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瑞京去。”
花好瞥他:“回去干什么?”
“帮我解决一些问题。”
“然后呢?解决完了,你就放我离开?”
聂卿似笑非笑:“你就不想问问是什么问题?”
花好微微冷笑:“能让我解决的,无非是两个,一个,是跟毒或者药有关,一个,是……跟女人有关。”
聂卿片刻没说话,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你如今……真的聪明多了。”
花好很想甩开他的手,然而却一动不能动,只好暂时按下心里的恼怒。
“好了,既然说到这里了,就说说吧,到底是什么问题?”
聂卿微微苦笑:“你猜对了,就是女人的问题。”
花好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莫不是想让我回去给你当挡箭牌?三千宠爱在一身,然后让那些虎视眈眈的女人把我射成筛子?”
聂卿一笑:“怎么就射成筛子了?瞧你说的。”
花好冷哼道:“惦记你的女人那么多,我一出现,不就立刻成为公敌了?什么诬陷啊,毒药啊,那岂不是都得往我身上招呼?我想活命,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宫斗是那么好玩的么?那都是困难生存模式,你这不是要让我帮你解决问题,是要让我玩命儿啊!你可真够恶毒的!”
花好身子不能动,嘴里的话就多了,语调抑扬顿挫,不断地控诉着聂卿的“恶毒”。
聂卿微微一皱眉:“说的过了……那后宫哪里有那么多女人了?”
花好嗤笑一声:“我虽然在逃亡中,但消息也不是不灵通,你弄了两个女人进宫,当我不知道?”
聂卿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一个封为了公主,地位尊贵?一个封为了贵妃,夜夜笙歌?”
“怎么,你不承认?封为公主……真有你的,这一招,怕是把那家人气疯了吧?”花好说着,心里似乎也有些发笑,觉得聂卿这手段着实厉害。
但是一想到另外一位贵妃,她就笑不出来了。
“封了公主是真的,夜夜笙歌……”
“你别告诉我是假的?”
但聂卿忽然不说话了,停了一会儿,才慢慢道:“你跟我回了宫,自然就知道了。”
花好冷笑一声:“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跟你回宫?凭什么觉得我就会帮你解决问题?凭你这样点了我的穴?”
就算要把花好弄成全民公敌,也不能就这样让她躺着进宫啊。
到时候怎么昭告天下,说弄了残废为妃?那大齐还不得炸了。后宫的女人更是想把她千刀万剐了吧。
聂卿被她这句话给说笑了。
花好顿时拉下脸来:“不许笑,严肃点!”
聂卿立刻收起了笑容:“好,不笑。”
“别废话,快说!”
花好不耐烦了,但是聂卿却还是没说,反而忽然伸手,一把揽住了她,将她抱了起来。
花好顿时大惊:“你干什么?!”
聂卿不说话,把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然后两个人一起凑到马车的车窗旁:“你看。”
“看什么?!”花好嘟囔着,但还是跟着看去。
只见马车的外面,密密的一层骑着马的侍卫,而后面,则似乎还跟着好几辆马车。
“你猜那些马车里面,都是什么人?”
花好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她似乎明白他要用什么来威胁她了。
花好沉下了脸,狠狠瞪他一眼:“别卖关子了,快说!”
聂卿反而笑道:“着什么急,你先猜一猜何妨?左右有的是时辰,而且……”
他忽然伏下身来,凑在她颈窝处闻了闻:“跟你在一起这么有意思,我不介意多呆一会儿。”
花好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的鼻息在她的颈窝处慢慢游走,又热又痒,好似一双手,在那里来回的抚弄,弄的花好心里一阵酥麻,皮肤上也忍不住起了一阵战栗。
这战栗自然被聂卿全部察觉,他也不停下,反而愈加认真游走起来。
花好的心里似乎有一只手在不停地揉捏,一时间****难耐,脑子里也一片空白,呼吸也跟着粗重了。
但很快,她的理智就回过神来——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不,她什么也没干,因为她根本不能动,是该问他在干什么?!
他在轻薄她!
“你走开!”
聂卿不理。
花好又怒:“你再不走,我咬舌自尽了!”
聂卿这才直起身来,似笑非笑看着她涨红的脸:“别生气嘛,你身上好好闻,我这才忍不住……”
花好冷冷道:“陛下,草民已经半个月没洗澡了。何况又在山上大战一场,还滚落了悬崖……你是喜欢我这身臭味吗?”
聂卿道:“放心,我已经叫人给你洗过澡了,还换了干净衣服。”
其实花好知道,她早已察觉身上的衣服换过了,比起她之前穿的那一件,身上这身衣服更轻更薄更舒服,显然是很贵的衣料做成的。不仅舒适,还很合身,应该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也不知道聂卿是在来之前就做好了,还是来了之后现找人做的。
但是这些并不能让她承他的人情,她又没求着他掳劫她。
“洗过澡也不管用,我在丐帮你混了这么久,早已经臭的不像样了,就连皮肤里面都是臭的,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花好故意这样说,为的是恶心聂卿,她这么臭,他还怎么下得去嘴。
但谁知道聂卿却不恼,反而又凑过来,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那咱们就天天洗,一天洗三次,总会把这臭味洗掉的……”
花好顿时恼了:“你就不怕把我洗秃噜皮了!”
聂卿“噗嗤”一乐,鼻子在她脖颈间蹭来蹭去:“反正我就是喜欢你的味道……”
“你……你从来都是这么无赖!”
可不是么,打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知道他是个无赖了,只是那时候只以为他不过是个登徒子罢了,却没想到,他的心机这么深沉,如今登上了帝位,贵气是贵气了,霸气也霸气了,只是这无赖的性子,却是自始至终一脉相承。
花好不能动,只能任他轻薄来轻薄去,眼看这人软硬不吃,她也没了辙,只冷冷道:“陛下还是一会儿再闻吧,咱们先谈正事。”
聂卿这才抬起头来,幽幽道:“说得对,反正你要跟我走了,我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耳鬓厮磨……不过,就怕回了瑞京,公务繁忙,却不能时时看见你了。”
花好此刻要是能动,肯定上去一巴掌拍死他了,她强忍着怒意,微微冷笑:“咱们话题转回来吧,你到底是有什么底牌,可以这么笃定,我一定会跟你回宫?”
聂卿笑了,朝车窗外的那一溜马车努努嘴:“我不是让你猜那些马车里坐的都是谁么?实不相瞒,我的底牌,就是那些人。”
“底牌?我看是人质吧!”
花好微恼——她就知道,聂卿是肯定会用无赖手段的,她如今虽然浪荡于江湖间,但也并不是毫无牵挂,她还有朋友,还有帮众,这些人,聂卿要是真拿来威胁她,她都一点办法也没有。
果然,不等她再说,聂卿便幽幽道:“你说是人质就是人质吧……最后一辆车里,坐的是那些陪着莫晚来救你的丐帮帮众。”
花好默默咬了咬牙。
“倒数第二辆车里,坐的是谢春风的手下。”
花好:“……”
“这倒数第三辆么,是李想和陌晚……不得不说,这莫晚到底是长老,被数十人围攻,竟也能全身而退……那李想,虽然从山崖上被推了下去,但也不过是皮肉之伤……”
李想没事,花好顿觉安慰,但提起莫晚,她又忍不住去想象当时打斗之惨烈。
莫晚和谢春风他们,不知道遭遇了怎样的追捕,是逃掉之后又被聂卿抓住,还是在和李嵩的人打斗的时候被聂卿的赶到“救下”?
花好心中动了动,忍不住道:“李嵩呢?”
聂卿淡淡答:“从另一条路押解回京了。不过,他怕是撑不到瑞京。”
花好佯装不知,假意道:“哦?为什么?你对他严刑逼供了?”
聂卿斜眼睨她:“为什么,你不知道么?你对他下了那种奇毒,他不死才怪。不过,既然说起了这件事,我倒少不得得向你讨要些李嵩的解药了。”
“你还想让我救他?做……”
花好话没说完,聂卿一把揉起了她的头发:“就让他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他做的那些恶事,多少也得跟他一一清算吧?还有他的党羽……你就当造福百姓了,如何?”
花好翻了个白眼:“那是你的百姓,又不是我的。”
聂卿幽幽道:“等你做了皇后,不也就是你的了?”
“你是怎么有自信我一定会答应做你的皇后的?!”
“我就是有这个自信。”聂卿说着,忽然伏下身来,轻轻吻住了花好的嘴,一边亲吻,一边喃喃道,“从前都是我的错,从今以后,我会尽力弥补的。”
花好被他吻的心乱如麻,想要推开他,却又使不出力气,想了想,只好下嘴,狠狠咬在他的嘴唇上,聂卿顿时吃痛,这才放开了她。
花好恨恨瞪着他,他也回望着她,眼眸里的晦暗和难过交替不明。
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聂卿先败下阵来:“算了,这事以后再提。”
花好顿时在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