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笑天一路狂跑着,撞到了好几个人他也不知道。他无法去形容心里的狂喜,他很想见到娘和妹妹,他无数次在梦里见到她们,可是醒过来的时候,他们还是各在一方,这种思念的滋味让他很难受,他还偷偷地哭了几回呢?他不敢让爹知道这些事情。要是他知道了,一定会狠狠地批评他的。一定会说,男儿志在四方,有泪也不能轻弹,可胡笑天真的很思念家人。
他在程府里吃好喝好的,衣食无忧,可他一想到在老家的娘和妹妹,他心里就会堵得慌,不知道她们过得好吗?妹妹长高了没有?娘的身体好吗?他多想在娘的跟前尽孝呀!有时候他看到程耀祖提起他的爹娘的时候,胡笑天也会思念他的娘。
平时只是一会儿就走完的路,对于今天的胡笑天来说真的很长,他气喘吁吁地冲到了家门前,那只是两间很普通的小房子了,是他们父子俩安身的地方,现在娘和妹妹来了,他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胡笑天光是想到这一点,他的心脏就在狂跳。
“娘,小妹。”胡笑天的人刚到屋子前,他就开始扯起大嗓子喊了起来。正在屋子里收拾着东西的娘俩听到了胡笑天的声音,她们赶紧一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就冲了出来。胡师娘一看到胡笑天,她的眼泪就出来了,胡小妹则冲了过去,紧紧地抱着胡笑天的手臂,一个劲儿地喊道:“哥,哥,真的是你吗?”
“对,是我,我是你哥。娘,我可想你了。”胡笑天拥抱了一下胡小妹,直接向胡师娘走过去,一把娘搂了过来,母子俩都哭起来了。他们分离了多年,胡笑天做梦也想着要回家,没有想到,现在终于可以见到娘了。他的心不再需要漂泊了。
“我的儿呀!真的是你呀!你长高了,也长壮了。娘也想你了。娘还给你纳了好几双鞋子呢?你都这么高了,我怕穿不下了。”胡师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高兴地说道。见到儿子长得好好的,她比喝了蜜还要高兴。胡笑天一点也不知道娘和小妹会今天到来了,看来程夫人是把他去当掌柜这一件事情定下来了的。他的心稍失落了一下,看来他的命运还是不能让自己作主呀!当然他是不会让家里人知道他的心思的。
“娘,好了,我们一家人可以团聚了。我也不用再等了。你们来了就好,安心在这里住下来吧!夫人有话了的,不会有人把你们赶走的。你的儿子也长大了,很快就可以出去赚钱了的。小妹,你不是说要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吗?以后哥一有空就带你去看一看。好不好?”胡笑天左手搂着娘,右手搂着小妹,他的眼泪往外流。他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悲伤?见到亲人,心里总是很高兴的。
“哥,程府真的很漂亮,我还不敢出去呢?怕走丢了。”胡小妹有些害羞地说道,刚才她在一个仆人的带领下来到爹的住所,她偷偷地认了路,发出程府真的很大,她很希望能早一些看到哥哥,只是她不停地寻找着,就是看不到哥哥的身影。这里的仆人都穿着统一的服饰,她以为哥哥也是穿着这样的衣服的,没有想到,见到哥哥后,她发现哥哥穿的是便服。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的,看来他当这个书童,还是挺好的。主子家没有亏待他的。
胡笑天把娘和小妹放开了,他走进了屋子里,拉着娘的手一阵的寒喧,这是他最为兴奋的事情。胡小妹则站在哥哥的身边,左瞧右瞧的,生怕哥哥又会消失似的。胡笑天又拉小妹坐下来,她才笑嘻嘻地坐在哥哥的对面,脸上的笑容没有停止过。
“娘,这一次你们来了,就不要再想着回老家了。我和爹一定能把你们养活的。我也听少爷说了,会在府里给你们找一个差事来做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可以住在一起了。可是,这里的规矩很多,不知道的一定不要乱来。好在,主子们都是挺好的人。我和爹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少爷对我也很好,还有他们家的小姐们都是很善良的人。”胡笑天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程府的情况。
胡师娘是一个很谨慎的妇人,和胡先生一样,生怕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胡小妹则一脸的天真,她才15岁,还没有完全长开呢?一脸的羞涩,见到生人,她的脸还红着呢?
“我们都知道,这是大户人家。我们可不敢乱来的。又不是老家,随便自己怎么来都行的。”胡师娘露出了很谨慎的笑容。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来到丈夫的身边做事的。她还以为要等待很久呢?
胡笑天简单地带娘和小妹在两间屋子的前院和后院转了一圈,然后交代道:“这里两间房,爹和娘住一间,小妹你就住我原来住的地方,我另找一个地方住下来就可以了。”
胡小妹很奇怪地问道:“你去哪里住?我能不能每天都可以见到你呢?”
“你真是一个傻孩子,怎么可能不能呢?我就在少爷那里当书童,你们来了。我就搬去少爷那里住就可以了,他一个人住一个院子,连一个仆人也没有。我和他交情好,他还巴不得我和他一起住呢?以后我们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胡笑天的话让胡师娘听了很欣慰,她不停地感叹道:“我的儿真的长大了,会替人操心了。娘没有白疼你。你小小年纪就出来谋生活了,是娘没有能力呀!让你受苦了。”
胡笑天咧嘴就笑了,打趣道:“娘,你在胡说些什么呢?儿子没有受苦,要说受苦的话,就是爹他老是拿我撒……”胡笑天的话还没有说完,胡先生就站在不远处,他分明是听到了儿子背着他说他的不是了,他接过话尾,问道:“拿你怎么着了?是不是想说我打你呢?”
胡笑天赶紧闭上嘴巴,爹来了,他可不敢乱说话了。他朝着娘眨了眨眼睛,胡师娘一看,全明白了,马上走向胡先生,她的语气可不善的:“老头子,你说你不会打儿子的?你怎么又打我儿子了呢?有本事你打一打我看一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胡小妹则笑嘻嘻地走过去凑热闹,在父母旁边站着,一脸好奇的样子,问着娘:“娘,你怎么收拾爹呢?替他挠痒痒的吧?”胡师娘本来是板着脸的,被女儿这么一逗,她开始笑了起来了。假装很生气的样子轻打了一下胡小妹,骂道:“你这个丫头,净会说这些不着调的话。我敢打你爹吗?”
“好了,娘,我不要为我出气了,爹打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的。以前他打我,我还会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巴不得你来保护我。现在爹打我,我一点也不怕了的。打就打呗!我还少一个人替我按摩呢?”胡笑天的话一出来,惹得胡先生不满了,他举起手来就要打胡笑天了。不料,被胡师娘一只手接着胡先生的手,然后用力一甩,胡先生无奈极了。他向来不是老婆的对手。气得他指着胡笑天点了点,又放下手。胡笑天一副看戏的架势,有娘在这里,他就不会挨打了的,私底下爹是一个妻管炎。
“爹,以后你不要再当着娘的面打我了。我可是她的心头肉,哪像你,老是当着少爷的面打我,我都不好意思还你的手。一来是看你的年纪大了,不想还手。二来你是少爷的师傅,要是我还手了,他又怎么看你呢?我都是为了你着想我才忍的。”胡笑天把他的心里话说出来了。胡师娘听到可心疼了,赶紧拉过儿子的手,掀起了衣袖,她开始细细地检查起来,还真的发现儿子的手臂有不少的伤疤呢?
她一把儿子的手放下,转过脸去就开始责怪胡先生来了:“你这个老头子,我早就和你说过了的。儿子可是我们胡家的独苗,你能不能对他好一些呢?我不在他身边这几年,没有别人欺负他,看来欺负他的人就是你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觉得打了儿子,你的日子就顺气了呢?”胡师娘骂了几句丈夫,她的眼泪又掉下来了。胡先生见状,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收拾这一个残局?
他脚一跺,不再和老婆和儿女在那里叙旧了,他气呼呼地走人了。
胡笑天亲热地拉着娘的手,一脸还没有长大的样子。胡师娘对儿子是一脸的宠溺,胡笑天觉得特别解气,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把他心里对爹的怨气一下子全发泄出来了。其实他对爹一点也不怨恨的,他知道爹这样做也是有他不得已的原因的。
少爷可是金枝玉叶,爹一生气的时候不敢拿少爷怎么样?只能是很客气地骂他几句,对自己的儿子他则一点顾忌也不需要。胡笑天心里是理解的,可他也是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了,要是爹再打他的话,他会觉得面子上很过不去的。他就是想借着这一个机会告诉爹一声,不要再打他了。他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