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我震惊道。书不是在皇上手里么,怎么还冲我要?
“不要对朕说你不知道是那本书。”皇上的话里透着危险的意味。
我俯首慌道:“回皇上,微臣知皇上所言是何物,但微臣的确不知那本书现在何处,皇上明查!”
“大胆!”皇上喝道,“不要认为朕纵容你,就可以欺骗朕!如实交出东西,朕可以网开一面饶过你将军府上下众人,如若不然……”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但是我也猜得出来了。
低着头暗自咬牙,这就是君王,为了一己之私就可以枉顾他人的性命,不问缘由,不寻究竟,只要达到目的什么都可以抛弃。
“皇上,如果微臣想要私藏此神物,当初又岂会献给皇上,既然臣当日交出必然是认为臣微小,驽钝,不堪拥有此物,神物天生,自当应为天子所用,臣又怎么会有贪图之心呢,臣下实在不知它在何处啊!”我把话说的诚恳万分。
御书房内,气氛降到了冰点,皇上在上,我在下,每一句话都要小心再小心,不然一个疏忽几百条人命就降丧在我的手里。
“如此说来,你是不打算交出来了?”皇上突然莫名其妙的笑道。他抚摸着龙案上那些摞起的奏折,一个一个拿下摞在旁边,嘴含笑意的样子令我整个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皇上,微臣的确是没有啊。”如何交的出,现在这种情况皇上他分明是想将我置于死地,给了他的东西我如何再弄出一份。我看向定北侯,他面色冷峻的站在一旁,没有丝毫插手的意思,当初那本书是他拿给皇上的,为什么皇上不冲他要却只针对我。
“看来,众位大臣弹劾爱卿的罪行不是无中生有啊,朕挑出任何一条似乎都能判你个“株连九族。”
“皇上明察!”我大声喊道。如果这场灾难躲不过就算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连累几百人的性命。
“那你就如实交出来。”皇上笑道,目光犀利。
我吃惊的抬起头,皇上他是认定我手里有那本《无象秘策》了,无论我说什么也是无用,一本书,几百条人命,假若我能交出皇上他真的能放过我们吗?未必。他明知道我手中没有硬要我交出,难不成他给我的就是一盘死局。我被自己心里的猜测惊吓到,如果是那样的结局,我又何必来这里。
我凄然一笑:“皇上如果要治臣的罪,何必如此大费周折,臣的性命不过是皇上金口一开而已,皇上索要的东西臣确实拿不出来,一切听侯皇上发落。”
“混账!居然如此对朕说话!来人——拉出去斩了!”皇上一脸怒气,高声喝道。
从外面涌进几名近身侍卫,上前一把将我按倒反手缚住。
“皇上,请法外开恩——”这时,一旁的定北侯突然曲膝跪地开口道。
我惊愕的看着他,他恭敬的对皇上开口说道:“皇上,请免掉锦将军的死罪,微臣有一言启禀。”
定北侯求情,皇上脸上的怒气稍微缓和了一下,“讲!”
“锦将军实为不能杀之人,不论将军的功绩如何,单是老将军当年为国效力,立下的汗马功劳,也请皇上开恩,为老将军留下子息。再者,神书从宫中突然消失,不一定就是被人窃去,皇上是否还记得,十年前,臣追随老将军血赴沙场时,那本旷世奇书确实也是从老将军的手中消失一段时间,当年老将军也曾差点为此而送命,臣犹还记得当年老将军曾提及此书忽隐忽现,不归主不定性,来去皆自由。锦将军可能真的没有私藏此书,求皇上开恩。”定北侯低头叩首。
定北侯说完,皇上眯起眼睛沉思,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定北侯的身上,思量他说出的话。
门外突然有宫人扬声报道:“天司神官午丘大人觐见——”
难得的,皇上一听此人觐见,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宣——”
看定北侯的样子也是惊诧万分,面色隐隐动容,目光寻到进来的方向等待。
片刻过后,随宫人进来一人,不高不矮,身形瘦削,玄色长袍,乌玉束发,面如白玉,淡眉凤眼,瞳眸漆黑,淡朱色薄唇,嘴角牵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一进来随之飘来一阵香气,似花香又似檀香,闻着有安定人心的感觉。
他慢步来到近前,对皇上弯腰行礼,“臣午丘见过皇上,皇上近来身体可安好?”
他说话轻缓适当,皇上有些惊讶却又难掩欣喜,忙开口道:“好好好,午丘平身,来人——看座——”
宫人搬来椅子,午丘笑了笑落座,看了跪在地上的我一眼,目光柔和的对呆愣的我笑了一下。被他目光一扫,我突然有一种像是小孩子闯了祸大人只是笑笑说别担心的感觉,奇怪,看他样子与我不相上下,为什么在他面前我却觉得自己没长大。
“午丘今日突然前来是……”皇上问道,瞧在我眼里有了讨好的感觉。
午丘浅浅一笑,“正是为解皇上心烦之事。”
“解朕烦心之事?”皇上面露喜色。
“请皇上先让宫人退下吧。”他不急不忙的说道。皇上闻言退下一甘众人,御书房里登时只剩下我们四人。
“皇上,下跪之人可是锦老将军之后?”他看着我笑了一下。
“正是,如今待罪之身。”
“那午丘倒要恭喜皇上了。”
“此话怎讲?”皇上不解道。我也侧耳聆听,我有一种预感,我不知道的很多事情会慢慢的从这个人的嘴里知道。
午丘并没有先回答皇上的话,而是转而对我伸出手,温柔的笑道:“锦将军,可否起身到午丘近前?”
我担忧的看了皇上一眼,得到他点头允许才撑地站起身,虚晃了一下走到午丘的面前,看着他伸出的修长白皙的手犹豫了一下也把手伸出去与他相握。
他的手指冰冷,但是笑容却和煦如春,被他握住的手慢慢温暖起来,手边开始流泻出淡淡的紫光,一点一点晕染开,渐渐遍及全身,不多时,在皇上和定北侯惊异的目光中我置身在了一片缓缓围着我绕动的紫光中。
午丘见状露出温柔的笑容,柔声低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瞪大双眼惊愕的望着他笑弯的眉眼,戒备的抽回手,“你究竟是谁?”我感到害怕了,连皇上要杀我的时候都没有现在来的恐惧,这个淡笑如神的男人知道我的秘密,能够引出我身上紫君渡过来的二千年的法力,他到底是谁?
“皇上,这个人你可杀不得,他才是注定保你江山社稷的人啊。”午丘看着我浅笑,话却说给一旁的皇上听。
“你说什么?他是那个命数之人?!”皇上大惊道。
“没错,正是他,单凭他身上这二千年的法力护身,午丘可以断定将来守卫皇上江山之人非此人莫属。”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他什么都不会!你不是曾经告诉我能够引出神书的人就是危及我江山的人吗,为何如今反口说是守护之人?”
“天机,不语人说,不语人明。”他不点破,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只乌色玉戒,执起我的手戴到我的手指上。
“这枚玉戒有守护神,关键的时候能够救你一次,希望你记住,这里不是你原来的世界,想要守护别人就先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他注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他身上有魅惑人的力量,他执起我的手时我不能做任何推拒的动作,只能乖乖的任由他一切举动。
“我送给你一件礼物,你是不是也应该回送我一个?”他突然对着我浓浓的笑开。
“送你?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啊。”我不解。
“那就把你脖颈里那个八角幻音盒送给我吧。”他状似无意的提起,浅浅的笑道。
我摸着胸口略微鼓起的地方,这八角幻音盒是准备如果不成事宁肯被邪物支配也要硬闯天牢救人时用的,如今他开口要。
“将军,此为邪物,不适合带在身上,不如送给午丘为它净化。”
考虑再三,我伸手解下脖颈上的八角幻音盒,放在他的手中。他接过之后慢慢的向后退了几步,淡然一笑“皇上,现在可以将锦将军押赴大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