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只听吴南风上前一步道,“你究竟达到一种什么样的修行境界?”
“大话无名,太虚玄清。”那老者摇摇头道,“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看着吴南风真挚的眼神,只听那老者这才缓缓道:“太虚界,你懂么?”
“太虚界!”
这个词吴南风还从未听说过,吴南风当然没有听说过,这是那位剑痴起的名字。那位剑痴已经脱离了气法,不,应该说早已脱离了气法的境界,而继续修炼。这太虚界想来也是一种境界,但不知是什么境界,何种境界。
“这,这是什么?”吴南风当下便问道。
那老者知道吴南风不懂,便反问道:“我问你,你们气法最高的境界是第几层?”
这个问题,吴南风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眼中,西疆大帝的气法算是最高层次的了,据宁可欢说有八层,对于折丹仙来说,也能达到气法八层。想来,气法八层是最高的了。
“难道是气法八层?”吴南风将信将疑地问道。
“气法八层,哼,”只听那老者道,“气法八层能做些什么?你这小子小小年纪,怎么思想和百年前的世俗之辈一样。”
虽然拿老者讲完这话便停顿了下来,但是吴南风知道那老者必有下文,于是便等着听他说话。
只听那老者缓缓道:“三百年前,我和师哥都在悟道。当然,师哥是剑痴,我倒不是,我还要尝遍天下美食,赏遍天下美景,怎么能潜心修炼。师哥修炼到了气法九层,于是乎,便出山挑战各大门派,我只能活在师哥的身影下,就连小小的成就,也被认为是我师哥的带动之下而得。
“三大门派实在是一些庸才,你知道八层气法和九层气法的有什么区别么?”
吴南风听了这话,便不假思索地答道:“这有什么区别,不就一层么?”
“哼,一层?”只听那老者道,“你可知道当时我突破这一层用的多少年的时间么?”
“这个,”吴南风思索着,但他不知道,他怎么能知道这突破的困难之处。
“九十年!”
九十年,这个数字看似平常,但人生有几个九十年,茫茫人海中又有几个修道之人?
“当时,”只听那老者又说道,“你们西疆派的大帝还不是林谷赫,当时的大帝,倒是威风的很,他在众人的拥簇之下出来,眼下很是瞧不起我师哥。可是,他连我师哥的一剑都扛不住,这就是八层气法和九层气法的区别。”
“一剑?”吴南风疑惑地问道,“你确定?”
那老者哼了一声道:“我当时就站在比武场上,怎会骗你?我师哥刺出一剑,那跳梁小丑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头顶戴的紫金冠已然落地。那老儿知道我师哥不是为了取人性命,而是过来切磋剑道,于是便让我师哥走。”
“后来呢?”吴南风好奇道。
“后来嘛。说给你听也无妨,”只听那老者缓缓道,“后来,你们西疆派便发生了内乱。”
西疆派发生了内乱?这件事情吴南风压根就没有听过,于是便道:“西疆派发生过内乱?”
“当然,”那老者道,“三百年前的事了。”
“我竟然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吴南风摇摇头。
“那是自然,”只听那老者悠悠道,“如果你有什么不光彩的事,你会整天挂在嘴边么?”
当然不会,吴南风虽然没有回答,但是此时他不回答已经代表着他回答了。
“那场内乱,是由于派中人见到你们的首领败给了我师哥。故而,你们派中的一些人便怀疑他们平时的修行,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哼,错的修行方法还是错的。”
那老者叹了叹又道:“人心,真是个捉摸不透的东西。那场内乱之后,一些平定内乱的新晋弟子一个个便都当上了掌殿之位,你的师父宁可欢当时就在新晋弟子之列。别以为他是你的师父,他照样为着自己而考虑。
“当三大门派联合起来,欺骗我和师哥来到这北蛮之地的时候,我们看见眼前这番景象,我便对天发誓,要灭掉三大门派。我师哥他告诉我,不能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况且,当时如果回去挑战三大门派,他们早有准备,任凭你本领再高强,也难以一敌千。”
“三大门派竟然有这种事,”吴南风一脸茫然道,“当时我听师哥说那位剑痴被骗到北蛮之地之后便再没有回来,原来如此。”
那老者听了吴南风的话,继续道:“这北蛮之地,未尝不是一处修行的好地方。当然,我们都只知道北蛮之地是一片荒凉,但是在这荒凉之处,如果你有坚守的信仰,那这片地方,只能说是充满盎然的生机。
“我们来到这里便不想再重回世俗。世俗中那一副副丑恶嘴脸,有你也有我。我们在这里潜心修炼三百年,悟出了比气法还高的境界!”
吴南风长叹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知前辈是否便可不吝赐教,”吴南风毕竟心下还是想学这些东西,用来将林无声从屋子中救出来,于是态度也恭敬起来道,“让小辈我学习一二。”
“真是什么都不懂,”那老者听了吴南风的话之后,便缓缓起身,不屑道,“这种东西,教怎么能教的来,要靠自己悟!”
“自己到底怎么悟?”吴南风问道。
“我当时和师哥来到此地,师哥先得道,先后进入了入境、化境、太清境、太虚境、玄清境、玄虚境。你所说的那些所谓的厉害角色,莫说是我师哥了,我的一剑怕都是扛不住。”
“你现在到哪一层境界了?”吴南风听了这话,便问。
“我?哼,我虽然只是太虚境,但对付这种世俗的所谓厉害人物足矣。”
“但是,”吴南风疑问道,“你凭什么对这些人评头论足?”
吴南风问完这句话,过了半天,那老者没有说一句话,甚至一个字。
幽静的石室中,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