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沐母拿了药后等了一会儿都不见女儿回来,便想到是她这宝贝女儿许是走丢了,于是匆匆忙忙的同那大夫道了别,又在附近的街道寻了寻,这才转身往家赶。
王珂先前就晓得这沐如意不识路的特点,从娶了她开始,便在她身边安排了个暗卫,只要她独自一人出门,那暗卫便会跟着她,现下她一人走丢了,那暗卫也早就将这消息同她的位置报告给王珂了。
王珂耐着性子等沐母回来将沐如意走丢的消息告诉他后,才出门去寻她,途中又遇见了那叶明宇,同他周旋耽搁了一会儿,等他找到沐如意时已是下午了。
现下他刚一寻到沐如意,还未同她打招呼,便看见他这小娘子一转头看见他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一张小脸也惨白惨白的,嘴角边的小梨涡好像都盛满了泪水,瞧着可怜极了,这小模样看得他心脏一缩,几个大步跨过去在她面前蹲下,低声问道:“怎么了这是?受欺负了?”。
沐如意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委屈极了,她从前也不是没走丢过,只是从前的每一次都未曾觉得有什么可委屈的,现下一看见王珂,便觉得自己哪哪也不好了。
肚子疼得厉害,头又晕得很,心中期盼着王珂能快些寻到自己,可偏偏他就总不来。
越如此想,便越觉得委屈,一双杏眼眨巴眨巴,那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王珂还是头一次见他这小娘子哭得如此厉害,他心中焦急得紧,偏又不能严声质问,只得放低声音,一遍一遍的问她:“受伤了?哪疼?怎么脸色如此苍白?”。
沐如意撇撇嘴,觉得自己此刻丢人得很,偏偏一时半会儿又停不下来,只拿袖子胡乱蹭蹭脸,回道:“肚子疼,头也晕,你不是厉害得很?怎的我走丢了这么久,你也不来寻我?”。
这话语分明是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王珂却毫不生气,反倒咧嘴笑了笑,这倒是实实在在的笑了,那一双眼里的寒冰似乎都化成了一股清泉,他那脸颊的酒窝也显现了,又深又圆的,衬得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的憨厚劲儿,偏偏又讨人喜欢得紧,沐如意见状一瞪眼,倒忘了哭。
王珂转念一想,那暗卫时时刻刻都在保护她,若她当真出了什么事,那暗卫早就以死谢罪了,如此想着,便放下心来,伸手揉揉的她的头,笑道:“怎么?当真难受的话,我便背你走?”。
正说着,便背对着她蹲下身来。
沐如意这会儿只觉得眼前的世界更模糊了,她瞪了瞪眼,便觉得连王珂的后背都看不清了,于是还未站起身,便没了意识,一头拱到了对方的后背上。
王珂察觉到了不对,略一侧头,便看见她这小娘子紧闭双眼,毫无生气的模样,他那原本舒展开的眉头在一瞬间高高耸起,他侧身,用了个巧劲将她打横抱起后,大步往回走。
他将她抱到了先前沐母去抓药的那处药馆前,那守门小厮一见他便对着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口中道:“草民张堂叩见将军。”
王珂只点点头,道:“无需多礼,先生呢?”。
那唤为张堂的守门小厮闻言便站起身,躬着身子抬手指了指院内,回道:“回将军,先生刚出诊回来,这会儿正在大堂呢。”
王珂便头也不低的往那院内走,这院子不大,内有三间大瓦房,那正中间的房梁上悬着块朱漆牌匾,上头龙飞凤舞的刻了三个大字“悬医阁”。
那老大夫就坐在大堂里的躺椅上,手里捧着个大茶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水,花白的胡子上都沾了茶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亮晶晶的,见王珂来了,他赶忙从那大躺椅上起来。
王珂顺手将怀里的沐如意放到那大躺椅上,转头看看那老大夫,道:“无需多礼,快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