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
那个神秘女人尴尬地原谅了萧扬，这也的确怪不得萧扬，谁让她带着面具？
这女人声音虽然阴柔，但是比起叶曼青那个妮子也稍微厚了一些。况且她的身姿比一般的大炎国人高大，萧扬真的以为只是个性格比较娘的汉子。
“嗯，没事就好，我可不会负责的。”
“咳咳……公子说笑了。”萧扬这玩笑开得不是时候，神秘女人也只得强行接招，然后再次躬身礼敬，“公子，既然你已明白我的身份，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
“得，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不是叫我帮忙保护那个小女孩啊？”
女人没料到萧扬思路这么清晰，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萧扬不禁摇头，哎，这种程度也能继承鸿蒙令，难怪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其他鸿蒙使者。搞不好另外五面鸿蒙令都是葬送在这样的人手里，已经湮灭于尘世了吧。
不过幸运的是，虽然都是鸿蒙使者，但是实际上他们所有传承之间根本没有旁的联系了。其他人如何于萧扬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了实话还是不能瞎说的，萧扬随意说：“行了，既然都是一路人，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愿意帮你一把。你赶紧去治伤，治好了来把人接走就好。”
“多谢公子！”
女人显得颇为激动，纳头又要拜谢，萧扬眼神一动伸手去扶。
当然了，这一次他还是有分寸的，不该摸的地方是万万不能再碰的。只不过他还是很不老实地顺便摸了一把女人的手背。
呵呵，个子挺高，声音也略厚了些，但是这一双倒是挺润泽的。想必脸蛋儿也差不多哪里去。
“公子，你……”
“哦哦，你快请起。”
萧扬假装自己不是故意的，收回了手，不过嘴角勾起诡异一笑：“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公子请说！”
“你看咱们都是鸿蒙使者，可你看到我真容了，我也必须知道你的样子，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女人略犹豫了一下，终于咬牙答应：“好！”
说着掀开罩住头顶的斗篷，还没有摘下面具，一头垂瀑般的秀发就铺张开来。
萧扬眼睛都看直了，乖乖，这还是个金发美女。
跟猜想的一样，这个女人的确不是大炎国人。如此就合理，鸿蒙令一共就那么多，他得到了大炎国的传承，自然小小大炎国还不至于福源那么深厚，可以拥有两块鸿蒙令。
而这么明显的外貌特征，萧扬心中已经有一些思路。鸿蒙大陆，州国林立，然而人种也就那些，这个女人来处范围已经不大了。
想通了这一点，萧扬回忆小五的样子，这才发现难怪觉得小丫头那么小年纪，却带有丝丝独特的韵致。原来那丫头发色虽然也是黑色，但是神韵之间有着异国的情调呢！
正想着，女人已经摘下了面具。所有的无常面具似乎都是出自同样的手笔，更适合男人佩戴。这女人身高颀长，带着面具真的很像男人。然而摘下面具的一刻，萧扬不禁抬了抬眉毛。
可以可以。
果然是个金发碧眼的大美妞，身材虽然笼罩在无常斗篷之下没法看出，但是仅凭这尖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梁都可以猜到身段肯定也是苗条的。
尤其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不像在一般夜店见过的那些异国女子妖异，反而如一汪清澈的湖水，波光粼粼，蕴藏浩瀚。
“公子，这样你可满意了？”
“哦。”萧扬点点头笑了，“满意满意。”
“留个名字和联系方式吧，万一有什么事情还能交流。”
“呃……”
“你叫我歌诗雅就好。”异族女子微微一笑，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过话语之间略略迟疑，似乎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哦，小雅啊。你丢一个小女孩给我，我总不能一直当个保姆吧。万一你直接跑了，我以后找谁交差？”
听到这话，歌诗雅连连摆手：“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绝对不会丢下我家……小主的。”
“哦？”
萧扬眉梢收敛，他敏锐地发觉了女人称呼小五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称呼。似乎小五还不只是个富家小姐，居然用上了主人的称呼。
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显然不是一家家主，却可以被称为主人？这恐怕就不是平民，或者一般的官宦子弟了。
“那就约定个时间吧？一个月，超过一个月我可能就要离开原固城一带，到时候我总不能带走你家小主，你也没办法找我吧？”
“是，公子说得对。”歌诗雅眼神陡然放空，似乎出神了一个呼吸，马上肯定地点头，“绝对用不了一个月，我会回来的。到时候在破蛮湖见面吧。”
“破蛮湖？”
萧扬沉吟了片刻。
破蛮湖就在原固城边，由城区和剑谷以及永定山一脉形成的不规则三角形的一角，不过周围山石嶙峋道路艰难，很少有人会过去。而与永定山对望的无定河是原固城附近最大的活水，却似乎跟破蛮湖并不连通，有说法是破蛮湖通往地下的一个源头。
至于是哪里，就没有人知道了。
破蛮湖往西北去，是一片贫瘠荒地，就连开山工取石都懒得去的地方，自然也没有人有兴趣搞清楚。
萧扬知道歌诗雅约定那个地方，自然是因为偏僻相对安全，不过隐隐地觉察到什么，总之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
不过他没有多问，略一拱手：“行了，美女就此别过。刚才出来得匆忙，穿得有点少。”
“你才发现啊？”
歌诗雅受了伤，不过因为天生皮肤比大炎国人白皙很多，气色看起来没那么差。微微一笑，明眸闪烁依然很美。
萧扬用浴袍盖了盖冒出来的大腿根，尴尬地笑了笑。刚才要不是行动不便，他的确还可以更快一些，不至于匆忙间被歌诗雅甩开一段。
“行，暂且别过！”
说罢歌诗雅也不让萧扬感到难堪了，阖闭斗篷，轻身飘逸就远远遁走了。
而萧扬将一直按在手里的银针放回了浴袍下的贴身暗囊，然后重新回到套房，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
这一天天的，事情好多。
明明是回来寻仇，居然搞出了一大堆谜团。还要帮助仇家抵御另外一个仇家，顺便还帮不认识的人当起了保姆。更关键的萧扬隐隐感觉这次回来，或许最重要的还不是洗刷当年的恩怨。
而是那个地方……
透过窗户，萧扬可以远远瞧见星痕交接的永定山，那是歌诗雅临走时出神多看了一眼的存在。碧波般的眼神只是一瞬，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拥有鸿蒙令，异国贵族身份，却不远万里来到剑谷小镇，总不可能是来当开山工的吧？
不过那是后话了，萧扬打了个哈欠，抱着枕头就睡了下去。
夜晚的时间很奇怪，不像白天那么均匀，总是时快时慢。有时候长夜漫漫，似永无尽头，有时候又如流水哗哗飞逝。
这一夜就是漫长的一夜。
萧扬睡得正香，赫然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到了最黑的时候，连月牙儿都不知道隐没到哪片黑云之后去了。
而一团跌跌撞撞的影子正朝他扑了过来，萧扬皱了皱眉头。
哎，原来是小五这个丫头跑过来了。
用不着问，看她用被子把自个儿裹得跟棉花糖一样就知道，这丫头半夜做恶梦害怕了。
这下子是真的成了保姆啦，还得陪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