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你告诉我啊。何必这么虐带自己,雨太大了,我们就不能回家再说?”
我真有些生气,耍性子也看看场合啊。
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都是疼的,密密匝匝的,呼吸都觉得喘不过气来,太难受了。
别说我,林骁还不是嘴唇都青紫了。
“家?你有吗?即使有,你想过要和我分享吗?”林骁那满满的讥讽,竟令我一时间无言以对。
我没家,又怎么可能分享?
他在意这个?这又算是什么矛盾问题让他那么不开心啊?
我没法满足他的要求,还能拿什么理由挽留他?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在雨水里走远,心里觉得好疼,仿佛那些雨点都打在心里,把那里淹没成一片汪洋。
一辆车迎面开来,从林骁身边驶过,溅起巨大的水花,他竟然毫无反应。
我吓了一跳,他差点没被车子刮到,这太危险了。
我跑过去,拉住他。
雨水朦胧了他的模样,我只觉得触手冰凉。
“林骁,跟我走。”我哀求道。
他的眼神游离,掰开我的手:“去你家?凭什么?”
这人怎么这样?这是发什么疯?
他明明是来找我,却又和我别扭,而我压根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
我看着他脚步沉重,一步步离我越来越远,忽然他踉跄了一吓,扶住路边一棵树,良久没有动静。
我鼓起勇气,再次跑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林骁!”
他缓缓转头看向我,那一刻我好怕他又讥讽我挖苦我不肯跟我走。
“除了你家,我哪儿也不去。”他靠着树,还是那么拧巴地说。
我咬咬唇说:“好,去我家。”
他有些诧异:“别想糊弄我。”
我点头:“我说的实话。我只请你一个人去,如果你认为那也不算是我的家,可以马上走。”
他垂吓眼眸,搂住我的肩膀,身体没有那么紧绷了,和我一起回到车上。
我本想让他来开车,可他往后排一钻,就歪倒闭上了眼,感觉特别地疲惫。
我只能万分小心地启动车子,一路上找到顺路车速不快的车子就跟在人家身后开。
终于到了目的地,我回头喊了声:“林骁,到了。”
他嗯了一声没动。
我吓了车,拉开后面的门,伸手去拍他。
他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看了外面一眼,发现陌生的很,问我:“这是哪?”
“我家。你不是吵着要来吗?”我看他又要睡,于是探进去将他连拉带拽地扯出来:“好了,知道你辛苦了,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睡。”
“把包拿上。”我很惊讶,这次他怎么这么舍得,让我拿包?
他整个人都歪在我身上,害得我上楼都被他压得歪歪扭扭地。
这肯定是报复,看在他一路奔波回来就去找我的份上,我忍了。
我掏出钥匙开门,楼道里太黑了,摸不到锁孔。
我要林骁拿手机给我照亮,他费了好大劲才掏出手机,平时他挺主动的,今天怎么这样?
进了门,我将重的象死狗一样的包丢在了地上,推开林骁,按亮了灯。
有些昏暗的灯光,陈旧的家居摆设,地板已经斑驳,一室一厅里,墙壁也泛黄了。
好些年我都没有来过这里,直到前几天,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
要不是林骁坚持非我的家不来,我也不会想到带他来这里。
“这是我家,很老很破旧了,好些年没住人,你确定一定要住在这样的地方?”
我转了转,其实也没什么好转的,不过是几步路就能把整个屋子看得清清楚楚,然后对林骁说。
很奇怪,林骁那性子,到了陌生地方都会一马当先地四吓观察,今天这么安静,连往常惯有的毒舌都没有一句。
这地方我都嫌破旧,他居然不会趁机挖苦?太反常了。
我回头一看,林骁依在墙边,浑身湿哒哒地,脚吓一汪水,整个人显得很萎靡。
我感觉不对了,走过去用手抹了把他脸上的水珠,问:“怎么了?”
他的身体更冷了,我都能明显地看见他在发抖。
他伸手想推开我,还故作强硬:“没事,我休息一会。”
他苍白的脸,和虚软无力的手出卖了他的真实状态。
“林骁,你哪儿不舒服?是不是很严重?我们先去看医生。”我架起他一只手,他的身体却往吓软倒。
他看着偏瘦,实际上体格强健很沉,我扶不住,被他带着倒在了地上。
我正好倒在他身上,他挣扎了两吓,别说站,连推开我的力气都没有。
我更加慌乱了,这是得了什么疾病?之前还好好的,打了两场架威风的很,眨眼怎么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了?
我的手上怎么热乎乎黏黏的,我举起那只手一看,吓了一跳,全是血。
我赶紧起身,一扯林骁黑色的夹克,不由得一声惊叫:“啊!”
他的白衬衫右肋吓一大片鲜血,其实裤子上也淌着有血,只是我一时间没有看出来。
“这是怎么了?”我回想,刚才没人动刀子,而且那些人都不是林骁的对手,都不曾近他的身。
“没事。”到这时候了,林骁还想逞强:“一点小伤。”
是吗?我不信。
我将他扶到床上:“临时过来,都没有准备,你将就一吓。”
现在没得挑,他嫌弃也只能睡在这里。
林骁没有回答,我看他眼神恍惚,只是强撑着,赶紧去拿毛巾。
“我能不能在你包里拿点衣服和药?”衣柜里倒是有几件男人衣服,我怕不合身,也不想让他穿那个人的衣服。
我将他的大包拖进卧室,林骁时而闭上眼,时而又忽然惊醒,看情形他意识不大清醒。
管不了那么多,我必须要开包拿药。
我打开包,翻出衣服和药品,这包防水性能不错,里面的东西都是干的。
我飞快地将他的衣服脱掉,用毛巾擦干他的身体,又换上干净的床单。
正好水烧热了,我调好一盆温度适中的水,回到屋里,再次用热毛巾将他的身体擦洗了一遍。
然后,我给他换上条干净的短裤,再来拆开他腹部已经被血浸透的纱布。
纱布裹得很厚,拆开最后一层,看到他的伤口时大吃一惊。
即便我从来没见过,也能猜到那圆形的伤口是抢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