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安从上朝就开始眼皮直跳,一直跳到了下朝,想了一圈也只可能是东四胡同出了问题,下了朝就着急出宫。
“方御史,王爷让你去府上。”
方仲安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去了炎王府,到了府里无非是一番争论,看谁的观点犀利独到,方仲安今日心头挂着别的事便有些心不在焉。
“方御史,今日心事重重,是不是有什么事?说出来让大家给你参详参详。”
“王爷,臣的母亲今日生辰,臣一早答应了早点回府。请王爷见谅。”
“方御史有孝心了,本王准了。让王妃准备一份礼物代表本王的心意。” 方仲安心里稍稍宽慰了一些,等他真的走了,萧炎的脸色微微变了。
“这个方御史,我看有些不识抬举,仗着乔丞相这个靠山就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不谈他了,本王让你们了解的当年隐逸族消失的真相,有什么结果?”
萧炎对于方仲安倒是不担心,本身不过是商贾之家,在京城甚至是整个朝廷都没有根基。
他比较在意的是他的姑母,一个不知道消停的疯女人。
这头,方仲安先提着礼物去的东四胡同,陈婉不在,连那个他安排来伺候陈婉的丫头也不在。这一时,他的眼皮又跳了起来。
慌慌张张地赶回十方街,管家正站在大门口四下张望,见着他赶紧跑过来,“少爷,出事了,方家夫人领着人带着陈姑娘上门来了,在夫人房里闹开了。”
轰,悬在他头顶上整整一天的担忧塌了下来。
“亲家,这事情还是等仲安回来再说,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方夫人陪着笑跟乔夫人解释。
“误会?方夫人莫不是眼花了瞧不见这女人的肚子,到了这个地步还跟我说误会?”
“贱人,我杀了你个小贱人!”乔月气得上去就要踹陈婉,站在门口的两个嬷嬷赶紧冲过来一左一右架着乔月不让她超近。
乔月瞪着陈婉,只觉得那张妖冶的脸让她看得五脏六腑颠了个,头晕眼花。跟着方夫人来的两个嬷嬷一看,也赶过来扯着了方家的两个嬷嬷,四人缠在一起抓头发揪衣服打成一片。
“都放开!”方仲安沉着嗓子站在正房门口。
“仲安,你来的正好,我倒是想问问,今日之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把这个贱人打杀了赶出方家。”乔月怒气冲冲瞪着陈婉。歪倒在地的陈婉一脸楚楚可怜。望着方仲安开始抽泣。
“亲家,婉儿肚子里可怀着我方家的骨肉。”
“这种时候你跟我谈她肚子里的孩子!方仲安,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家老爷的。现在新婚不过数月,你就背着月儿养了外室,还让她在正房之前先生下孩子,这可是圣人教你的道理?”
“还有……”乔夫人站起来盯着方仲安,“你别忘了,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史,月儿在这里受的委屈,我就算不计较,我家老爷爷不允许!月儿,收拾东西跟娘回去!”
“母亲,既然你问起来了,那仲安只好说了,您知道月儿无法有孕吗?”
“你说什么?”后退一步扶住椅子,“你说仔细一点。”
“两个月前,月儿有几天不舒服,我找了大夫来看诊。是那大夫偷偷告诉我的。”方仲安满脸悲哀,这消息如晴天霹雳打得乔月脑袋嗡嗡响。
“母亲,儿子知道安置婉儿的事多有不妥,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儿子已经决定了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就过继到月儿名下,所以母亲,不能带走月儿,免得此事传开有损颜面。”
“不,不可能,娘,给我找太医,找身子,女儿不相信,不相信。”乔月瞪着眼睛,觉得头晕眼花的症状越来越厉害了,厉害到她几乎分不清眼前这些人脸上都挂了什么表情。厉害到她看着方仲安,心里只觉得害怕恐惧再没有当初的旖旎和欣喜。
“月儿,娘,娘给你找最好的大夫,咱一定把身体调养好了。”乔夫人只觉得这一趟来的憋心闹心,她只恨不得赶快逃离方家,永远不要再来。
乔夫人几乎是落荒而逃,乔月愣愣地站在正房,觉得从前所有的娇纵蛮横和目中无人都因为方仲安这句话,变成了可笑的无理取闹。她这会儿甚至根本不敢去争辩方仲安说得是真是假,这句无法生养几乎掐着了她的喉咙。,连大声出气都是罪过。
“母亲,今日既然婉儿来了。以后就在府里住下,月儿还是正室。”方仲安平静地看着乔月,只觉得解恨又解气,他甚至不用去争去吵就这一句话就定了她的罪。
方家这场刚闹个开头就结束的闹剧,传到苏天歌耳朵里,连她也佩服方仲安的心计。既然他说乔月无法生养,那就让他无后好了。
苏天歌用竹片调开眼前的书页,正好翻到苏家药典毒理篇,没了双手忽然也能救死扶伤,却不如练这杀人术更加可靠。
李侧妃已经回了信,那个写信的女子是沈家小姐,沈煜同父异母的妹妹,沈紫研。
苏天歌是没有想到,这里边竟然还有沈家的事儿,原本以为庆国公府就是一个在皇权争斗中超然中立的存在。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前有沈炤后有国公府夫人,这又冒出来一个沈紫研。
“大人。”门口值守的衙役喊了一声,苏天歌捧着竹片把书页合上,抬头见沈煜走了进来,“大人。”
“怎的起来了,不是要静养吗?”
“我已经没事了。不知大人今日可有结果?”
“被人抢先一步,配制凝颜膏的嬷嬷被人杀了。”沈煜走过来捋了捋苏天歌的头发,“这事儿急不得,圣上需要时间。”
“嗯。”苏天歌答得漫不经心,心里却有另一番打算,她这满腔怒火如果无法释放,她非疯了不了。既然我不入地狱那只好让别人入地狱。
“大人,你可知道高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