中出现一艘精致的小船,只有数寸,然后其将此小船向空中一抛,竟然立即变为数十丈大小,悬浮在空中,此船雕栏玉砌,十分华丽,舱桅甲板俱全。苏父一步就跨入船上,然后挥手之间,苏芳菲与仍在昏睡之中的玲儿就自行漂浮到甲板之上。

未等苏芳菲与陈笑天再有言语,苏父法力一催,此船竟然飞入高空,瞬息疾驰而去,眨眼就已经在百丈之外,很快消失在远方……

只剩少年独立于车外,望着少女离去的方向,默默无语。人生自古伤别离,这一别,不知道再相见于何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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