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齐齐落在太子的身上,都像得到太子的解答。
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竟会对一个素来不受待见的傻子上心?任谁看都会觉得可疑吧!
“三小姐是未来三皇嫂,自然得格外关照些。”
太子面色不变,重新回到上位,淡淡的道。
“哦?”荣王挑眉,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可本王怎么听说,王叔可不怎么待见这位三小姐,太子说这话,是不是言之过早了些?”
这次倒没有等太子开口,苏蔓上前一步,微微福身,柔声道:“荣王殿下有所不知,安北王近日可是相府常客,对三妹亦是关照有加,何来的不待见?”
闻言,太子和荣王齐齐望向苏蔓,两人眸中都有一丝异样的光芒闪过。
在触及太子的目光时,苏蔓心头一颤,抓紧了衣角,低下头来,复又浅笑着道:“方才三妹身边跟着的那丫鬟,便是安北王特特拨过来伺候三妹的。”
若不是有阿初的存在,苏祁这段时间岂会过得如此快活自在?
相府不缺丫鬟,再加之曾传出过相府虐待苏祁的传言,安北王将阿初安排进来,不仅是在宣示什么,更是在警告她们!
荣王望着苏蔓和太子眉目传情娇羞的模样,眸中浮现一抹笑意,转头看向苏青,却见苏青全副心神都落在他的身上,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倒是本王孤陋寡闻了。”
“好了,今日本王与荣王冒昧登门,是想来问问两位小姐,不知那日太湖游船,你们可曾见过船上有可疑之人?”
太子将偏离的话题重新拉回来,亦或者说,是将他们登门的借口重新提了出来。
那日游船上的人不少,哪里需要太子和荣王亲自出马来盘问?此次登门,怕是还有说不得的目的。
苏蔓和苏青对视一眼,纷纷摇头,都说没见到过。
特别是苏青,脸色突然白了几分,倒也不去看太子的反应,下意识的看向荣王。
“四小姐当真没见过?那****又是如何进入那船厢的?”太子语气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气氛倏地严肃了几分。
苏青脸色蓦地又白了一些,似承受不住太子的质问,求救般的望向苏穆。
她该怎么说?总不能说她是去算计苏祁的,却不知为何反被算计,对象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苏穆别过头,全然无视苏青求救的眼神。
笑话,这时候在太子和荣王的眼皮子底下教唆女儿糊弄太子?这个罪名何止是大?他还想不想混了?
这般情形之下,苏青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太子颇显严肃的眼神,嗫嚅道:“回太子殿下,那日,那日小女在船上看风景,突、突然被人打晕,接着就……”
“行了。”太子打断苏青的话,想到接下来的事情,眸光不由得深邃了几分。
“太子殿下这么一提,倒教臣女想起一件事情来。”
苏蔓突然开口,将众人的注意力从太子和苏青那里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安北王殿下似乎就是从那日起对三妹关护有加的,也不知是何缘故。”
苏蔓这似无心的一句让太子和荣王眼神突然变得幽深起来,气氛突然陷入沉默之中。
过了半晌,还是太子率先开了口,只见他低笑一声,对苏穆问道:“本宫突然想起还有一事要向三小姐求证,不知苏丞相可否替本宫带路?”
苏穆连连点头,“微臣这便带太子殿下过去,太子殿下这边请。”
这厢太子才刚刚提步,荣王随即跟了上来。
“听苏大小姐如此一说,本王倒是要去问问三小姐那日的情形了,太子不介意与本王同行吧?”
有了荣王这句话在先,太子就算不想和荣王一起,也无从开口了。
毕竟,荣王才是奉了皇命追查此事之人,更何况,他还是知晓那日游船内幕的人!
回到秋水苑,苏祁让阿衣去小厨房取些糕点来,自己直接推开了自己的屋门走了进去。
先前因为一心想要看戏,早膳都没用多少,现在肚子早就饿了。
只是,才推开门,苏祁便愣住了。
阿初顺着苏祁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自家王爷只着一身中衣,大喇喇的坐在坑上,像是在刻意等着什么事儿。
在扫过一眼之后,阿初惊叫一声,飞快的转过了身去,低声说了一句:“奴婢去帮阿衣!”便跑走了。
苏祁看了一眼阿初的背影,复又将视线落在屋里某个男人的身上,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穿成这样坐在别人的房间里,连他自己府中的人都觉得没脸,这男人究竟从哪糊的厚脸皮?
在最初的一瞬间怔楞过后,苏祁面色便恢复了如常,没有避讳的走向某个男人,在他身前站定,睨着他道:“王爷这是无事可做跑我这耍流氓来了?”
秦墨眸光微闪,抬了抬受伤的胳膊,微微抿唇道:“该换药了。”
苏祁嘴角再次无语的抽了抽,这厮身边暗卫都不知道有多少,难不成还没有人换药了?
紧了紧拳头之后,苏祁舒了一口气,转身去柜子里那药包。
算了,这伤好歹也是替她受的,她忍。
将药包取了过来,秦墨十分自然的转身,将受伤的一侧让出来,方便苏祁动作。
只是,两人静默着对峙片刻,都没有动。
苏祁咬牙,憋出几个字来,“把衣服脱了。”
秦墨则像是没听到苏祁的话似的,依然无动于衷,在苏祁面前坐的笔直,一脸无辜的样子。
苏祁脸色黑了黑,忍着将他袖子剪掉的冲动,去解他中衣的盘扣。
两人一站一坐,苏祁心中憋屈,并未发现两人此刻的姿势以及动作有多暧.昧。
解开昨晚绑上的布条,才发现最里面挨着皮肤的布条已经黏在了伤口上,苏祁眉头跳了跳,白了秦墨一眼。
他要是听她的去找大夫看,会用这种劣质的布料包扎伤口?会黏成现在这个样子?
苏祁心中腹诽着,手下的动作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坐着的男人却像是胳膊没有知觉似的,无论苏祁怎么折腾,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