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蓬头垢面的，脚上穿着毛草鞋，一席草衣随意的披在肩上。
此时，他黑漆漆的小脸上有一丝愤恨，似是不甘，但又无奈自己没有实力。
良久，少年缓缓开口：“你可以现在去告诉他，让他杀了我。”
月石看向少年，少年的那一双眸子甚是好看，在月光的照耀下，里面好像有荧光流转。
“不会，我不会告诉他的。”月石开口说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你，这对我没好处。”
少年看向月石，开口道：“这里不好说话，去我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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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峰，半山腰。
寂静的丛林，荒凉的小道，一个小小的茅草屋，借着山上树林的隐蔽，从中而立。
穿过树林，还可以听见蝉震耳欲聋的嘶喊声。
茅草屋里很空荡，只有一张简易的床，一个水缸，一张桌子，和几个木制的小凳子。
少年走了过去，从水缸里舀起了水，开始洗起了脸。
等到少年再起身的时候，月石看着少年这张脸，有些意外。
少年的长相不算丑，反而是上佳的长相，只是这张相貌，是不是.......太像夜旧染了？
难不成，这少年是夜旧染的亲人什么？
月石抿了抿嘴，还真有这个可能。
“我叫夜辰然，是夜旧染的弟弟。”夜辰然从水缸里舀起一勺水。喝了下去。润了润喉咙。说道：“那个家伙，真在和青溯谋划一个实验，他们要用像你这样的仙来做实验，将强大的力量全部输入。”
“那被使用的仙呢。”月石问道。
看着褐色的茶水，夜辰然的眼中划过一丝心痛：“死，魂飞烟灭，永不超生。”
月石皱了皱眉头。
夜辰然没有看月石，而是走到一旁，看向窗外，“你会死的。我的爹娘全部都死了，如果不是小河代替我死了，估计我早就已经沦为那个人的实验品了。”
“那个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说到这里，夜辰然的眼神里流露出一股恨意：“他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害死了爹娘后，还把妹妹的尸体带走，他......”
“真的不是人。”月石顺口补上这句话，然后摸了摸夜辰然的头，不知道为何，这种动作，仿佛做了千百遍一样熟悉。
“所以你想报仇吗？”
“想又如何，”夜辰然苦笑：“他是化神前期，宗门里除了掌门没谁强过他，况且掌门人最近还不在......”
“掌门人哪时候回来？”
“下个星期。”
“那就谋划一下，到时候去见见掌门人。”
“不可以！”夜辰然拍案而起：“你见不到他的，夜旧染会挡住你的！”
“那又如何。”月石转身离开：“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自己死在一个疯子的实验上的。况且，仙界那么多人，这个人留着始终是隐患。”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看着月石离去的背影，夜辰然握紧了自己胸前的一块石头，石头上还刻着几个字。
夜秭归。
心里一横，夜辰然跑了出去：“他封印了你的力量，虽然是用一种很古老的术法，但我可以帮你解开。”
当初为了让月石更好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夜旧染找到了一个古老的封印，暂时封印了月石的记忆和仙力。
虽然不知道这个封印的有效期是多久，但最近十年肯定是无法自动解除的。所以这也是夜旧染敢随便乱编的原因。
解除封印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找到一个施法者的血亲，然后用血解开就行了。
夜辰然拿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瓷瓶，然后滴了几滴血进去。
“你什么时候想要恢复实力，就恢复吧。记住，千万别打草惊蛇，夜旧染和青溯研究出了一种专门对付仙的药，只要不是金仙，都能够起作用，到时候他们就不会再留着你套话了……你，当心一点。”
月石点了点头，刚站在门口时，一个人影就从里面出来。
“你去干什么了啊？这么晚了，姑娘家家的就应该回去休息，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晃悠，不怕有坏人把你抓走啊。”夜旧染温柔的说道，但看向月石的眼神，却有着一份冰冷。
月石面不改色心不跳，开口回道：“我去如厕了。”
夜旧染眨了眨眼，主峰上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辟谷了，自然没有茅厕这般世俗的东西，如果想要如厕的话，确实要去那几座侧峰。
大半夜的跑出去上厕所，确实有这个可能。
夜旧染不疑有她，拍了拍月石的肩膀，笑着说：“那你赶快去睡吧，记住，盖好被子，小心着凉。”
“嗯，知道了。”月石乖巧的点了点头，一副我很乖巧的样子。
送走夜旧染后，月石继续面无表情地走到床上，拉上被子，然后躺下睡觉。
刚刚一躺下，冷汗变出了一身。月石用被子擦了擦手中的汗，然后便睡了。
刚刚在夜旧染的面前，她完美的将小瓶子藏了起来。
如果不能够藏起来的话，死的估计就是她了。
她赌赢了，用命做的博弈，真是够刺激的。
难得的一次dubo，况且这场dubo还赌赢了，月石的心里有些小激动。
激动平静下来后，月石睁着眼睛，在床上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幕幕。
一切就好像发生在眼前一样，夜旧染的眼神，亮闪闪的萤火虫，还有自己手中拿着的东西。
似乎是神经绷得太久了，月石叹了一口气，便沉沉地睡去了。
手中还紧紧地握着白瓷瓶不肯放手。
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要么死，要么活。
一般的概率，还要再赌一次。
赌她觉醒的时间刚刚好。
满天乌云，黯然无光。
外头，夜旧染站在风中，风吹起了他的长发。
黑色的长发随着风儿一起舞动着，一身长袍，让他此刻显得更加飘逸俊秀，只可惜平常那些喜欢夜旧染的师姐师妹们不在，不然此刻肯定又有很多人大叫着要给夜旧染生猴子。
夜旧染说道：“夜辰然已经死了吗？”
他的背后，一个身影慢慢地显现过来：“你不是很确定吗？他还是你亲手杀死的呢，难道你觉得你弄死的人是一个傀儡或是替身什么吗？嘛，我觉得这种事情你亲手做的，你最有感触啊。再说了，就算你不确定，可那天我可是亲眼看见你的弟弟被你杀死的呦。”
”哦，是吗？”夜旧染缓缓地回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血腥：“我总感觉，我那可爱的弟弟还活着呢，不过就算他还活着，也阻止不了我。”
“你就不担心他用自己的血液给月石解开封印？”
“不会的。”夜旧染道：“如果月石用了他的血，他就会在瞬间死亡。”
“我那可爱而又自私的弟弟是不会这样做的，我赌一包辣条。”
“如果他为了报仇什么都不顾的呢”。青溯撇了撇嘴，提醒着夜旧染还有这档子事。
“呵呵，毕竟血海深仇呢，说不定你弟弟真的一个脑抽，就愿意牺牲自己来弄死你呢？这种事情话本里好像不少见呢。”青溯笑着说道。
“那就来吧，正好等月石再次觉醒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试一试当初的那件武器了，看看它的完全形态，是不是真的能够杀死金仙以下的仙。”
“如果这能杀死的话……等等，先给我一包辣条谢谢。”青溯继续微笑道，话语坚定，好像世界上所有事情都阻止不了他要辣条一样。
所以说，这才叫做真爱。
“青溯，你以后少想这些东西，还有少看一点话本，多修炼一下行不行？”夜旧染有些无奈的说道。
再这么下去的话，他难得的朋友与下属就要被话本给耽误了，说实话，这年头找一个能文能武的军事真的难啊！
“哈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多多修炼这种事情，对于你们来说确实是应该的，可对于我来说，你不觉得太多余了一点吗？”
“……”
滴滴，您的好友夜旧染表示并不想与您说话。
似乎是嫌太冷清了一样，青溯又开始各种有事没事的挑起话题。
“啧啧，你说的那个东西确定能够杀死一个仙？仙可不跟我们一样啊，这么强大的东西，你若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杀死的话，那以后我们两岂不是在修真界就可以无敌了？”青溯说道。
“确实……这个东西，很强。虽说我没有把握能杀死一些天仙什么的，但区区一个地仙，完全没有任何悬念。”
“啧啧，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被你这么杀死了，你难道就不心痛吗？”
“心痛？”夜旧染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我有心吗，我的心，早就已经跟秭归一起埋入黄土之中了。”说到这里，夜旧染扶住额头，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我努力了这么久，还不是为了秭归，我到现在都不相信，秭归死了！”
“你告诉我，秭归没有死，对不对！”
夜旧染猛地抬头，眼泪不断的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