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王叔伤在何处?可需要传御医来诊治?毕竟王叔即将南下,若伤口复发怕是很麻烦。”
苏祁还未理清自己的思绪,便又听到太子开口道。
南下?苏祁不解的看了秦墨一眼,方才他在她这里都不曾提过此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秦墨隔在她与众人的之间,众人看不到苏祁的表情。秦墨也只是顺势摸了摸苏祁的头发,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
苏祁这才反应过来,心中不由得一恼。
他又不是她的谁,他去哪里做什么又哪里有必要跟她交代?
苏祁闷闷的低下头来,嘴角轻轻扯了扯。
秦墨微微抬手,制住了太子想要唤随从去宫中传御医的话,淡声道:“无妨,小伤而已。”
“就算是小伤,王叔还是不要大意的好。”
太子在这件事情上格外的执着,也不知是想一探秦墨伤口的究竟还是其他什么意思。
苏祁离秦墨极近,明显的从他眼底看到一丝暗恼,不过片刻的功夫,秦墨眼底的情绪很快散去,又恢复一片清冷之色。
秦墨借着给苏祁顺头发的动作微微抬手,袖子滑落几分,正好露出一抹白色来。
“太子殿下可是有什么不放心?”秦墨微微侧眸,淡淡的扫了太子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太子听到这样的话,语气瞬间和缓了下来,“王叔说笑了,本宫不过是担心王叔的伤势罢了,若有冒犯之处,还望王叔多多海涵。”
苏祁第一次见到这俩叔侄交锋,她之前果然没有料错,秦墨这样的身份,在京城果然是尴尬的很。
如果秦墨是个闲散王爷倒也罢了,偏偏他还曾是一军之首,在军中的威望自不用多说。
也难怪宫里头的那个皇帝忌惮秦墨,要剥了他的军权。
可就算军权不再,他的威望自无人可敌,对于太子和荣王来说,秦墨既是一份忌惮,也是他们二人争相拉拢的对象。
不管是谁,只要有秦墨的助阵,未来顺利登上那帝位便又多了三分胜算。
因此,这个时候谁都没那么傻的去得罪秦墨。
“祁儿怕生,日后若无要事,这院子还是少有人来的好,丞相以为呢?”
秦墨护内护得不讲半点情面,苏穆只得诺诺点头,心中不由得对周氏又生出了几分怨怪。
若周氏之前好好待着这傻子,怎会惹得安北王对相府百般不满意?更甚者当众拆他的台?
“既是如此,各位便请回吧。”秦墨清清冷冷的声音传开,赶人赶得半点不含糊。
太子和荣王见状,心知今日在这里再也挖不出什么来了,识趣的双双告辞。至于苏穆和苏家姐妹,一个个带着懊恼嫉妒与不甘都退下了。
等人一散,苏祁立即推开了秦墨,浑身都在抗拒着他的靠近。
然而,在苏祁推开秦墨还没过半秒,院子里再次传来脚步声。苏祁心中一跳,以为是苏穆还是其他人去而复返,下意识的往秦墨身后躲。
秦墨因为苏祁这番依赖的动作似心情很好地低笑了起来,苏祁暗暗瞪了他一眼,正巧来人也进了屋,苏祁这才发现并非是苏穆等人去而复返,而是阿初匆匆走了进来。
“王爷,小姐,一切已经布置妥当了。”
苏祁不着痕迹的离开秦墨的身边,狐疑的视线在秦墨和阿初两人之间徘徊。
“你们密谋了什么?”
听苏祁问起,阿初显得十分兴奋,手舞足蹈的道:“小姐有所不知,早间的时候,三姨娘着人去买了条蛇,方才奴婢已经将蛇放到了老夫人的房里,想来过一会相府便又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了!”
“蛇?可有毒?”
“有,只是寻常的毒蛇,并非剧毒之物。”
苏祁了然的点了点头,三姨娘想要对付的人,一个是她,一个是周氏,另外一个莫不是老夫人了。
只是,无论她想要对付谁,只要细查下去,便会知晓这毒蛇的来源,到时候三姨娘便脱不了干系!
从她这段时间对苏青的打量来看,她有野心,只是摊上这么一个娘,还真是……可悲!
三姨娘买了蛇,却还没有所动作,被阿初横插一手,这主动权便不是掌握在她手上了,想来此刻三姨娘的院子里发现蛇丢了已是一片兵荒马乱了吧。
只是,就算三姨娘这件事情东窗事发,到头来惩治的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三姨娘而已,如何会惹得相府大乱?
苏祁还未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阿初便抢着解释道:“奴婢将蛇放到了老夫人的房中,然后将蛇的麻袋藏在了大夫人的院子里。”
苏祁嘴角微扯,这一手栽赃陷害可以说是很低劣了,只是,老夫人和周氏之间积怨已深,阿初的这一把火下去,怕是真要烧个惊天动地了。
阿初说完,见苏祁兴致似乎并不高,微微颔首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小姐,此事事关小姐的安危,奴婢不敢稍加延迟,因此自作主张了一次,小姐若心中不痛快了,请惩罚阿初便是!”
阿初径直跪在地上,将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生怕苏祁会与秦墨置气似的。
苏祁轻叹一声,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左右此事于她无碍,老夫人若真与周氏斗了起来,周氏大概也没有心思分在她的身上了,因此,这件事情或许于她来说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阿初抬头看了一眼苏祁的神色,见她不似动怒的模样,心也安了些,起身顺从的退了出去。
阿初退出去之后,房中再次陷入一片诡静之中。
苏祁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外衫,直接将自己身上沾了血迹的外衫当着秦墨的面脱了下来,重新换上衣服之后,拿着脏衣服就准备出去,完全将秦墨无视了去。
“苏苏,我并非刻意瞒着你。”秦墨在苏祁出门前拦住她,似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苏祁拧眉望着扣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抬手挥了挥,却没能挥开秦墨的桎梏,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许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