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听了这些皇家秘闻,深深地叹了口气。
帝王家的事,哪里是她一个平民百姓能管的了的,何况自己还是一个没有人身自由的丫鬟。
太子妃这一胎倘若保不住,就算太子府不要她的小命,那她的名声恐怕也就丢了,以后要想再赚钱,岂不是很难?
倘若保住了,若还是个女儿倒好,倘若是个儿子,那就是皇长孙,剩下的什么周王啊穆王啊,能放过她?
坏了人家的好事,她这条小命,能不能保得住,还真是两说。
想到这里,花好便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武月好像是看出了她这个顾虑,低声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太子妃说了,只要你能帮她生下儿子,她便替你赎身,另送你大批银两,护送你去别处,保你后半生自由自在。”
花好默默撇了撇嘴。
听起来是挺诱人的。问题是,她的性命之忧,可不是从太子妃生完孩子才开始的,而是从接下这单活就开始了啊!
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活,和她自己能不能活,都是个未知数!
更何况,她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预测男女啊。这会儿孩子都已经在肚子里了,倘若真是个女孩儿,就是大罗神仙,也不能把她变成男孩啊!
花好心里苦。
这一单,她真的不想接,然而武月跟她关系亲密,太子妃的身份又特殊,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接不接恐怕也由不得她……
可真是上了贼船了啊!
花好在心里哀嚎了一遍,然后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我们侯爷不也是皇上的孙子么?”
都姓秦,肯定错不了,但是具体是个什么关系,花好还真的不太清楚。
武月点点头:“是啊,靖王爷是皇上第二子,与当今太子是同年,生月只差一月。”
花好不禁扼腕——只差了一个月,就是长幼之别,不然的话,那已故的靖王不就成太子了么?那秦又白,不就是皇长孙了?
谁知武月摇摇头道:“但是靖王的生母只是个宫女,一直到死都没有得到一个名分。靖王爷幼时不被皇上所喜,一直养在外面的别苑,十几岁才接回京城,又很快封了王,娶妻生子,另立府邸……”
花好砸砸嘴。
也就是说,靖王爷和皇帝没有什么感情了?既不是嫡也不是长,生母还没什么名分,这靖王爷可真够惨的,那就怪不得连带着定北侯秦又白也不被皇帝看在眼里了。
“那靖王爷的名讳是……?”
武月道:“靖王名彦,据传说,是这些皇子之中,最风流出众的一个,长相也好,文采也好,只可惜,年纪轻轻就薨了。”
花好想起了秦又白。秦又白的外貌风姿一定继承了这位传说中风流倜傥的靖王爷,哪怕是坐在轮椅里,是个残废,那也是丰姿出众,惹人流连。
只可惜双腿残疾,不然的话,凭他的人才,这皇长孙的位置,还不一定花落谁家呢。
谁知武月却道:“你家侯爷,也幸亏双腿残疾,免于这朝堂争斗……”
花好:???你说啥呢?
“他倘若不是双腿残疾,凭他的人才,那必定是众矢之的,靖王爷早早就没了,没人护他,这从小到大,还不知该有多坎坷呢,如今虽然不得宠,起码过得太太平平……”
花好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一想到秦又白,她直觉就是替他的双腿惋惜,却没想到这双残废的腿间接也给了他一些不得说的好处。此刻经武月这么一提醒,想想倒还真是这么回事。
“唉,帝王家的事……”花好轻轻叹了口气。
武月却道:“我今日与你说的话,按说都是大不敬的,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千万别与别人说。”
花好连连点头。
这点谱她还是有的。
不说别的,就说这几个王爷的名讳,那就不是她这种身份应该知道的,更不能够提起。她自然知道不能乱说,否则就是嫌自己活得时间太长了。
“多谢姐姐提醒,我记得了。”
武月点点头:“那太子妃的事……”
花好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但还是点了头:“既然是姐姐一力引荐,我也不好推辞,等合适的时机,姐姐悄悄引我去拜见太子妃吧。”
武月十分高兴,本着“择日不如撞日”的原则,当即决定今天就去。于是把花好乔装改扮一番,扮作她的丫鬟,带着一起去了太子别苑。
路上花好又想到一个问题。
“太子和太子妃都是随皇上来淮州避暑的,每年只待三个月就回去,我要是为太子妃保胎,是不是还得跟着她回京城啊?”
京城啥地方,她人生地不熟,是那么好混的嘛?到了京城,还不分分钟让人弄死?不要不要,她宁愿还窝在定北侯府里,做她的一等丫鬟加小小府医。
武月连连摆手:“且不说太子妃有了身孕,不宜长途跋涉,就说我前日刚刚听闻,说皇上今夏在淮州住的舒适,竟有些不肯走了,说不定这一住,就直住到年节了呢!”
花好听了这话,才稍稍放下心来,倘若是这样,那这单生意还好做些。不过皇帝不走,底下的人肯定都不走,那讨人厌的施迎兴肯定也不走,之后的日子里,还会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就不得而知了。
不多时到了太子别苑,下了车一路往里走,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了太子妃所住的主院。
花好早料到太子别苑会很大了,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大,这么大的宅院,那些姬妾们居然还住不开,太子这家伙究竟是弄了多少女人在府里。三个女人就一台戏了,这么多女人,也难怪太子妃会气的动了胎气了。
进了屋见了太子妃,武月坐下和她寒暄了几句,然后屏退了左右,这才让花好拜见。
花好连忙行了个礼,然后抬头去看太子妃。
只见这位太子妃高贵典雅,雍容华贵,周身的气度,十分像是高配版的侯夫人,颇有些名门闺秀的意味。
“起来吧,你就是救了月姐姐的那位女医?”
花好点头称是。
“不必拘礼了,这里没有外人,坐吧。”
花好依言坐下。太子妃又随便问了几句关于她的背景的问题,然后道:“照理说,我请你来与我治病,本该知会你家夫人的,但是你也是聪明人,能想到很多事不方便,所以以后你来的时候,还是得麻烦武月姐姐带你来。”
意思就是说不能正大光明地说自己是大夫,还是得扮成武月的丫鬟。
花好晓得其中的猫腻,于是点头答应。
武月笑道:“你放心,花好这丫头心肠好,也聪明,必然不会耽误事情的。”
又说了几句,便转到了病情上,花好望闻问切过后,心里稍微有了谱。
“娘娘并无大碍,只是稍微郁结于心,待奴婢开些方子。”
花好写了一张方子,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又道:“这症候严格来说不算是病,只需慢慢调养即可,奴婢会按照来替娘娘请脉的。”
太子妃稍稍放下心来,接了方子,赏赐了花好两锭元宝。
武月笑道:“这些只是毛毛细雨,以后你护得住娘娘肚子里的孩子,赏赐是少不了的!”
太子妃点点头,又悄声问道:“除了保胎,你可还有别的本事?比如……看肚子里的孩子是男还是女?”
花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想过一遍这个问题了,这会儿听太子妃这么一问,立刻躬身说了实话:“回娘娘的话,奴婢并没有这个本事。”
太子妃的肚子已经稍微隆起了脉象表明已经有将近四个月的身孕,这要是放在现代,B超肯定能查出男女的,但是她花好肉眼凡胎,可没那个功能。
更何况,太子妃的心思她十分了解,她不仅仅是想保住这一胎,还十分想一举得男,花好自问完全没有那个本事。与其到时候受罪,还不如一开始就老老实实说明白了。
太子妃一听这话,脸色立刻黯淡了下来。
花好心中暗道来都来了,就别轻易失去这单买卖,于是接着道:“生男生女各有五成机会,但太子已有九位姑娘,想来娘娘这胎生男的机会还是十分大的。”
从统计学上来讲确实是这样,不过这种事一向由老天爷定,她们这些凡人,也不过是暗自揣测而已。
好在太子妃是通情达理的人,并没有过多纠缠于这件事,又和花好说了两句,就开始和武月唠家常了。
这个时候,花好再杵在那里就有点碍眼了,于是太子妃便叫心腹丫鬟带花好下去玩一会儿,吃点点心什么的。
花好便跟太子妃的心腹丫鬟一起退出了房间,来到偏房一起吃点心说话。
屋子的窗子大开着,从窗口可以看到后面不远处是一个小巧玲珑的花园,花园里有个一池塘,当中种满了荷花。花好往那边瞟了一眼,立刻被满池的荷花吸引。
那心腹丫鬟笑道:“妹妹喜欢,咱们便去赏赏荷花如何?”
花好心道武月和太子妃说话也不知道会说到什么时候,就去看看也无妨,于是便答应了,随她一起出了太子妃的院子,往小花园走去。
谁知还没走到那荷塘边上,便听到一阵叱骂声传来。
“细皮嫩肉是吧,我今天就把这一身的皮打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