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邪施主,贫僧略胜一筹,从今以后你就在贫僧身旁聆听佛法,感悟佛法真意,早日还清你所犯下的罪孽吧!这也是施主与我佛的缘分。”惠岸神僧缓缓道。
天邪上人连忙道:“大师,本上人……小人知道错了,从今往后,一定惩恶扬善,造福天下,您就放了我吧。”
惠岸神僧头也不回,“天邪施主,贫僧早已说过,什么时候施主能够体悟我佛真意,便恢复施主的自由身,施主与其恳求贫僧,不如去体悟佛法真意。”
天邪上人冷冷道:“大师,你当真不放了本上人?”
惠岸神僧双手合十,无奈道:“施主,非是贫僧不愿放了施主,实在是施主自己不愿放了自己。”
天邪上人闻言,大怒道:“去你的狗屁佛,我管他是你佛还是他佛,反正不是我佛,老子不信,谁爱信谁就去信,老子天生就是一个魔头,注定要做一辈子的坏人坏事,你快把老子放了,不然,我非把你个老秃驴给弄死,让你去地府给地府神君去讲佛吧。”
惠岸神僧双手合十,双目微闭,缓缓喝了一句佛号,随即睁开双眼,道:“施主,佛在人心中,佛性伴人身,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
许沐晨缓缓道:“大师,这天邪上人如此冥顽不灵,不如除了他,也好一劳永逸。”
对面的惠岸神僧还未说话,其身后的天邪上人便叫道:“也对,老秃驴,你干脆给我个痛快点的,也许老子下辈子投胎,能出现那么一丁点善心,能将你的这什么狗屁佛信上一信。”
许沐晨身后的人也顿时劝诫惠岸神僧杀了天邪上人。
“大师,杀了他。”
“大师,这魔头迟早还会造孽的。”
惠岸神僧连忙道:“诸位施主切不可如此,我等这样做了,又与天邪施主又何异,又怎么去劝诫天邪施主弃恶向善。”
许沐晨缓缓道:“大师高义,许沐晨佩服,芸芸众生奔波,为了求生,我等修武者奔波,为了长生,不知大师此生,为何奔波?”
惠岸神僧微笑道:“贫僧天赋欠佳,无缘长生,也志不在长生。”顿了一声,又缓缓道:“贫僧奔波,不过是为了普渡众生。”
许沐晨问道:“众生何其多,大师能渡得过来吗?更何况像天邪这样魔念深种的人,还有回头岸吗?”
惠岸神僧答道:“许施主,一人之力有穷尽,然众生之力无穷尽,传承之力无穷尽,教化之力无穷尽,这么多的力量,又怎么不能够普渡众生呢。”
“至于天邪施主,回头踏足处便是岸,又怎么会没有回头岸呢?”
一旁的余福老人道:“大师,既然你如此坚持,便也由你,然天色将晚,不如去我们余家村用斋,如何?”
惠岸神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能够放下仇怨,当真是大仁者。”
说着,众人便向山下走去,天邪上人也走在人群中,亦步亦趋的跟着惠岸神僧。
众人到了山下,祠堂内留守的人早已做好了饭菜,不过惠岸神僧却是不沾荤腥,因此,又为惠岸神僧单独做了一桌斋菜。
众人只在敬酒的时候吃了几口,不过天邪上人却是被惠岸神僧拉着将那桌斋菜吃了个精光。
可怜天邪上人被关了四百二十年,出来的第一顿饭竟是一桌馒头,米饭和几道素菜组成的斋饭。
而其他人却是大鱼大肉,引的天邪上人吃饭时一直盯着别人的桌子。
很快,众人便吃完了饭,各自回到家中。
第二日一大早,一群人站在村口。
“诸位施主,贫僧昨日叨扰了,现在便要和天邪施主一同离去了,诸位施主不用送了。”惠岸神僧缓缓道。身后站着一个和尚,也穿着月白色僧袍,正是天邪上人。
许沐晨也开口缓缓道:“此间事已了,许沐晨也该离开了。”
众人闻言,又是一番挽留,不过二人去意已决。
“许施主,不如一同离开吧。”
“也好。”
“我会记住我的话的。”余先佑坚定道。
许沐晨摆了摆手,一句话传了过来:不用了。
三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化为三个黑点,消失不见。
“父亲,我要去中域了。”
“我就知道留不住你的,这块令牌拿着,会对你有用的。”
余先佑接过令牌,那令牌一面是七颗星辰,按着北斗七星的形状排列,另一面写着两个字——七星。
……
惠岸神僧抬头看看天色,已是晌午。
“许施主,你我也到了分开的时候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大师走好。”
“不知许施主要去往何方?”
“哪里有魔道,就去那里?大师呢?”
“去无尽兽山见一位故人。”顿了一声,惠岸神僧又道:“许施主,贫僧前几日经过一座名叫广安的小县城,却是听闻那县城中无缘无故消失了很多人,加起来都有十数个了,然贫僧有急事在身,在那查探了半日便不得已动身离开。”
说着,惠岸神僧停了下来,看向许沐晨。
许沐晨缓缓道:“大师放心,许沐晨去看看便是。”
惠岸神僧拿出一串佛珠,道:“这本是我用这降魔杖边角料所制成,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今日便赠予许施主。”
许沐晨心道,惠岸神僧如此高的修为,赠出的东西又怎么会是差品,因此也不推让,伸手借了过来。
“那小县城也不远,距此地大概西北千余里。”
许沐晨看了看惠岸神僧身后的天邪上人,轻笑一声,道:“大师,你就这么自信,能为这魔头找到回头岸。”
惠岸神僧微笑道:“施主,如果给你一个流芳百世的机会,你会选择遗臭万年吗?”
许沐晨闻言一愣,片刻后,笑而不答。
“许施主,东域虽是人杰地灵,比起中域来却是有点小了,许施主天纵之才,何不去中域修习武道。”
许沐晨笑道:“有机会,会去的。”,顿了一声,又抱拳道:“大师,就此别过。”
“许施主保重。”
二人分开,一个向着西北走去,一个向着东南走去。
近六个时辰后,夜色已深,许沐晨才找到了惠岸神僧所说的广安小县城。
此时的小县城城门紧闭,城门上挂着一块边角都有些腐朽的木匾,上面写着两个字——广安。
许沐晨抬头看了看紧闭的城门,心道: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看来今天是进不去了。
回头环顾四周,西南两三里处有一片森林。许沐晨摇头苦笑一声,拨转马头,拉了一下缰绳,胯下龙鳞妖马便向那森林疾驰而去。
不到一刻钟,许沐晨便到了森林边缘,又往进走了百余米,许沐晨下马将马拴在了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独自一人向森林深处闪去。
许沐晨现在的速度也是极快,不到一会儿,便走了一里多的路。
突然之间,他停了下来,隐藏在灌木丛后面,倒不是发现了什么危险。而是他听见了前方传来沙沙声。
许沐晨缓缓拨开灌木丛,果然是它。
只见一只身长接近三米,身高一米有余的野猪正在一棵树上蹭着它的獠牙。树根处已经积累了寸余厚的木屑,一棵好几人合抱的大树的树根已被它磨掉了接近一半。
许沐晨心道,这么大的一头猪,怕是有近千斤了吧!今天的晚饭就是它了。
那野猪虽大,论起修为也不过是武士高阶,不过胜在皮糙肉厚,力大无穷,一般的武师初阶也不是它的对手。
不过在许沐晨的眼里,它也不过就是一嘴肉了。
许沐晨从底下摸出一个脑袋大的石头,用力向着野猪的后腿砸去。
那野猪也许是听见了风声,突然停了下来,耳朵动了几下,嘴里也哼哼了两声,不过却是站在那一动也不动。
许沐晨心道,这好像和云淡风轻,对自己自信没关系吧!看来这野猪还是太傻了。
嘭的一声,那石头仿佛砸到了精铁上,又崩了出去。
许沐晨心道,这畜牲好硬的皮啊,怪不得连武师初阶的人都不敢小觑。
那野猪吃痛,嘶吼惨叫一声。调转了身子,双眼发红,看向许沐晨。
许沐晨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又岂能被它那双赤红眼珠震慑住心神。此时也是丝毫不避,直盯着那野猪。
那野猪似乎是被许沐晨的举动所激怒,突然全速向许沐晨撞了过来。
许沐晨定定站在原地,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那野猪快到身前。许沐晨突然飞身跃起,随即转体,紧接着神龙摆尾使出,向着野猪背部踢去。
嘭的一声,野猪瞬间爬在了那,口鼻间顿时渗出了鲜血。
同时许沐晨借着这股反震的力量弹起,在空中又是一个转体,便跳到了野猪背后。
这一系列动作的力度,时机都把握的切到好处,不可谓不妙。
那野猪也许是被许沐晨踢懵了,在地上爬了一会。突然,那野猪四只猪蹄乱蹬,站了起来,可没成想那被石头砸过的后腿一软,又坐了下去。
许沐晨定睛一看,那后腿上已经是沾满了血迹。
那野猪在坐下的一瞬间便又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还没站稳,便头也不回地向前方发足狂奔,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许沐晨心道,要是让你走了,我今天可怎么办啊。
随即抽出归元枪,一个背弓射月向野猪扔去。归元枪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中野猪,从野猪的背部插入,刺通野猪,将那野猪钉在了地面上。
许沐晨突然想到,要是让归元百战前辈知道,我今日把他的归元枪当成了杀猪枪,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许沐晨抗着归元枪,挑着大野猪,便向龙鳞妖马处走去。
行不到半里,一个人影突然从远处闪来,许沐晨连忙隐蔽好自己的身形,一刻多钟后,那黑衣人经过了许沐晨身旁。
许沐晨思量了一番,还是放下枪尖上的野猪,起身悄悄尾随在那黑衣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