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天色早已大黑。客栈里四处安静,我在屋子里换装,紫君伸出兔爪打着哈欠。
“你要是困就留在客栈吧。”我笑道。
它跳下床,跃到旁边的桌子上,从包袱里掏出两根胡萝卜,趁我准备的功夫咔咔吃完,舔舔嘴说道,“你打算怎么进丞相府?”
“到了那见机行事,走。”我悄悄推开门出了客栈,紫君跟在身后。
去丞相府的路上,路过我自己的府邸,大门紧关,上面贴封落锁,我远远的看见却不能近前,那里一定有伏兵。
紫君跳到我的肩膀上,瞅了瞅将军府的大门,在我耳边小声说,“你的府邸被封了,真可怜。”
“那你同情我吧。”我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它的头,继续赶路。
丞相府门外有守兵把守,我和紫君绕着丞相府外一段距离绕了一大圈,看看哪里能够进去。
“院墙还真高,紫君上去帮我看一下里面的状况,小心点。”我掩在小巷口。紫君跑到墙根儿低下,冲我举起兔爪挥了两下,像壁虎一样轻松就爬了上去,我惊了半晌儿才看见它伏在墙头上慢慢行走。
“我在哪停,你就从哪上来。”脑海中突然出现这句话。我奇怪的看着紫君,它晃了晃脑袋。“我用密语和你说,你只要在脑中想着回我的话就行。”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开始用精神力和它沟通。“里面有巡兵吗?”
“有,四队,互相交叉巡逻。你往前走。”我依言隔着与紫君的距离往前走。走到下个拐弯处看见紫君停了下来,一直注意着里面的状况。我轻跑到它的下面,小声问道:“这里可以吗?”
“嗯,上来吧。”
我刚要爬,它居高而下眨了眨眼睛,不屑道:“真是浪费我给你的功力,别的做不了跳个高你还是可以做到的,试试。”
“那你不早说!”我亮了亮紧握的拳头,吸口气,身子半蹲准备往上跃。
“注意力集中点,那些功力毕竟不是你自己的,用起来不能随心得意。”它在上面提醒道。
“知道了。”按照紫君说的我真的一跳跃到了墙头上,心里惊喜不已,我压低声音笑说,“两千年的功力真不是盖的。”
“你还给我。”它呲牙说。
“才不还呢。”我暗笑着摸索墙头观察里面的巡兵。死兔子,你知道我多想还给你吗。
一队巡兵已经路过去,我矮下身子跳了下去,紫君紧随其后。凭着在绝峰上俯空看丞相府的结构,我很快就找到了司马昭然和三公子被监关的屋子。
我躲在院中假山后,探头看见屋里有烛光,门口处两个官兵把守。我把手伸兜里摸了摸钱袋,准备使用电视里最常用的一招,撇银子,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紫君蹲在我旁边看着我的举动,晃晃小尾巴,一副看我要怎么办的样子。
嗖——我凭空扔出去一快碎银,那是我白天当戒子剩下的银子。
声音突然响起,我正要偷偷溜过去,猛然发现门口那两个人连动都没动,丝毫不把刚才的声响放在眼里,白瞎我的银子了。
我一慌,怎么这招不好使?紫君兔爪捂着嘴在旁边闷声乐起来,我做了一个怒脸。
趁我不注意,它窜了出去,我的惊呼声还没出口,就看见它举两只兔爪对着那两个人左右晃了几下,他们便瘫软在地上不省人事。
“过来啊,他们睡着了。”紫君说道。
我这才从假山出闪出身来,左右看了看推开门进去,等到紫君也跟进来,轻手合上门。
“谁——”一声怒喝平地起,一道银光在眼前一晃,惊的我连忙闪到旁边,“是我!”
许是认出了我的声音,来人定住身子,烛光中仔细辨认我,目光中充满怀疑。
“紫君——”我惊呼一声俯身把紫君抱了起来,它居然要对三公子下手。
紫君被我抱在怀里,但是眼珠子一直盯着三公子,心里一下很温暖。真是一只可爱的兔子。
“三弟,是何人?”里面传出司马昭然的声音。
三公子没有回答他的话,只上下打量我,眉头紧皱始终舒展不开,目光中充满了疑惑。我笑了笑,越过他肩头看了看里面,压低声音对他说,“是我,锦都。”
听到我说的话,三公子的眉头松开,眯起眼睛问,“你是……锦将军?”
“没错,我把胡子剃掉了,怎么认不出来了是不是?”我眨眨眼。
“你能听见?”他疑问道。
“恩,治好了,怎么还不相信我吗?难道要我提出什么证据。”
“我记得声音,这脸……上里屋说话吧。”他悄悄打开门看了看又关上。我抱着紫君跟着他进里里屋,看见司马昭然还坐在书桌前夜读。
见我进来也是一愣,三公子开口说,“锦都将军。”
司马昭然闻言站起身,绕过书桌站在我面前,疑问道:“你是……锦将军?”
我点点头。
“你耳朵怎么好了?”
“说来话长。”
司马昭然看了看三公子,三公子也点点头,“他的声音我记得。”
我笑了笑,“深夜来访打扰了,侍郎大人。”
我的衣领突然被司马昭然揪起,他的语气中不掩怒意,“狩猎那天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究竟有没有行刺皇上,你知不知道整个将军府的人都被关进了大牢,婉容现在就在牢里受苦,你居然到现在才出来。”
“大哥——”三公子握住司马昭然的手臂。
“先放开吧,我慢慢和你说。”我挣开他的手,坐在椅子上。
我搂了搂紫君骚动的身子,心里传话给它,没事,他们是我的朋友。紫君安静下来。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一切。那天狩猎之后我确实失踪了,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事后我定会慢慢和你们说,但是现在我关心的是,我失踪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进城来的时候我听见有传言说几天之后,将军府的人要问斩,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这几天虽然我们俩个出不去,但是还是听到一些消息,如果你再不出现,三日后将军府的人要被问斩。”司马昭然语气中含着浓浓的挫败感。
“对不起,连你们都连累了。”堂堂的刑部侍郎都被监关,丞相大人在朝堂上也必然不会好到哪去,看来我的罪名一定不轻。
“狩猎那天,你不是和皇上一组的吗?”三公子说。
我点点头,“是啊,但是那天我身体不太好,在最后落了单,后来在林中迷了路,后来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回城来才听到将军府居然全被打入大牢,将军府是回不去了,这不晚上潜进丞相府来找你们,想问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狩猎那天,不知从什么地方射出一箭瞄准皇上,所幸定北侯救驾及时,皇上安然无恙,定北侯不过轻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一场惊吓扰了皇上的兴致,特别是当查点人员的时候迟迟不见你出现,于是刑部尚书李荣等一伙人言词犀利,参你是刺客的幕后主使,故意落后准备行刺皇上,居心不良。百官在场,先不说你究竟有没有做,皇上毕竟受了惊是真,所以圣上一怒之下将将军府满门收押在大牢里,听候发落。”司马昭然叙述给我听。
“那你们俩是……”
“哼,不过是有人弹劾我们俩长与将军府走动,因此必然知道你的行踪或者根本与你是共谋,好在行刺之事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加上父亲大人的托词,目前我们俩没有什么问题,眼下关键是如何能把婉容他们弄出大牢来。”
婉容,我一笑,他的心里真的只有这一个人吗,“司马昭然,你是不是还认为那只冷箭是我放的?”
司马昭然微怔,继而无声一笑。
我心凉半截,“为什么?”我看向三公子,心里问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他对上我的视线,笑了笑摇摇头。
“将军心知肚明的事情,难道还要我来猜?”司马昭然眸光一凛。
“司马昭然,我与你相交也有段日子了吧,说话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难不成你我的关系还想回到最初的状态么。”我听着心里也十分不快,怀里的紫君感觉到我的心情,动了动身子蹭蹭我。
紫君一动,司马昭然的视线也落在了它的身上,“将军还有心情饲养宠物。”
我能感到怀里的紫君生了怒气,连忙沉声道:“它不是宠物,是我的朋友,我的命是它救的。”
“侍郎大人,我告诉你,我锦都绝不是不敢担当的人,皇上遇刺与我无关,无论你怎么想,皇上遇刺的时候我确实不在,我没有任何谋刺皇上的理由。将军府里的人如果你能够帮我营救,我锦都感激万分,如果侍郎大人不愿意伸手,锦都绝不埋怨自会想办法。”我也动了怒气。
司马昭然轻哼一声,“将军真的没有理由吗?”
“你倒说说看。”我面色一黯。
“那本将军献给皇上的神书难道不是理由?”司马昭然开口说道。
“你……”他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