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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方寸之间(二)

青州,天机城,聚贤楼,司马相如正在参研眼前的棋谱,自从上一次参破“玲珑棋局”之后,司马相如就发现黑白世界之中,真的存在天道奥秘,于是无论多忙,他总会抽出时间来翻看神秘老者留给他的《天机棋谱》。

“又是一个龙虎之局!”

司马相如看着眼前的黑龙和白虎,这一次,他需要帮助白虎取胜,其难度犹在“玲珑棋局”之上。

《天机棋谱》共有九副残棋,司马相如已经参透了其中三幅,今日,他是第一次翻看眼前的第四副棋局,名为“风云棋局”。

就在司马相如一心扑在棋局上的时候,一个年轻人匆匆忙忙地跑进聚贤楼,竟然径直向司马相如所在的书房跑来。如果流云在此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人正是曾经潜伏在欧虞婷身边的那个仆人。

“公子在看棋,你还不能进去。”未等此人迈进书房,门口的暗影突然出现,拦住了年轻人。

“我有要事,这是兖州天地赌坊的来信。”

“要事也不行,公子在观棋,你要知道,公子观棋的时候,是绝对不能被打扰的。”

暗影对于司马相如非常了解,他知道司马相如表面上是看棋,实则是在参研天道,每一次看棋,司马相如都会以吐血或是精疲力竭为结束,如果中间扰乱了他,很有可能带来不可想象的损害。

“公子又在看棋,最近似乎看棋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我担心公子的身体,不会承受不住吧。”年轻人脸上抹过一丝忧虑。

“你放心,公子每一次看棋只是会累到虚脱,休息一晚就会恢复,倒是对身体没什么损害,只是我看公子最近的神情,似是对青州的局势越来越担忧。”

“也难怪公子担忧,青州比武出现了那样的局面,要说是巧合恐怕没人能信,现在只希望秋狄能够在兖州稳住局势,也好为公子减轻些负担。”年轻人也知道秋狄的存在,显然他也是司马相如的心腹之一。

“秋狄沉稳老练,相信不会出现什么差错的,倒是你,可能也要离开公子一段时间了。”暗影说着,脸上竟然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离开?公子有任务交给我?要是能为公子分担些忧愁,我宁死无悔。”

正在暗影和年轻人聊天之际,书房内传来了司马相如的声音。

“是春申吧,进来说吧!”

听到司马相如的召唤,名叫春申的年轻人和暗影一同进入书房,在他们面前呈现的,果然是司马相如一张苍白的脸,嘴角还留有一丝血迹。

“公子,刚观完棋局,还是休息片刻吧。”春申看到司马相如一副虚弱的样子,手中的信不禁向后掩了掩。

“别藏了,肯定是秋狄的信,你交给我吧!”司马相如看着春申为难的表情,早就猜到了他来的目的,要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春申也不会来打扰自己。

春申把信递给司马相如,他看向司马相如的眼神中有崇敬,也有钦佩,眼前的文弱青年,竟然与还未知晓的强大敌人做着殊死搏杀,这一切,都是为了九州的百姓。

“咳咳……”

司马相如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又苍白了很多,暗影急忙把已经准备好的参茶端给他喝,这才使司马相如停止了咳嗽,好像是把气息捋顺了一些。

司马相如打开信笺,果然是秋狄的来信,其中写明了兖州比武发生的种种事情,更详细写明了自己的猜测与判断,希望司马相如对他在兖州的下一步行动作出指示。

“秋狄成长了很多,果然不负我望。”

司马相如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这是他最近露出的难得笑容,秋狄对于局势的判断非常准确,这让司马相如颇为安慰。

司马相如艰难地站起身,走到桌案旁边,提笔在信纸上写下了八个字“保存实力,尽力周旋”。

“把这封信交给秋狄,告诉他,我对他很满意,让他注意自身的安全,我还不想看到他英年早逝。”

“是,公子!”

春申接过信笺,心中有些感动,公子对于自己心腹的这些人,的确非常关心,自己前些年一直隐藏在欧虞婷身边,为铲除欧长风等人费了不少心力,所以这几年公子几乎没有交给自己任何工作,只让自己好好休息,但是他自己,却近乎是亲力亲为,非常辛苦。

“公子,听说您有任务给我?”春申迫切地希望能够为司马相如分忧。

“呵呵……既然知道了,我就告诉你吧。”司马相如看着面庞俊秀的年轻人,沉声说道:“说来也不算任务,只是让你去扬州转一转,看一看,听说扬州是烟花之地,富足的很,我一直都想去,只是脱不开身,你就替我去游览一番吧。”

“是,公子,我知道怎么做了。”

春申当然明白司马相如的意思,这转一转,看一看,不就是打听消息的意思吗?秋狄如今在兖州站稳了脚跟,公子把自己派去扬州,目的无非和秋狄一样,要在扬州建立据点。

司马相如温柔地看着春申,言道:“这一次去扬州,不比在水墨书院,你离我会很远,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要你加倍小心,我不会给你详细的指令,一切你随机而动就可。”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在公子身边,还希望公子保重身体。”说着,春申竟然簌簌地留下眼泪,一个七尺男儿,能够当众留下眼泪,肯定时情致索然。

“别哭了,四个人中,数你年龄最小,也是我最不放心的一个,此次派你前去,我也是反复思虑,心中也很不舍,但你终归要独当一面,总在我的庇护之下,是很难真正成才的。”

“公子的苦心,春申当然明白,而且我相信,秋狄他们也自会明白公子的苦心。”

“好了,你退下吧,把这封信交给秋狄后,你就动身前往扬州,所需东西,尽管向暗影所求,他会尽力满足你的。”

说完,司马相如冲春申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待得春申离开,暗影才看到司马相如的眼中也含着一丝眼泪,这眼泪中蕴含了太多的感情,让暗影这个冷血杀手也为之动容。

“公子,春申此行,会有危险吗?”暗影问道。

“我不知道,如今九州局势动荡,到哪里都会有危险,我一个凡胎肉体,又能活多久,只希望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让这几个家伙成长起来,也好在风云变换的江湖中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才好。”

司马相如说到这,看向了窗外的绿柳,他知道,与自己相濡以沫的这几个人,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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