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她背上花轿,等花轿换了,她不嫁也得嫁!”
尖锐刺耳的女声响起,床上一身嫁衣安安静静躺着女子眉心微微皱了皱,她的脸色惨白,额头上一块婴儿拳头大的伤口,血已经干了,但伤口却仍旧十分的骇人。
“二夫人,这要是被老太爷知道了,那可怎么办?”老嬷嬷看了一眼床上的大小姐,心里有些发慌。
闻言二夫人眉眼带着狠意,冷笑一声:“大小姐自己要嫁给兰起王私自买通迎亲队换了花轿关本夫人什么事!”
老嬷嬷听她这么说立刻笑起来,脸上的褶皱堆在一起:“老奴这就让人把大小姐送上花轿。”
看着老嬷嬷出去,二夫人蓝氏缓步走到床边:“贱人,你胆敢挡了我女儿的路,我倒要看看你进了兰起王府还有没有命活着出来!”
说完蓝氏转身离去,却没看到床上的女子眉心忽的狠狠皱成一团,双手也紧握成拳。
她猛地睁开双眼,看着大红色的窗幔,眸中片刻清明过后浮出迷茫之色,随后再次沉沉睡去。
卫晗风再次醒来是被冻醒的,她掀了喜帕,发现自己竟然还在花轿里。
她伸手掀开窗帘一角,发现竟然已是夜幕。
怎么回事?
就是换了路程嫁到兰起王府了,她也不该还在花轿上。
卫晗风皱了皱眉,牵动了额头上的伤口,立刻倒吸一口冷气,眸色微冷。
这伤她迟早还给蓝如意!
思及此她不禁皱眉,原身撞出这么大的口子,她虽然捡便宜重活一世,可是原身的处境……
卫晗风幽幽叹了口气,从喜帕上扯下一条来绑在额头上,目光冷清。
原身虽然贵为太傅家的大小姐,但自幼丧母,被养在了二夫人蓝氏身边,蓝如意是她父亲的姨娘,自己也生了一个女儿却对原身极好,比对自己女儿还要好上数倍。
可谓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为自己博了一个好母亲的名头这才升为平妻。
卫晗风心中感叹蓝氏的好心计。
蓝氏玩的这招捧杀还真是杀人于无形啊,短短八年硬是把原身养成了一个白痴。
就是因为蓝氏的纵容,原身在魏都可谓是臭名远昭。
年至二八,却人人提起就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琴棋书画不通,诗词歌赋不精,偏偏却对当今三皇子情有独钟,步步紧跟,不知道惹出了多少笑话。
万万令人没有想到的就是,半个月前的上元节上圣上金口玉言,赐下了两桩婚事,把太傅家的大小姐赐婚给了三皇子,二小姐赐婚给了兰起王,并下令半月内一起完婚。
卫晗风挪了挪身子,倚在轿壁。
想必现在原本要嫁给兰起王的二小姐已经和三皇子睡到一起去了。
微屈了手指敲在大腿上,原身就是因为无意间偷听到蓝氏和云可娇的换新娘计划一怒之下便冲了进去说要告诉祖父。
然后就被蓝氏推得撞到了桌角,一命呜呼。
卫晗风揉揉太阳穴,幽幽叹息:“果真愚蠢!”
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卫晗风从轿子里走出来,冷风拂来,她冷的浑身一抖。
兰起王府果然和外界传闻的一样阴森,一眼望去竟然没有一处亮光。
她一声冷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冷。
偌大的王府,却把她这个新娘子搁在大门口,这初春的光景,夜里多冷她不用多说,兰起王这是要活活冻死她吗?
卫晗风这个念头刚生出来,却见前头的院子亮了起来。
她微微挑眉往那里走去,还没走两步便听到了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可她听得分明,这是人的声音。
卫晗风皱起眉,加快速度往声音源头走去,她拐弯消失在转角后,从暗处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出来。
“快去禀报锦一大人!”
话落,其中一人飞快的掠起,施展轻功消失在原地。
他们却不知道拐角处原本应该已经离去的卫晗风却看着那个飞掠而去的黑衣侍卫眸中颜色不明,半晌又听到了嘶吼的声音,这才抬脚往声源缓缓走去。
与此同时云月阁里锦一焦急的守在门外:“锦二,主子怎么样了?”
屋里头时不时的传出嘶吼声,他没听到回复抬脚就要进去,却看到了飞掠而来的侍卫。
“锦一大人!”
见他神色严峻,锦一夜皱了眉:“什么事?”
“王妃下花轿往这边过来了!”
锦一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刚想开口,却突然感觉到危险,没有多想他拉着侍卫飞快的闪到一边。
只听见砰地一声,房门四分五裂,一个身影在木屑中如鬼魅一般闪出来。
锦一倒吸一口冷气:“主子!”
那身影忽的停在院中,一身黑衣在昏黄的灯下看起来强大而冷漠。
锦一不做他想就要过去,哪知竟看到了院门处一身嫁衣的卫晗风。
锦一心里拔凉,完了完了,新王妃又要没了。
卫晗风却愣在原地,直勾勾的看向了立在院中一身黑衣的男子,对方也正看着她。
那是怎样一双冷漠的眸子,卫晗风忽的遍体生寒,双手不自觉得捏成了拳头,紧抿着唇。
忽的,男人动了。
锦一瞪目:“王妃,快跑!”
卫晗风心里苦笑,这具身体弱的走了几步路都累得喘气,怎么跑?
男人的速度极快,卫晗风眼睁睁的看他如同鬼魅一样过来,拳头松开。
忽然卫晗风面露惊措,她身子娇小,此时正完完全全的镶在男人怀中,不留一丝缝隙。
她背后隔着衣裳也能感觉到男人的大掌牢牢的贴着她的背脊,他的下巴正搁在她肩颈上。
她愣了,抵在男人某个穴位上的手也僵住不动。
背后的手掌带着灼人的热度,透过层层衣布几乎将她烫熟,一声低沉的喟叹在她耳边响起:“凉的~”
声音沙哑,带着极致的诱惑力。
卫晗风目光微冷,抵在穴位上的手重重用力。
男人一声闷哼,眸光一闪而过的清明,随之昏死过去。
卫晗风险些被他压垮,眼里流露一丝不耐和怒意,伸手一推。
在锦一的震惊中,他家主子砰地一声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