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环贤说：“当然，光靠这些果树，也不能维持一年的生计。
可是，老人家不是还有土地吗？”
老男人说：“土地有是有，可是，谁去帮她姐妹俩耕种啊？”
有人就说：“你去耕种，不就得了。”
“是啊，平时不就是你在耕种——”
老男人吼叫起来：“是，平时就只有我一个人耕种，你们怎么就不去耕种呢？”
有人调侃道：“我们村就只有一个老姐姐，你一个人耕种不就足够了吗。”
“难道你想让人帮忙你耕种啊？”
孔环贤听出了一点门道。
人们似乎在说老男人与老姐姐有那种关系。
她不想人们把她的意思给弄拧了，就高声说：“大伙先静一静，听把话说完。
刚才，我听大伙的意思，是想让这位老爷爷去为老姐妹二人耕种。
我说的对不对啊？”
人们异口同声，叫起来：“对，就是这个意思。”
“他一直在帮着耕种，换了别人不合适。”
“对——”
孔环贤就问那老男人：“老爷爷，你愿意继续为老姐妹俩耕种吗？”
老男人哼哧了一阵，说：“怎么不愿意呢，只是，我也年岁高了，力不从心了。”
有人又起哄了：“哦，服老了，干不动了，想抽身了。”
“难怪老姐妹俩没得吃了，快饿死了——”
孔环贤继续说：“老爷爷，你年迈体弱，无力耕种，那不要紧，你可以雇人耕种啊。”
有人又插话了：“是啊，你干不动，可以花钱雇人来替你干啊。”
“只要你肯出钱，我就来替你干。”
“有钱，我也干——”
孔环贤甩了甩拂尘，说：“听到了吗，老爷爷，你愿意不愿意承这个头啊？”
老男人又不吭声了。
孔环贤就向大伙说：“你们有愿意替老姐妹耕种的吗？”
这下，没有人吱声，顿时就安静下来。
老男人高声说：“道长，我就是把我这把老骨头累散架了，我也愿意为老姐妹俩耕种。”
有个老女人小声说：“这还差不多。年轻时，上赶着去，现在不去，还是人干的事吗？”
另一个老女人说：“就是，还算他有良心——”
孔环贤说：“那就这样定下来吧。
往后，这老姐妹俩房前屋后的桃啊果啊，就由老爷爷维护。
土地也由老爷爷耕种。
这样，老姐妹二人的生活就有依靠了。
你们说，这样好不好啊？”
人们又高喊起来：“好，这样好——”
村人散尽后，老男人哭丧着脸，对孔环贤说：“道长，你看明白了吗？
我们这村里的人，虽然良心不坏，可就是喜欢挤兑人。
道长，不瞒你说，我跟那老姐姐，年轻时虽然相处过，阴差阳错，我二人不能成为夫妻。
她在父母的逼迫下，嫁了一个她不爱的人。
她不仅没有生儿育女，年纪轻轻，老公就下世了。
她被男家追回来，没过多久，她的爹娘也下世了。
从此，她就和聋哑妹妹相依为命到现在。
自从她出嫁后，我就一直没有娶妻。
她被男家追回来时，我们都已经是中年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