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他的温柔乡,我有我的独木桥,我和陆明森之间彻底完了。
我被人抱了起来放在病床上,床单已经被人换过了,我像个木偶一样安静挺好,那人替我掖好被子,又关上了窗户。即便如此,我依然感觉手脚冰冷。
“吃点东西吧?”周奉启轻声问道,他剥了颗巧克力塞进我嘴里,“陆明森昨天晚上查到了你被人掳走的事情,找我妹大闹了一场,我妹把你怀孕的事情告诉他了,虚报了你的怀孕时间,陆明森认定你是在C市和庄鸣……”
巧克力的苦涩在我的嘴里蔓延开来,我麻木的咀嚼吞咽,这是我两天以来吃下的唯一东西。
“他大概是真在乎你,可这件事情他没法忍受,今天这场提前的手术是他安排的,找了最好的手术医师……”
“别说了。”我打断他,干涩的嗓音像破了的嗓子发出来的。我本以为干涸的眼眶又蓄起了眼泪,“那天是你陪我来的医院,医生说的话你听见了的,我已经怀孕快要三个月了,那时候我根本没去C市。”
周奉启沉默了几秒,他看着我脸上带着歉意,“对不起,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我心知肚明他的意思,他明知道孩子是陆明森的,但他心爱的妹妹也怀孕了,他当然要护着自己的妹妹。
我嘴里的苦味迟迟不散,我想,周亦双真的怀孕了吗?这个医院都听他们周家的,开张假的检验报告是多简单的事情。我又想,这些都没意义了。
周奉启起身离开,我独坐在空荡的病房里,抱着被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的手机被人送了过来,有无数的未接电话和短信,那些电话都是在被人掳走那晚陆明森打来的,我又看见“我”给陆明森打了一条短信,短信像是误发,上面写着“庄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
我不想去计较这短信是谁发送的,我删掉了所有的来电提示和短信。又一封短信蹦了出来,是庄鸣发来的,他问我最近过的如何。
我眼圈湿润的问他何时回来,家里出了大事,爸住院了。
庄鸣的越洋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南南,怎么办回事?”
我听到他的声音不争气的哽咽了起来,“哥,我好难过。”
“别哭,老头现在情况怎么样?”庄鸣轻声询问,我将表哥一家所牵扯的所有事情说了一遍,庄鸣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待会儿给朋友打个电话,陈少华会把牢底坐穿的。”
我嗯了一声,庄鸣又安慰我,“别担心,老头子会醒过来的。你哭了?”
我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恢复正常,庄鸣又问,“你现在在哪里?陆明森呢?”
“我在休息呢,你别担心,忙完手上的事情再回来吧。”我说着,又强打起精神和他说了几句话,挂了电话。
庄鸣是我们从C市回来时就坐飞机去了国外,说是要执行什么特别任务,那时候我才知道他除了是庄家的大少爷以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
当时是我搬回了陆明森家里,他放心出国了。现在我也不能再因为自己让他担心了。
周奉启提着热粥走了进来,他撑起病床配备的简易桌子,放好清粥小菜,“吃点吧。”
我抹去一脸的狼狈,“你很闲吗?”
周奉启不理会我,又拿出一个保温桶,“这是炖的鸡汤,我听医生说你现在是在……做小月子,要补充好营养。”
我抿着唇不动,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我只是看你可怜,才来照顾你的。”
我端起鸡汤喝了几口,又吃了点东西,“我爸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在昏迷,”周奉启回答,“主治医生说情况很稳定,应该快醒过来了。”
周奉启照顾人挺熟练,见我吃不下了又起身收拾桌子,忙完了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我病床边,“公司里我跟他们说你外出学习了,要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养好身体。”
我明白,他是怀着愧疚之心照顾我。
第二天,我出院了,来时没带什么东西,出院时也是一身轻松。我住进了庄鸣的房子里,回到他给我置办的房间。
周奉启一路跟我走到门口,我啪的一声将他关在门外,冷冷地说道,“别再跟我着我了,你是从犯,我不想看到你。”
可视屏幕上我看见周奉启摸了摸鼻子,然后走了。
我迅速调整心态,催眠自己忘记陆明森,养好身体,我给自己请了一个保姆照顾我的一日三餐,周奉启隔三差五找上门来,送一些营养品给我,我不收他就丢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