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苒言的手抓住他后面的衣服，她听着他说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沉重。
“晴……对不起，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哭出来，会好受些。”
元以晴抓着她的手臂，突然一下跪了下来。
徐苒言坐到地上，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自己竟然也忍不住落泪了。
狠狠地哭出来，元以晴的泪湿了她的外套，他紧紧拥着徐苒言，似乎即将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的声音沙哑，身上都是颓废的气味，头发枯燥，再也不是那个，阳光的男孩了。
她知道他的家庭有些特殊，可是没有想到，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晴，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不会离开的。”徐苒言的脸靠着他的头发，让他在自己怀里放声大哭。
除了这样，她什么也做不了。
徐苒言也记不清这样一直持续了多久，她只知道再次拉开窗帘时，夕阳的橙黄色光线投射进屋。
元以晴坐在床上，双手交叉：“阿言，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徐苒言愣了愣，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我留在这陪你。”
“不行，早点回去，阿姨叔叔会担心的。”
抿抿唇，她摇摇头。
元以晴支起身子，伸手抚上她的后颈，头靠着她的额头：“乖，听话。”
徐苒言什么也没说，还是摇摇头，伸手抓着他的衣服：“我留下来陪你。”
“我没事，会好的。”
徐苒言抬起头，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变成了另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我陪着你，我不管，我就是要陪着你。”
“阿言……我很累了……”他向后一倒，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你知道吗，好几次，我看到她买安眠药，我都扔掉了。”
“晴……”她伸手抓着他的手，十指相扣，吸吸鼻子，眼泪又流了出来。
“以后每年，你的生日，就会是她的祭日……我不想搬去和爸爸一起住。”
“晴……对不起……”
“傻瓜……”他伸手将她拽入自己的怀里，低头闻着她熟悉的发香，“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阿言，我这样的人，已经配不上你了。”
“不是的，”她摇摇头，紧紧抓着他，“晴，你很好，我不想离开你……”
“阿言，他们都走了……”
“我不会走的。”
空气静了下来，抱着她，蹭了蹭：“让我就这样静静地抱抱你。”
“嗯。”
“阿言，我总是觉得，她是自讨苦吃，那个男人，当年也只是一时新鲜，从未真心待她。可是她耍了心机，把我生下来，以为可以留住他，她错了……那天，她叫他过来，他暂时答应打发了，她便做了一桌美食。我的生日，她都从未关心过，就为了那天，她进进出出厨房，手指都不小心破了。”
“嗯。”徐苒言点点头，认真听着。
“最后，他还是没来。那天晚上，她把所有的菜都扔了砸了，我们最后是吃的外卖。那天夜里，她在客厅，坐在沙发上喝了很多酒，跟平时一样，砸东西，发脾气。我心里可怜，又嘲笑着她。太傻了，真的太傻了。那个男人，他有自己的家庭，他有自己的妻子，他不会放弃这些，和她在一起的。”
“晴……”
“早上临走前，我看她睡在沙发上，其他什么也没注意过，很多年前开始，她就是这个状态了。回来的时候，发现整个屋子都是煤气的时候，呵呵，我说不出当时的心情。”
徐苒言紧紧贴着他的胸口，眼泪滴在床单上，湿了一片。
“120过来把她抬到医院……”说道这里，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说人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别说了，晴。”她摇摇头，“别说了……”
“她就这么，不想和我继续生活下回去吗……我只是，她用来让他回心转意的筹码，结果失败了，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不是的，晴……”
“阿言，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伸手摸摸徐苒言的头，他笑了笑，“我还有你。”
徐苒言抬起头，他的眼睛中有了些许闪光。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点开屏幕，发现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回去吧。”他缓缓起身，撩了一下刘海，显得很疲惫，“我送你。”
“晴……”
“我送你，我去穿衣服。”
徐苒言看着手机，默默地低下头。
他开了灯，穿着衣服，背影显得分外孤独。
徐苒言走上前，轻轻从背后抱住他。
“哪怕全世界都抛弃你，我徐苒言，对，不离不弃，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