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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你永远不配

“你妈生前最担心的还是你,希望你不要再去那种鬼地方,还有不要再找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你给我好好的念书,长点出息。”凌爸爸用的语气依旧是毫无感情,冷冰冰的让人不寒而栗。

凌陌当即露出了冷笑,嘴唇优雅的勾起,“是吗都是我妈想让我做的,你又有什么资格代替我妈教训我,这么多年你管过我吗?”

“混账!我怎么就不可以代替你妈教训你,我是你爸,你从小吃我的用我的没有我哪里来的你,我再怎么对你也是你爸,你这混小子用什么口气跟你亲生父亲讲话呢!”凌爸爸双眼发红,但是多年的沉淀让他失去了脾气,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用粗暴手段解决问题的凌骁。

凌陌更加不屑的垂下头,半点目光都没有施舍给他,“很生气很愤怒?那你动手啊,当着我妈的面把我打个半死啊,你又不是没做过,现在这么正经装好人教训我?你不配,你永远不配!”

话音刚落,凌骁已经冲过来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看着凌陌脸上清晰的手掌印,他的眼底终于浮现出无奈与怒气。

“你既然这么清楚那你就该明白我以前能打你,现在更不会心慈手软。你再当着你妈的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就打死你这个孽种!”

“孽种?终于说出真话啦,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孽种?”凌陌又是轻轻的笑,笑容悲哀脆弱的令人心疼,“你当初怎么不他妈掐死我!”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好啊,今天我就当着你妈面打死你这个孽种,免得还活在世上祸害人!”凌爸爸气的脸色发红,随手拿起手边的杯子,毫不犹豫的朝着凌陌砸去。

在那一刻,安琉是出于下意识的僵住了,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凌陌更是冷冰冰的直视他,神色倔强的不躲不闪,他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所谓的死亡。

让安琉以为他的举动和语气都是刻意的。

凌骁手中的玻璃杯重重的砸了下来,坚硬的杯面落在乌黑的发丝上,鲜血很快顺着他的后颈蜿蜒的流下,染红了他的蓝色衬衫。

凌陌死咬着唇,眼睛睁的大大的,神色里的倔强终于在一瞬间被瓦解掉,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冲过来的时夜。

“阿陌,你清醒点啊。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你死的……”时夜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只能有气无力的碰了碰凌陌的手,而后就要顺着倒下去。

凌陌反应很快的扶住了他,而凌爸爸也很快冷静下来,他丢下了手中的玻璃杯,终于理智下来的神色中多了一分懊悔。

凌爸爸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对不起,小陌……是爸爸太冲动了,是爸爸的不对,你……赶紧先带着你朋友去医院吧。”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踏进凌家半步,我和你凌骁再也不是父子关系了,你也不用装着一副好人脸来天天教育我了。”

“凌陌……”安琉忍不住开口,她知道凌爸爸没有恶意的,从来都是。

很多年后安琉才知道,凌陌根本就是一清二楚的,在等待凌阿姨回归的时候,凌爸爸患了很严重的暴躁症。

凌爸爸竭力克制着,可是曾经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将凌陌关在房间打,对凌陌来说那是他永远都抹不去的可怕记忆。

凌陌被打过很多次,可是他从不反抗。因为自从妈妈离开后这个家已经破裂了,他不知道自己存活的意义,所以他浑浑噩噩的上学,叛逆的做着不该做的事情,直到他遇上了慕悦。

“我们走。”凌陌不再看他一眼,而是对着安琉说。

安琉看那一地的鲜血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时夜的伤不能再等了。

凌陌从时夜的身上取下了钥匙,然后又将满身是血的时夜扶进后座,自己一身的白色衬衫也脏的不行了。

安琉又犹豫不决的看了倒在凌阿姨遗像前的凌爸爸,其实他也想尽一尽自己当父亲的责任吧,可是他已经错过了给凌陌父爱的时候,凌陌不再是小时候渴望亲情的孩子,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了。

凌爸爸抬头忘了她一样,沧桑的面孔上是浓浓的悲情色彩,“是我做错了,我也不该再向小陌舍求什么了,拜托你了好好照顾小陌。”

安琉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凌陌在外面催促,她才愣愣的点头。

将时夜送进医院,医生只是检查了一下就说要动手术,有好几块玻璃碎渣扎进了他的脑颅内,仅仅是看了墙上的光片,那糟糕的情况就让安琉,谁也没有会想到发生这种事情。

安琉用命护着他,而他不惜一切代价想要保住的是凌陌。

凌陌坐在急诊室门前,不安的捏紧拳头,然后又松开循环做着的这种小动作显出他内心的焦躁不安。他和时夜本来就是好兄弟,可是因为慕悦他们开始彻底决裂。

可是除了慕悦的事情,时夜并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反而还不求回报的一直帮他,就算是铁打的心也不可能不会融化。

“凌陌,你冷静一点,时夜他不会有事的,上帝一定会保佑他的。”安琉露出一个很勉强的微笑,实际她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所有人都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吗,我就这么令人讨厌?”凌陌神情受伤的望着她,像是被剥去了所有的伪装,只剩下无尽的哀恸。

在十几岁之前他原本也拥有着所有的一切,他是那么努力的证明自己的天分,可在十八岁之后一场又一场的噩梦接踵而至,他变得不像从前的凌陌,他不被所有人承认,似乎在那段时间整个世界都放弃了他。

“一切都会变好的,没有人会一直倒霉下去的,你有属于你的未来,在一切还没有走到尽头的时候,怎么能轻言放弃呢。”安琉轻轻的将手搭在了他的后背上,洛洛说这样做就能传达自己的勇气和力量。

凌陌什么也没说,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那绿色的急诊室三个字,如同被人点了穴一般,僵硬的坐在椅上,直到那急诊室的绿灯熄灭,绿光变成灰暗的白色字体时,他才有所动作的站起身来。

“他……他怎么样了?”凌陌开口,声音却嘶哑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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