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夜宿
这是一块人迹罕至之地,位于费加山脉核心,费加河到此就形成了一个大瀑布,在大瀑布之下,是一片青翠欲滴的森林。这片森林远比费加山脉的其他地方的森林要有活力和生机。总体地形好似一个盆地。
一行人经过多天跋涉来到这里,无不兴奋,因为他们已经接近了目标。
不过这个悬崖太高,要想下去,难度不小。只有两种方法下悬崖,一是从瀑布上跳下去,瀑布下面肯定是一个深潭,跳下去虽然危险,却不失为最简便的方法。一是依靠悬崖的藤蔓,爬下悬崖,这好似在走钢丝,令人胆颤心惊。
在向导干巴的建议下,他们便砍伐一些粗壮绵实的藤蔓,连接起来,做成云梯,靠着这个藤蔓云梯下悬崖。
对于李丰,久天,江湖料事神,周云,还有李七干巴来说,靠着藤蔓云梯下悬崖,都不是难事。但是吹吹,杨芝,飞鸭子,小童都感觉头晕目眩,悬崖下好似一个深渊,让他们只敢仰头朝上看,一步步向下退着。郑大通马大少一伙人,一个个吓的脸膛发青,身上冒冷汗。腿肚子都在打颤。纵然这样,到了这个节骨眼,也顾不得了,硬着头皮跟着下悬崖。秘藏是一个巨大诱惑,都到家门口了,岂能退缩呢。
隐藏在瀑布一边林中的一字眉法师等和尚,本想趁久天李丰等人下悬崖之时,杀上去,砍断藤蔓云梯,让他们摔死。可是一字眉法师回头一想,现在若让他们死掉,就太便宜他们了,而且,虽然到了这个野蛮部族这里,可秘藏仍是个谜。就暂且留他们多活些时日吧。
全部人都下了瀑布的悬崖,已近傍晚。天慢慢黑了下来。
“先找个地方歇歇脚。”李丰与江湖料事神一合计,决定明日再寻找茅人居住地。
于是一行人沿着一条山道走入林中,并拿出刀剑在山林里砍劈,不一会就来到一处旷地,地面全是一人高的各样草木。
干巴瞧了瞧四面,对众人道:“就这里吧。”
一行人又利索的将旷地里的草木砍掉,找来一些干木柴,架起来升起火堆。
这费加山核心之地的天似乎与外面的天不太一样,天一旦黑下来,就如同一个黑盖子,将整个盆地盖住了。
“干巴,你看这样行不?”李七走过来,拍了拍手问着干巴。
干巴抽着烟,吐着烟气,瞅了瞅搭建的临时树棚,说道:“弄严实一些吧,要可能会下雨。”
正在指挥飞鸭子干活的吹吹听到干巴的话,咯咯取笑道:“干巴,你说会下雨?没听错吧。你是老天?”
干巴眼睛里的白眼仁增多,没有理吹吹,自个抽烟,不再开口。
李七知道干巴的意思,转身对大伙儿解释道:“都弄严实点,半夜下雨,就不好了。”
“李七,你还真听干巴的呀。”吹吹将手中木柴扔进火堆中。
李七挤出笑来:“吹吹女侠,我相信干巴,他山里经验丰富,这一路走来,你也瞧见了,不是他带路,我们不会顺利找到费加河,而来到这里。”
“靠他呀。还是天哥的图纸指引着来到这里的。”吹吹便去瞧久天。见他手臂上的伤口血早已凝固了,只是那根尖指仍留在手臂中。
“小臭虫呀,你疼不疼,都这么几天了,还是拔出尖指吧。”吹吹来到久天旁边坐下,轻轻扶到他的手臂上。
久天根本不在意手臂上的伤:“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吹吹转眼瞧向江湖料事神。“料事神,你不是神医,赶快给我天哥瞧瞧,将他手臂上的尖指拔出来。”
江湖料事神断了与周云的谈话,笑呵呵走过来道:“我可不是神医,只是略懂一点皮毛医道。”
吹吹才不管那么多,指着久天的手臂道:“你给看看,时间长了,我担心会起脓。”
江湖料事神说归说,还是查看了久天的手臂,“是该拔出来了。这样吧,吹吹女侠,你有匕首吗,放到火上烤烤。”
吹吹依言照做。
江湖料事神松开了缠在久天手臂上的绷带,这才发现伤口果然有恶化的迹象。他先给久天伤口处涂了涂祛毒的药粉,然后抓着尖指,一鼓作气就拔了出来。
“呀!”久天疼的呲牙裂嘴,还是忍住没有叫出来。
再看手臂伤口,一股黑红的鲜血就冒了出来。
江湖料事神便用吹吹烤过火的匕首将伤口边沿的一丁点腐肉剔除,并拿出了金疮药给久天的伤患处敷上。
“哎,重手重脚的,让我来。”吹吹推开江湖料事神,给久天重新包扎手臂。
“呵呵,吹吹女侠这么心疼久少侠啊,呵呵。“江湖料事神笑了笑,拿着那根尖指,又回到了一边坐着。
“当然。久少侠是大侠,本人也是女侠。大侠疼大侠。这叫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知道不。”吹吹狠蔑视了江湖料事神一眼。
江湖料事神烤了烤那根尖指,并收入囊中。周云见着好奇,问他:“料事神,你收藏熊发猫的尖指,有何用途?”
江湖料事神讲道:“熊发猫是费加山脉最凶悍的野兽,山中之王啦。它身上的东西,哪一样没有价值呢。这尖指得来不易。这里面有极高的药用价值。”
“噢,原来你在收集药材。”周云豁然。
江湖料事神不否认,之所以过了这么多天他才拔出那根尖指,是有原因的,也可说他自私。光是一根尖指,当然也有药用。不过被人的活生生的鲜血浸泡了几天后,那么这根尖指的药用就非比寻常了。价值千两黄金哩。他不为那黄金,只为得到一味原始的好药材。这得感谢那只熊发猫,感谢久天。
另一面火堆边,杨芝则与李丰坐在一道,这一路上,杨芝一直在他身旁,默默地关注他。李丰眼睛不瞎,感知得到她对自己的那份关心。可每当与她眼睛对视一回,他就陷入对亡妻的内疚与自责。
“丰哥,给,吃点东西。”杨芝将分发下来的一块油饼递到他面前。
她微笑里含着一股深情,李丰撇开了目光,手接下油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