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家里吃饭,一家人连同安婧一起,一大桌的菜,连同餐后水果,倒是热闹丰富。除了外婆最近胃口不太好,吃得不多,其他人都是撑得站不起来。
饭后是传统的中秋博饼游戏,去年状元是小杰,当时他刚刚进了效益很好的绿源集团,也算是福星高照了。今年不知又会是谁拔得头筹,这个很让人期待。
结果第二轮安婧就博出了五红带六的成绩,这个成绩基本上已到顶端了,除非有人来个满堂红,或是状元插金花,否则很难超越。
舅妈笑了:“难道安婧喜事将近?”
大家善意地哄笑起来。
安婧脸红了起来,跟着大家笑了起来。
博饼时的气氛是相当活跃的。只是,世事无常,许多年后,当若秋再次回忆起这一个中秋时,却再也不复当年的快乐。
快要结束的时候,小杰一把骰子撒下去,全场静了几秒钟,才哄然叫了起来:“不可能吧,难道要关灯抢状元?”
小杰博到的居然是六个六,全场最大的点数,俗称六六黑。当地人有个玩法,就是博到六六黑要关灯,大家抢状元,谁抢到就是谁的。
小杰哈哈笑了起来:“别抢了,安婧姐今天是贵客,咱们并列状元罢,开心就好。
众人哄笑一阵,倒也没有异议。其实状元也就是块大馅饼,所以安婧也不客气,将大饼切了分大家吃了。
好不容易有几个晚上不做节目,中秋之夜何振东意料之中地又和朋友们嗨到半夜,然后次日又是中午醒来。他的电话过来时,姨妈一家过来窜门,若秋正在家中陪小豆丁玩。
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与小豆丁玩着玩具,有些心不在焉:“我和表姐家小宝宝在玩,呵呵,超可爱。对啊,我是很喜欢小朋友,多萌啊。”
“喜欢以后自己生,多生几个。”电话那头开始暧昧起来,若秋脸微红起来,还好小豆丁太小,注意力只在玩具上。
她压低声音:“别贫嘴,说吧,有啥事?家里人好多,我要陪小朋友玩的。”
“下午带你去郊外,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晚上陪你去赏月。”他笑着说。
“下午不行,姨妈她们还在,晚上吧,晚饭后去。”她想了一下,建议改晚上去。
何振东笑嘻嘻地答应了,她正要挂电话,他又说:“晚上出来多带件衣服。”
随口答应了,挂了电话才发现豆丁睁大眼睛看着她,似乎有什么问题要问。她笑着拍拍他的小圆脸问:“豆丁,有事吗?”
“秋姨姨,你晚上要去哪里?我听到电话里一个叔叔的声音。”没想到看似玩玩具的小屁孩居然会偷听大人讲电话?
“嘘,你不是玩汽车么?听错了吧。姨姨就在家里陪豆丁玩。”若秋好气又好笑,她可不能说实话。
豆丁小嘴一撅:“骗人,明明有叔叔约你晚上出去。”
若秋不由得脸又红了,面对一个无邪的孩子,说慌的确有一定压力。她正想着怎么分散孩子的注意力,身边有人说话了:“晚上我也要出去,顺路吗?一起打车。”
说话的是小杰,他笑嘻嘻地看着若秋,表情有说不出的调皮。
他递了个苹果给豆丁,拉着若秋到旁边说话:“越不敢让人听到,就越会让人生疑。你还是大大方方好了。不管是谁,你这么大人了,还能没个分寸?”
若秋笑着摇头:“知道了,你这小管家公。也没什么,一些朋友一起出去玩玩。”
小杰笑笑,也不追究,拍拍若秋的肩表示了解。
所以晚上何振东打来电话的时候,若秋没有再躲到阳台去接,而是大大方方在客厅里问他在哪里等。然后听到何振东说来小区口接她时,她才说:“这样吧,我走到天桥,你车停在那下面罢。
舅舅正坐着看财经频道,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若秋还是有些心虚,但毕竟是成年女子了,主意还是自己拿吧。
何振东远远看到若秋走来,提前就下车打开副驾的车门。夜里秋风乍起,他身上也披了一件浅灰色针织开衫,一副清贵公子的形象。
若秋迎着他的笑容走去,他轻搂了下她的肩,才示意她上车坐好。
车上开着音乐,是她很喜欢的古筝曲,很适合这样的秋夜,月色如水,皎洁如玉。
开车的男子清秀俊朗,带着温柔的笑容,不时转头看一眼身边的女子,车中的旖旎气氛,任是若秋这般疏淡之人,也不由得沉醉其中。
车停在郊外一片很宽阔的空地上,然后何振东从车后拿了一张瑜伽垫出来,还有一袋饮料。拉着若秋从一条小路走去,走到一座看似没人的小院子里。他拿出钥匙开了院门,小院里有一幢两层楼的小房子,第三层是个天台,何振东将瑜伽垫铺在天台地上,拉着若秋并排坐下来。
这里不似城里那么热闹,四周围很是安静,南方的秋季还有夏意,不时还能听到屋外池塘里蛙鸣声,以及草丛里的蛐蛐声。郊外的空气很清新,可以闻到草和泥土的香气,在这样的环境里赏着夜空中那一轮明黄如玉的满月,不得不说在视觉上,听觉上,嗅觉上都是一种享受。
若秋惊奇地问他:“这是什么地方啊?你上哪儿找到这样一处小院,没人住?”
何振东略略有些得意,笑着将她的腰轻搂住,低低地笑道:“我家的房子,一年没来住过几次,都是为了放烟花之类才来的。平时有对老夫妻帮我们看房子,中秋节他们回自己家住了。”
他从袋里拿出些饮料和零食,边排若秋面前边说:“这房子有些历史了,几十年前我亲生爷爷住的地方,本来附近还有几家邻居,前几年年轻人都出外工作,那几家老人家跟过去,于是也空了下来。”
他指指四周,接着说:“房子没人住也就破损了,我们买下来拆了,四周种上些花草蔬菜,平时就让那对老夫妇打理,他们自己吃不过来,偶尔也会让他儿子拿到集市上卖,每周,老两口的儿子还会开货车送些新鲜的时令菜到我们家,我妈喜欢吃这些自己种的菜,说是味道好。”
夜色象黑色的丝绸一般,深邃而神秘。那轮皎洁的圆月象一颗夜明珠,点亮整个夜空,也照点了夜空下的这片大地。
月光下的小院,静谧而质朴,若秋静静地感受着这迷人的夜色,阵阵秋风抚过,吹起她的齐肩秀发。她用手掠了掠头发,带着浅浅的沉醉笑道:“好美的地方,你以前都带谁来过这里玩啊?”
何振东笑了,轻楼她的右手微微加大了力道,另一只手将她的脸扳了过来,盯着她的双眼,含笑道:“多了,一大群人,你要一一听吗?不过单独带来的就你一个,你想知道的是不是这个?或者,你希望我以后安排你和那一大帮朋友一起来?”
若秋打开他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别动手动脚的,你爱带谁来带谁来,这么美的地方,不让更多人来欣赏多浪费?”
“哦?”何振东笑得颇有些不怀好意:“今晚,这里最美的是我眼中的你,可是我不想让更多人来欣赏。至于没有你的地方,爱多少人欣赏都可以。”他说着,用手将她的头发向脑后拢了拢,右手将她的腰搂得更紧了些。
她挣扎了几下,让自己从他的怀中挣脱,然后伸手拿了一瓶麦仔茶给他:“喝水,赏月就赏月,都说了别动手动脚。”
何振东无奈地摊手:“对自己女朋友亲密很正常吧?或者我不动手动脚,那——动嘴吧。”
他忽然极快地凑过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又退后,无辜地看着她。
她无奈地看着他,脸渐渐地红了起来。虽说年龄不小,但最美的那几年光顾着暗恋别人,正经的恋爱还真没谈过,男女间的亲密属于纸上谈兵,没实战经验的那种。
她知道自己既然要试着与他交往,那些正常的接触都是难免的,这年头,没人只谈柏拉图。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男女之间纯粹的感情交往已经很稀少了。
对于何振东,她当然相信自己的眼光,他是个温润君子,对感情有着基本的尊重。在没有得到女方的肯首之前,他不会对自己有太大尺度的侵犯。至于小小的亲密行为,本就是恋人之间该有的。
面对这样一个清透倔强的女子,何振东心中的喜悦无法表达,他年龄低于若秋,但于男女之事上,却是比她有经验太多。他心中无限欢欣,因为这样一个比水晶还要通透干净的女子,竟让他遇上了。
他接过若秋手中的水,拧开喝了一口,然后又自然而然地揽着她的肩:“海哥和鬼子,是我最好的两个哥们,将来你也会经常和他们接触,他们很好相处的。”
“那是不是我以后也会和袁雪经常接触?她也是你们最爱的妹妹。”她忍不住笑着问。
他转头看她,笑着说:“当然,如果你是不带有偏见的话,你会发现她也是很好的一个女孩。”
若秋笑笑,并没有回答。
何振东揽着她,心情舒畅地笑道:“这样美的夜晚,都谈别人未免扫兴。你跟我说说,你哪天回自己家住,我期待那一天,我想天天和你一起吃饭喝茶听音乐。”
若秋正半闭上眼,感受徐徐夜风,和那清新的泥土香。听他这么说,便也淡笑着回答:“过两天就回去住了。这一周多在家里当米虫,都养胖了。”
何振东认真地看了看她的脸,伸手捏了捏她脸颊:“这么瘦还说胖了,我得带你多吃些好的,让你再胖一点。”
俩人边赏月边随性地聊一些家常,转眼时间过得很快,其间也少不了何振东的一些小动作。若秋渐渐地也习惯了,只要不过份,都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