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到次日将近中午,清醒时将近十一点了。电话没有响,小区也相当安静,也许因为是周天,大多数人不似平日那般早起。
若秋睡得心满意足,起床后精神饱满地为自己热了杯牛奶,快到中午了,不宜吃太多早餐,只用一杯牛奶垫底足以。
小杰的电话仿佛查岗般而至时,若秋正快乐地当小蜜蜂拖着地板。
“姐,你酒醒了吧?”小杰越来越象管家婆。
“没醉啊,稍微上头了些。睡一觉没事了,你呢,昨天没让那些丫头吃了吧?”她吃吃笑了起来。
电话那头小杰也笑:“呵呵,你那几个同事是很热情啊,现在女生都这么主动了吗?”
“当然,你优秀嘛,不看谁家弟弟。”她相当自信。
“哈哈,你又王婆卖瓜,对了,姐,昨晚上那个姓何的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你的朋友?”小杰忽然问起。
若秋稍稍考虑了几秒,才将何振东的大致情况说了一下,至于关系只说是李言的校友,新近认识的朋友。
小杰虽说年轻,但查颜观色还是不差的,听完情况他只笑着说了:“你说得云淡风轻的,他昨晚的表情可不是这样。这个应该就是你同事说的宝马吧?很年轻,跟我差不多,我还是喜欢韩大哥,不过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决定。”
若秋笑骂他:“你小小年龄,也跟外婆一样八卦。什么韩大哥何小弟的,没你们想的那么夸张,不能有异性朋友了?个个神神叨叨的。”
姐弟俩玩笑了几句,若秋继续当她的小蜜蜂去了。
直至下午,几天没消息的韩明宇打来电话约饭。
她第一句就问:“约了小亚吗?”
对方沉默了一下:“没有,我们自己吃。”
她摇头:“如果约了小亚,我一定会去,我好久没见她。如果她没空那我们改天吧,我今天想在家里吃。”
“好吧,那改天。”他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话筒,若秋觉得诡异,究竟是小亚真的那么忙,还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叫上小亚?他们~不是关系很好的同事么?
她决定打个电话给小亚,探探口风。
小亚难得在家,估计刚刚午睡起来:“若若,啥事?我正准备在家烤饼干,要来泡茶不?”
“没事,就是找你聊聊天。你今天怎么有空在家做手工啦?”若秋随意地问。
“啊,难得今天没什么事,窝家里做点儿事,挺舒服的。正好今天我老公也在家,我就自己动手做点儿茶点。”小亚很惬意的声音。
若秋又问了些无关的话题,才试探地问:“晚上自己下厨煮好吃的吗?好久没去蹭你家饭了。”
“哈哈,那今天来吧,我下厨煮些小菜,吃点开胃的。”小亚开心大笑。
“哎,我流口水啦,好吧,我迟点过去。要我带什么过去?”即使目的达到了,毕竟总是好久一起聚了,还是想去见见她。
“不用,家里都有,等你啦。”小亚风格一贯干脆。
到小亚的家不过两站路,正好今天是阴天,若秋决定走过去。
小亚的老公林杰正在看球赛,见她来只笑着打了个招呼,仍就继续盯着电视。
小亚一身家居小女人打扮,休闲而且性感。客厅里弥漫着浓郁的奶香味,她从烤箱里盘出刚烤好的芝士饼干,笑道:“正好,先喝喝茶吃吃点心,我们好久没这么休闲了。”
若秋不客气,坐下就开吃。小亚是烘焙高手,烤的饼干比买的还好吃,她没结婚前俩人常窝在一起玩这些手工。
小亚边泡茶边问:“你好久没来我家了,平时东一群西一伙的,今天终天抽空啦?”
“瞎忙,有时候周末会让外婆叫回去,上周我提前去看她了,所以今天稍空闲了些。要休个双休也不容易,我们周末也经常要加班。”若秋解释。
“都不容易,我们这活是没上下班之分,业务部门应酬多。等有了孩子,我干脆回家当宝妈了。”小亚摇头苦笑。
“早让你回家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林杰回头丢了一句。
“去去去,女人家聊天男人别插嘴啊。”小亚笑骂他:“我和若若说点儿体已话,你去房间看吧。”
将老公打发进房间后,她将电视调为音乐台,才又坐下喝茶。
小亚是若秋的小学同学,家境优越。学生时代是班里的明星人物,学习好形像佳,到了中学大学,一直是男生们心目女神。
若秋喝着小亚泡的斯里兰卡红茶,品着喷香的现烤饼干,只觉这才是理想的小资生活。她笑嘻嘻的啃着饼干,边打趣好友:“理想太太的人选,可惜你早早嫁人了,伤了多少男人的心。”
小亚斜她一眼:“某名人说过,什么样的年龄做什么样的事,我这是不让将来的自己后悔。”
“什么名人这么说过?象是哪本书上有这么一句。”这话很熟悉,可想不起这话出自何处。
“我精明强干的老妈说的。”她捂嘴笑:“这话说的人多了去了,有道理就听着呗。
“噗”若秋差点笑喷:“你个死女人,捉弄我。”
两人打闹半天,小亚忽然想起:“若若,你和明宇一直联系着吗?那天在酒楼看见你们,你们去哪里吃饭?”
若秋呆了一下,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按说小亚是自己的发小,又是她介绍了韩明宇,理应告诉她实情。但私心里她其实不希望别人误会他们的关系,原因很简单,她有她的自尊,对于一个并不爱她且相敬如冰的男人,她只能当他是个平淡之交。
她想了想,告诉小亚:“韩先生帮我几次忙,那天本来是想谢他的,结果又让他请。我告诉他下一次一定要叫上你,我得请你俩吃饭,表示感谢。”
“他对你不错,知道要请你,国外回来的人,我还担心他不懂这些。”小亚懒懒地笑。
“他很有礼节,但也很严谨。象个良师益友,呵呵,你既然跟他关系好,怎么不介绍些条件好的女子给他,他有条件挑选的。”若秋真心建议。
小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中却有抹奇异的嘲弄:“我又不是媒婆,这种事偶尔为之。”
若秋失笑地点点头:“也对,你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喝了口茶又问:“他说他来这个城市也不久,你们也共事不久吧?可我觉得你很了解他。”
没有听回应,若秋讶然抬头看她,却见她对着电视荧幕发呆,仿若没有听到问话。
“小亚?你想什么?”喊了她一下,发现她有些走神。
“噢?你刚说什么?”她回过神时脸上带了笑。
若秋无奈,将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小亚看了一眼卧室,带着种并不想深谈的浅笑说:“是啊,共事不久,说了解也谈不上,不过比其他同事有接触就是。”
若秋挑眉,不太明白小亚的态度,之前她一直很热心。
她又帮着若秋斟了杯红茶,然后说:“你们相处时,别总是提起我,太破坏气氛。”
“呃?好!”若秋点头表示接受。但实际上她心中有一些迷惑,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随便聊了些女生之间的话题,过了一会儿小亚起身到厨房准备晚餐。若秋自己一个喝着茶,渐渐觉得有些无聊,于是端着茶到她家的书房找书看。
小亚书房里有些凌乱,看得出有些天没有整理了。从前喜欢相互到对方家中淘书,这一年来大家都忙,淘书看的日子也渐行渐远。
她不敢动那些放在近处的书,担心是小亚或她老公看了一半的,只从高处的书架挑些看似许久不动的书。书架上英文书较多,提示着主人的专业领域以及品味爱好。
若秋英文水平有限,只挑些简单的介绍异国风情的书翻翻,正不经意地翻到一本介绍英国风情小镇的书时,从书中掉下一张卡片,飘落在地上。
她弯腰从地上拾起那张卡片看了看,原来是一张风景明信片,正面是一组英伦风格的小镇风光,反面没有地址姓名,只有一句手写的英文:“it happen that you are also here,Alan 。”
“原来你也在这里?”若秋试着翻译了一遍,挑了挑眉,这句话出自于张爱玲的作品,刘若英也唱过这样一首歌。想不到,小亚也喜欢这句话,译成英文更显得文艺且小资。
也只不过是一枚异国风光的明信片,她不以为然地将它夹回书中放回书架,然后继续翻看其他书籍。
看书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飞快,转眼听到小亚在客厅里唤她去吃饭了。
许久没品尝小亚的厨艺,果然没有退步。由于是夏天,饮食风格偏向于清爽开胃,那些凉拌小菜就不必说了,连那道冬瓜炖文蛤干贝都整得清甜爽口,叫人食欲大开。
边吃边聊些少女时代的糗事,还不时逼林杰坦白追老婆的秘史,很久没有享受这么惬意的时光了,这一餐只吃得笑语连连,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