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寒风的脸上看不出来喜怒,乔叔也习以为常自顾自的说着,好似要把整个王府的东西都搬去鎏金院,让魏寒风无言以对。
“乔叔——。”魏寒风微蹙眉开口:“她只是暂时坐在王妃的位置上!”
他这话出来乔叔还有什么不懂,可是乔叔不听啊。
他知道新王妃被掉包了,如果是没见过云人之前他或许还不会说什么,可是见过云人之后他对新王妃十分的满意,长相都是次要的,可新王妃那双眼睛明亮有神,气质冷清脱俗,秉性一看就是温和有礼的,乔叔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什么人没见识过。
他就觉得新王妃是个良善的和王爷是天生的一对。
“王爷,老奴已经快六十多岁了,这辈子就指望看您娶妻生子,等老奴死了也好跟皇后娘娘交代。”乔叔原本只是想劝魏寒风,可提及故去的前皇后他到底还是红了眼睛。
魏寒风喉头微梗,闭上了眼睛:“乔叔,你要做什么我不干涉,只要不要动了王府的根基,云人她……并非善类。”
乔叔抹了一把眼睛,叹了口气:“老奴自然看的出来王妃和传闻中截然不到,可王爷就没觉得一眼看去王妃和您有相似之处吗?”
魏寒风一愣,相似之处?有吗?
有的。
他脑海中几乎是立刻浮现出了黝黑的眸子,在黑夜中如同星辰。
“乔叔,她能治我的病。”魏寒风并不隐瞒乔叔。
乔叔大惊:“真的吗?王妃能治王爷的病。”说着乔叔更是喜极而泣:“王爷终于等到了,终于不用再受苦了。”
魏寒风没有说话,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云人,她此时此刻正在做什么?
鎏金院里乔叔又派了一些下人过来,原本冷清的院子登时热火朝天起来。
之清按照云人的吩咐在厨房煎药时之灵回来了。
之灵的脸色不太好,眼里裹着愤怒,一进来就控制不住的开口:“王妃,您都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有多可恶,又不知道事情真相就乱传一通!”
见她这么向着自己云人倒是有些奇怪了,毕竟之灵四个都是王府的人。
她的怀疑并没有隐藏,之灵瞧见了立刻跪地,之珏和之秀也都跪下:“王妃,奴婢四个是乔叔为王府女主人准备的,想必您也知道前两任王妃都没有活过新婚夜,因此这么多年来奴婢四个便一直留在乔叔身边学习,如今王妃入府了,奴婢四个就是王妃的人。”
说罢之灵还从袖中抽出了几张有些泛黄的纸递给云人。
云人接过来一看,竟是卖身的死契。
可即便是这样,云人心里也不能完全的相信她们四个,她只知道兰起王是那个差点掐死自己的人,而乔叔是兰起王的人,她们四个是乔叔的人。
怎么信?
面上不露半分,云人微微一笑:“这死契我先收着,但我身边不留二心之人。”
她语气一贯冷清,甚至带了些许温和之意,可是之灵三人却感觉背脊一阵冰凉,仿佛有什么在身后,只要她们生了二心就会被立刻处死。
之灵面色惨白,匍匐的更低,额头渗出冷汗:“王妃,我等绝无二心,只尊王妃您一人为主。”
云人抬头,房门被推开,之清端着冒热气的药汤进来,见到三人跪着心里大惊,连忙把药端到云人面前放下,随即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药汤还是滚烫的,云人不急着喝,丝丝苦味窜入鼻间,使得云人初来乍到又屡屡受伤早已经绷着的心瞬间安了下来。
许久,她端起药,似感觉不到苦一样小口小口的抿着。
一碗药汤喝了许久,她把碗放下:“起来吧。”
之灵四人松了一口气,初春的光景里她们却在这短短时间冒出乐一身的汗。
“你说说外面怎么传的。”云人心中猜到了几分,她已经发现了蓝如意的真面目,恐怕对方也不会再伪装了,最好是借着这次机会将她置于死地。
之灵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徐徐开口。
消息是从两个方向传出来的,一个是太傅府的下人,一个是今早的皇子郡。
太傅府的厨房每日都会有人出来采买,正是他们传出了云人买通了迎亲队伍中途换了花轿的事情。
而今早的皇子郡更是热闹,听说昨日三皇子大醉稀里糊涂的就与云可娇滚到了一床,等清早醒来才发下新娘错了,闹得鸡飞狗跳,惊动了皇上。
“王妃,外面那些人不知真相居然一面倒的咒骂王妃,高捧云二小姐,还说……”
之灵喉咙哽住,似乎难言之隐。
云人冷笑:“还说本王妃左右也是个祸害嫁给三皇子不如嫁给邪王早死早超生。”
云人说的几乎没差,之灵勾着脑袋一脸的怒气:“王妃,他们简直眼瞎!”
“嗯,他们眼瞎。”云人没脸没皮的应和,然后想到了一件挺重要的事情:“外面没传我死了的事?”
她说的很是自然,一点也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之灵四个却接连呸呸呸:“王妃您才不会死。”
云人又是一愣,继而低了头,这……又是被关心了的感觉啊。
“我自然不会死,要死的人……。”她倚着椅背,眯着眼看向屋顶,要死的人都是伤她的人啊。
事实上如云人心中所想,兰起王府到现在都没有传消息出去,新王妃死了的消息就跟瘟疫一样席卷了魏都。
太傅府里,蓝如意听到下人的传话,正修剪盆栽手一抖,原本还算看得入眼的小盆栽顿时缺了一块。
蓝如意姣好的面容露出一丝惊喜:“真的?那个小贱人真的已经死了?”
下人畏畏回应:“是的夫人,奴才等人在王府外守着亲眼看到王府的下人抬了一具棺材到城外烧了。”
闻言蓝如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发出尖锐的笑声:“小贱人终于死了,终于死了!呵呵呵呵。”
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跟个疯婆子一样:“死了好,死了好,本夫人弄死了大贱人,终于又熬死了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