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大人领头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脸平静的李一凡,身后足有二十来人挑着满挂红布的担子,摆了将军府前厅一满屋子。
“将军、夫人、有礼!有礼!”走在前面的李侍郎拱手做鞠,眉眼带笑,一脸子都是喜气。
将军也只寡淡的一声回礼。“侍郎大人,往后我们就是姻亲了,可是不得这般大礼了。”李侍郎倒是喜欢将朝堂上的一套备着时刻使用,只是将军向来不喜欢这些俗套。
李侍郎忙点头。“那是,那是,往后我们可就是亲家了,不多礼,不多礼!”
将军夫人忙命人看座,这屁股刚一落座,满腹疑惑的李侍郎就问堂上的人。“将军夫人,怎的不见大小姐出来。”
这个大小姐,他李侍郎不是不知,若是因为这样,他们李家也不可能拉上这门亲事。
夫人心里虽是觉得焦虑,面上却依旧冷清高雅,她轻轻一笑,说到:“小女说是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她觉得应该好生的打扮一番,所以这个时候了还不见打扮好。”
随手招来身边一个丫鬟。“快去将小姐请出来,这客人都已经到了,让她不用再装扮了。”
小凤守在程羽妙的门外,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本来以为这江观砚递上来一颗珠子,就会来闹订婚宴,可没想到到头,将军府到处都没有丝毫神偷门的痕迹。
程羽妙在房间里都静坐了几个时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就只是叫她在门外等着,她什么也都不知道,就在门外傻愣愣的等着。
这第三批来叫门的丫鬟又被她三五两句给匡回去了,还不见屋里有半分的动静。
她实在是忍不住推开门进去,眼见着梳妆台前的人依旧在那里痴痴的坐着。
“大小姐,夫人又命人来请你了。”小凤略带无奈的说着。
程羽妙看了眼梳妆台镜面里模糊的模样,轻叹一声,却并不起身,只道:“李家的人已经来了吗?”
她心里还是对江观砚有些期待的,她想江观砚倒是来订婚宴闹闹也好呀!只是李家的人都已经来了,也没有听见江观砚到来的报备呀!
“是!那丫鬟说,李老爷一来就问小姐怎么还没有出去呢!”小凤一双鬼灵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程羽妙,生怕错过任何一丝有料的表情。
“小凤你先出去,我待会就出来。”她看了看自己,衣裳都还没有换。
小凤纠结着一张脸,随即出门,这夫人派来的第四个丫鬟正好进到院子里。
“小凤,大小姐可是还没有换好衣裳呀!”那压簧一上来,就是一脸焦虑,眉宇都蹙成一条线了。
小凤点点头。“你回去回夫人,就说小姐的头发还没有梳理好,很快就出去了。”
那丫鬟摇摇头,一声叹息出门去。
小凤望着紧闭的房门,也是一阵的摇头。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一直都没有研究出来江观砚送程羽妙一颗珠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该来的人也还没有来,这该出去的人也一直躲着不出去。
程羽妙换好衣裳,这才唤小凤进来帮自己梳理头发,她虽是一直自己换衣裳,但是这些复杂的发鬓,她却不会梳理。
“好了,小姐,你看怎么样?”梳理好了发鬓,小凤一脸稚气的问。
程羽妙看了看铜镜,反正看了也是白看,习惯的看过去,随后微笑着点头道:“很好!小凤,你真是个手巧的姑娘。”
她起身缓步朝着院门走去,心里却是忐忑不安的,知道再一步就是前院的时候,她顿了顿步子,朝着前面看了一眼。
眼神却始终都是黯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也看不出任何的喜气。
订婚,这本是一个喜气的日子,也是她该高兴的日子,可她就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甚至心里一直都觉得空落落的,仿佛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挖走了。
“大小姐,您可算是来了。”正被指派出来问人的丫鬟在前面顿步,一脸松了口气的样子。
程羽妙淡淡道:“李大人可是已经等急了?”若是等不及走了,她也不会觉得惋惜呀!
小丫鬟忙回到:“没有,没有,大人和公子都随着老爷一块去了书房,夫人一直在前厅里面等着小姐您呢!”
“哦!”程羽妙迈着莲步进到前厅里面,只感觉一进到前厅,四处都充斥着冷气,抬眼看了眼主位上的人,随即一行礼。
“母亲大人好!”她的声音不大,足以令主位上一脸黑线的人听见。
将军夫人冷哼一声。“嗯!你还知道出来呀!”
这丫头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出个门都这么拖拉,以往相亲的时候,她见这丫头都是第一个进到前厅的呀!怎么现在到了订婚的日子,这丫头倒是畏畏缩缩的了。
“娘亲恕罪!”程羽妙也不看母亲的脸色,只是冷着脸低着头。
管家几步上前,见前厅只有夫人和小姐两人,也不见老爷,忍了忍道:“夫人……”
将军夫人见管家来了,这才将眼挪到管家的身上。“何事?”
管家扫了扫程羽妙的位置,随后说到:“回夫人,门外江公子求见将军,说有要事。”
程羽妙一听管家说江公子,瞬间就转过身,一脸迷离的看着管家,江观砚不就是姓江吗?难道是……
将军夫人当是看到了程羽妙的脸色,她轻咳一声,问道:“哪位江公子?”
她家几时识得什么江公子,不会是那个江观砚!
瞅着程羽妙那眼神,指不定就是那个江观砚,只是这个节骨眼上,那江观砚来指不定是为了什么事情,说不定还会将这李家的订婚也搞砸了。
管家心下一抖动,说到:“就是前些日子将小姐救回来那位江公子。”这江观砚整个将军府都已经知道了,他一个管家哪里会不知,传话的时候当是有些畏缩的。
“可是知道他为何事?”将军夫人的眼睛一直死死锁着程羽妙这方,就看程羽妙是个什么反应。
管家回到:“江公子说是有关将军府的大事。”
“回了,不见!”将军夫人直言,这看程羽妙的眼神,要是真的将那人带进来,这李家的人还没走,这可如何是好。
此话出,将军正好和李侍郎从书房出来,说到:“让他进来。”
他倒不是将军夫人一般的想法,他倒是要听听这江观砚倒是要来将军府个什么说法。
李一凡一听将军让江观砚进门,眼睛一眯,当下也不知将军是个什么想法,也不敢随意的发言。
程羽妙不知父亲会命人让江观砚进门,她心下觉得父亲会不会是想要将江观砚放进来,然后来个瓮中捉鳖。
江观砚进来的时候身边并没有跟着人,只是一个人迈着轻快的步子直逼前厅门。
“将军,夫人。”上来,他只是对着将军和将军夫人行了礼,随即看向已经坐上主位的将军。
“你今日这是准备自投罗网?”看着江观砚,将军冷冷的说道,毕竟这个江观砚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棘手的人物,派出那么多的人,连江观砚的住所都不曾查到过。
江观砚看了李一凡一眼,李一凡的脸上一如既往挂着冷嘲的笑容,他只阴冷一笑,说道:“将军家大小姐今日的订婚宴,小的只是来送礼的。”
“哦!”将军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惊讶,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诧异。“不知江公子这是准备送本将军一个什么样的礼物?”
他将军府跟江观砚不熟,他也不想跟这个人熟络,毕竟一个是兵,一个是贼。
江观砚扫视一眼四处都是护卫的将军府,说到:“将军可否将我带来的人都一并放进来?”
将军府今日戒备深严,他一看就知道将军防的就是他江观砚,怕的就是他今日来捣乱。
将军冷眼看来,今日整个将军府的守卫将将军府围的是水泄不通,他不怕江观砚进来捣乱。
“本将军倒是不知江公子来我府邸所为何事?事实上,我们也就只是片面之缘而已,根本连认识都谈不上。”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程羽妙也不知江观砚到底是买的什么关子,这个时候,最搭不上话的莫过于她。
将军这么一说,李一凡接着说道:“江公子,你今日可算是自投罗网,若是你说不出个九九,怕是连这个门都很难踏出去。”
“李公子怕是会错情了吧!江某今日进门,倒是没想过会出去。”说完,他又道:“我指的是,一会还指不定出去是谁!”
“是吗?难不成江公子觉得一个强盗的身份随意的进出将军府不会惹来非议?”李一凡一脸傲娇的看着江观砚,甚至以为在他的面前,江观砚该是要低着脑袋的。
江观砚最佳上扬,清冷的看向台上的人。“将军,在下已经抓住九王府盗窃案的真凶,相信将军也一样想查到真正的凶手!”
将军为人正直,他不是不知。
被江观砚这么一说,将军随即命了管家出去叫人进来。
“既是正真的盗窃案凶手,本将军当是要亲自审问的,毕竟这件案子九王也是有重托的。”他一挥手,管家随着就出去了。
“岳父大人,九王府失窃案明明就是神偷门所为,而且证据确凿。”李一凡听到江观砚在旁边狡辩,连忙上前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