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盯着布兰,慢慢松开了手。
布兰随即走到了广场喷泉前:“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一个将死的人?”乌洛在布兰对面说。
大雨模糊了布兰的视线,但他仍看到了乌洛手中斧子的寒光。
“雷切尔呢?她在哪里?”布兰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然后抽出了剑鞘中的铁剑。
“被我杀了……”
“我不信。”
“随你信不信……”乌洛仿佛在笑。
同时,乌洛也在接近着布兰。
“你……不是说……要做个了……断吗?来呀……我就在这里。”
布兰将剑举起,胳膊后拉,做出了刺击的准备东西。
他像是在等待着乌洛露面。
“布兰·菲尔德,不要逞强。”劳在后面大声跟他说。
“可我们应该也逃不掉了吧。”
劳没有说话。
“你……知道……就好。”
电光一闪,紧接着比警报声响数倍的雷鸣传来。
雷光下,乌洛的脸上还留有烧伤的痕迹。
“我要和你单挑。”
“你搞……清楚状况……况了吗?现在……是我做主的时候!”
“你怕了吗?就因为我赢过你一次?”
“闭嘴!”乌洛很快愤怒了起来。
“我……我要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布兰眼前的手斧随即随着话音动了起来,向他逼近。
雨水冲刷着他的脸,冷却体温,模糊世界,但他无暇顾及。
他一直注视着乌洛的身影,看着它从北大街快步走进了自己的视野里。
乌洛哼了一声,然后立刻冲到了布兰面前,挥出一记横砍。
布兰随即应变,右手在上握住剑柄将长剑竖挡在了身前。半兽人的力道虽然没有食人魔那样超乎寻常的强,但也超过了一般的人类,更何况这还是半兽人百夫长的攻击。
不过布兰也不是第一次面对乌洛了,对于如何应对它的攻击他有着相应的准备。
接下它的斧击后,布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迅速向乌洛踢出了右腿。
但布兰这一踢却没有收到什么效果,乌洛被击退的距离远没有布兰想象中那么远。
被踢中的乌洛明显对此不屑,再次挥舞起了手斧。布兰为了躲避向右翻滚,溅起了地上的水花。
“你……这样……是打不过我的……”乌洛大喊,“你……你不懂吗?”
布兰并没有立即站起身来,他左手按在地上支撑着身体,蹲在地上冷冷地看着乌洛。
“我知道。”
旋即,布兰眼里的蓝色变得更为透亮清澈。
“就……等着你……这样!”
乌洛狡黠一笑。
在蓝色的光涌现之际,布兰没有想到自己会痛苦地呻吟了出来。
“啊啊啊啊!”
刹那间,刺痛刻入骨髓。
“你……还要继续……续吗?”乌洛缓缓走向布兰,“你用……这一招……打伤了我。”
乌洛和布兰仅剩一米之远,它那跨越半张脸的烧伤异常醒目。
“我不会让你……继续的使用……那种东西。”乌洛说。
后背上插有几支箭矢布兰已经感受不出来了,但疼痛感却是无比真实的。
“还不……收手吗?”乌洛瞪着他,“我不介意……为了羞辱……你……而牺牲几个……劳动力。”
雷电闪灭,布兰眼中的光依旧清澈。
“好。”
“呃啊!”
这是布兰身后传来的惨叫。
“……受到这么重的伤……你已经……不能再……用那种光……了……我知道的……”乌洛又笑了起来,“当你给……那个魔女做事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你已……经没有打败……我的方法了……还不放弃……吗?”
“雷切尔在哪里……”
“再……说一遍!搞清楚……你自己的处境!你没有……资格向我……提问。”乌洛狠狠地踢向了布兰的右手,踢开了他手上的长剑。
血从伤口处流出,与雨水融合淌到了地上。
同时,布兰眼里的蓝色也渐渐暗淡。
我又要面临失败了?你还能接受几次这样的失败?
“……早点这样……就不需要这么……痛苦了,小子……这场雨……就是为你的葬礼准备的,你……死的也值得了。”乌洛笑着。
答案是——我不接受。
“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话唠啊。”布兰低头咳嗽了一声,“我可不接受你这死亡宣告,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怎么会就死在这里?”
“这……这是你的……遗言?”
“露西秘密酿造的苹果酒……我还没有品尝过,希尔的射击技巧……我也还没有向她学习……还有龙穴和雷切尔……艾莉娜的事情没有解决。”
“需要做的事太多的……我离开家……期待的冒险才刚刚开始,怎么会如你所愿?就在这里终结?”布兰抬起头,“虽然我不太想认同你的说法,但是……这场雨……确实是为我准备的……但……不是我的葬礼。”
“未免……太自信了吧!”乌洛在布兰头顶举起了斧子,眼神中没有半点犹豫。
布兰眼眸再次亮起,光芒飞溅。
在手斧与蓝光接触的瞬间,乌洛突然踉跄后退,神情变得惊慌。
而接下来出现在布兰眼前的,是一把银白色的长剑。长剑剑身修长锐利,剑柄华丽精致,布兰笃定这把剑出自名匠之手。
这把剑稳稳地插在布兰面前的松软土地上,一点也不像是能在瞬间移动的东西。
但它确是从天而降直插在布兰面前的。
“弓手!”乌洛见形式不对随即向其他半兽人发送了命令。
但是,四周除了雨打在地上的哗哗声以外,只有寂静。
“怎么……回事?!”
“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参加一下是不是不太好呢?”远处的楼上,传出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说完话之后他还吹了一个口哨。
布兰很快就认出了他的声音——阿尔马克。
“该死!”
乌洛迟疑了一下,随后再次向布兰发起了攻击。
而布兰的身体也立即行动了起来,迅速拔出了插在他面前的长剑。剑刃一闪,碰出了清脆的撞击声,挡开了乌洛的手斧。
又是一道惊雷闪现,响在了克拉梅德镇天空的中心。
“闪电术!”
布兰·菲尔德全力呼喊,淡蓝色的光柱直通天际。
半秒后的克拉梅德镇上空,数十道白光与雨滴一同交相下坠,镇内一片纯白,所有的乐器在同一时间响起,似乎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典。
雷光的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