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大多都是平日里被大夫人和苏蔓压一头的姨娘小姐们,此刻见到大夫人身陷囹圄,幸灾乐祸都来不及,岂会走出来替她们说上一两句话?
因此,屋中突然陷入一片死寂的沉默,气氛尴尬的要命。
苏蔓有口难辩,抬眸环视一圈,只见那些平日里高高的捧着她们母女的人个个冷眼旁观,心中更是气郁不已。
“真是岂有此理!大嫂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
二夫人咬牙憋出一句话来,成功让老夫人脸上更是雪上加霜。
“母亲绝对没有忤逆老夫人的意思!想来是四妹听岔了,事情尚未清楚之前,二婶可莫要血口喷人!”苏蔓慌了心神,说出口的话不禁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只是这样的态度,在老夫人看来,却是欲盖弥彰了。
“究竟是我咄咄逼人还是大嫂忤逆不孝,请老夫人过去一看不就明了了。”二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苏蔓,扫了一眼老夫人的脸色,心下更是乐呵不已。
“母亲尚在病中,怕是不适合见人,还望老夫人见谅。”
苏蔓自然不会就这么被二夫人带着走,且不论此事究竟是不是真的,若让老夫人真的去质问了,到时流言蜚语传出去,这事不是真的怕也是要变成真的了!
而且,母亲对此事根本无从防备,相较于来势汹汹的老夫人,母亲一定会吃亏的!
只是,二夫人既然已经开了口,又如何能轻易地让苏蔓一句话给堵回去?
“是不宜见人,还是不敢?”二夫人语气淡淡,却把话说得很绝,让苏蔓无从拒绝。
“罢了,既然郡主病了,我们去看一看也无妨,走吧。”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起了身,根本就不给苏蔓拒绝的机会。
苏蔓心中一急,在老夫人身后给自己的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想让她回去报信。
丫鬟悄悄退下,从另一旁跑走了。
一行人以老夫人为首,浩浩荡荡的往大夫人的院子走去。
到达大夫人的院子时,院内静悄悄的,大门却是打开着,众人心中都疑惑不已。就算是病了,在院子中伺候的人也不会少,院中岂会空无一人?
苏蔓心中也是惊疑,走上前给老夫人行了一礼,柔声道:“老夫人,母亲怕是睡得沉,请容蔓儿先行一步去将母亲唤过来给老夫人问安。”
老夫人略一沉吟,随即点了点头。
苏蔓心定了定,才转过身,便见到自己的贴身丫鬟神色匆匆的从里头冲出来。
“怎么了?如此言行无状像什么话!”苏蔓眼皮一跳,抢在老夫人之前开口呵斥道。
丫鬟瞧了苏蔓一眼,又转头去看老夫人,然后有些瑟缩的将头埋下,不敢乱说半个字。
“怎么回事?”老夫人眉头微皱,眸光凛冽的望着丫鬟,冷声质问。
丫鬟还是不敢说话,苏蔓往屋内扫了一眼,见里面并无异样,这才开口道:“老夫人问什么你便答什么,这样吞吞吐吐是谁教你的!”
“是。”丫鬟退至一旁,低着头等候着老夫人的吩咐。
“大夫人呢?”老夫人往里面扫了一眼,屋内还是寂静无声,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丫鬟踟蹰着看了苏蔓一眼,这才低声回道:“夫人不在房内……”
众人已经猜到是这个结果,并不觉得惊讶,只是,这么早大夫人不在自己的房里,能去哪里?
“老夫人,母亲或许是被父亲叫过去了,不如您先回去,待蔓儿找到了母亲再一同去给老夫人请安?”
苏蔓一番话说得通情达理,叫人挑不出错来。
只是,老夫人却没有就此罢休的想法,只见她淡淡的挥了挥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道:“既然郡主不在,你们便同我这个老婆子去看看那位神通广大的道士吧,也让老身好好看看,他究竟是在装神弄鬼还是确有通天的本事!”
话毕,一群人又在老夫人的带头下一同往那道士所住的院子走去。
大夫人待那位道士也是礼遇有加,院子就安排在外院中最靠里的一间,不一会,一群人便到了那道士的院中。
院门闭着,二夫人如今有着老夫人撑腰,气势足得很,不等老夫人吩咐,敷衍的拍了拍门,随后径自推开了院门。
这么一推开,院内和院外的人都愣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老夫人瞪着守在院中的几个嬷嬷丫鬟,脸色瞬间黑沉如水。
苏蔓亦是脸色大变,这几个嬷嬷和丫鬟都是近身伺候母亲的,她们守在这外头,岂不是说明——母亲在屋内?!
正在一群人都各怀心思的站着时,里屋的门被推开,大夫人率先走了出来,看也不看外面的场景,便呵斥道:“怎么回事?”
跟着大夫人走出来的,便是那位邱道长,原本一身仙风道骨的气质,在看到这么一大群人的时候,瞬间有些弱了下去。
看到老夫人一众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大夫人也有过一瞬间的怔楞,可随即很快反应了过来,略带着不满的扫了一眼已经有些晃神的苏蔓,神色自若的走到老夫人面前,柔柔福身,“娘今日怎的有空往这边来了?”
“我若今日不来,岂能看到如此精彩的戏码!”老夫人冷哼一声,冷眸扫过大夫人和邱道士。
大夫人眸光微变,还是极为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意来,“娘这话时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明白吗?”老夫人声音突然有几分尖利,质问的语气毫不遮掩。
众人看到这一幕,哪里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一时间,个个眼神复杂的看着大夫人。尤其是二夫人,像是抓到了大夫人的把柄似的,轻笑着嗤道:“这一大清早的,大嫂称病不去给娘请安,原来是躲到这位道长这里来看病了么?”
此言一出,大夫人面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不悦的看向二夫人,“弟妹也知人言可畏,怎能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