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一一散去后,小笋子这才问道:“如意姐,今日怎么不将前几日试做那丸子也一块上了?”。
其实今日一早他就想做些肉丸子,可刚准备动手便叫沐如意叫停了,于是他只做了烧肉,他心下还在暗暗叹息,若早上多做一些,便还能多赚一些银子。
沐如意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道:“若一下子将那些花样都摆出来,时间久了,便没了新意了,客人自然就少了,如此一来,生意自然就惨淡了。”
小笋子闻言点点头,便听外面的钟铉喊道:“如意姐这是考虑得长远,况且我们这肉铺也不是只做一两天,还是要讲究细水长流的。”
沐如意站起身,笑道:“说得对。”
她伸了个懒腰,抬着脑袋看看外面,外面日头高升,阳光还有些刺眼,这不知不觉的,竟是已经到了晌午,她又抬头看看楼上,这才同方玉琪笑道:“他们几人想必还得谈论些时间,这样,我们也出去转转,我倒有些事情想问你。”
她这话一开口,方玉琪的大眼睛便瞪得溜圆,却也只是一瞬间她便恢复了原样,她眨巴眨巴眼睛,张嘴道:“好。”
于是沐如意同沐母打了招呼后便与方玉琪一同出了门,二楼的窗户那处刚巧能看见外面的大街,于是这二人一出来便被楼上正倚着窗口往外看的张高翔瞧见了,他咧开嘴笑了笑,打趣道:“你那小娘子这会儿跟着小公主出门了,想必也要聊些你不能听见的。”
战逸晟没应他这话,只板着一张脸看向方倾,问道:“如此说来,陛下早已知晓我回了长安,南方遭遇水灾,北方又有蛮人侵犯,陛下一直未叫人传我,他是想看看这三殿下和五殿下能否平息此乱?”。
方倾慢条斯理的饮了口茶水,回道:“的确如此,不过就眼下这个情况来说,陛下不久就该传你了。”
他们口中的五殿下本名方玉言,自幼就喜欢跟着叶明宇,年少之时拜了个武师傅,一学就是八年,他心思缜密,人又聪明,颇得皇帝赞赏,自打战逸晟将兵权交上去时,陛下便打算将这兵权转给他,只是这方玉言从未立过大功,若如此唐突便把兵权给他,难免会遭到朝中大臣的诟病。
于是这收缴蛮人之事皇帝便派了五皇子,目的就是待他得胜归来时能理所当然的将那兵权收下,然北方蛮人早已得知战逸晟已出朝廷,此处来犯特带了三十万大兵,为的就是一举攻下北方边界。
敌军早已做好万全之策,这五皇子又无实战经验,眼看着那边界之处要被攻占,陛下便派了朝中的步军统领孙飞并左副将军朱安协助于他,这才能周旋到今天。
想到朱安,战逸晟蹙眉,这朱安曾跟随自己三年之久,也算是立过一些大功,然北方蛮人手段毒辣,战场之上变幻莫测,仅凭朱安孙飞二人恐无法击退蛮人。
想到这儿,他叹了口气,心道,也罢,他虽暗地里为陛下囤积兵马,可眼下兵权不在他手中,便是有心为陛下分忧却也无力。
方倾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只见他那修长的手指在茶杯的边缘摩挲着,说出的话语半是调笑半是认真:“依我看,战兄不防自己去同父皇申请与蛮人一战,凯旋归来时,那兵权自然会回到战兄这里。”
战逸晟将他这话听进了耳朵里,没答话,倒是一旁的张高翔笑道:“我瞧着那五殿下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况且还有那左副将军协助,咱们三人在这儿杞人忧天的作甚?倒不如唠些有趣的。”
他一边说,一边抬腿往这边走,边走边道:“前些日子跟阿杰一同回长安的那个苏小雪苏姑娘,倒认识碰见了叶明宇那厮,也不知怎么,那厮整日里派人来我府上要人,当真闹人。”
他说这话时,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攥着手中那把寒玉扇扇个不听,看样的确是气极了,战逸晟方倾二人一同看他,知他平日里是最厌烦这些子琐碎事的,便都不张嘴说话。
见这二人都不言语了,张高翔停下动作,抬眼问:“怎么都哑巴了?”。
战逸晟本就话少,倒是方倾,抬眼瞅了瞅他,打趣道:“战兄出了朝廷,三皇兄闲来无聊自然就找到你了,你劝当是陪他解闷了。”
他这话一开口,连战逸晟都忍不住笑了笑。
张高翔见这二人实在无趣,便收了扇子,心道,若有一日你见到这苏姑娘了,怕是便不是这般反应了,哼。
这三人聊的痛快,那边沐如意也带着方玉琪出来了,方玉琪先前生怕她问些其它的,很害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走起路来都规规矩矩的了,生怕自己暴露了什么。
沐如意一侧头便瞧见她这惴惴不安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在担忧什么,我只想问问你战大哥,也就是我夫君的事”。
方玉琪那张皱起的小脸在一瞬间舒缓开来,她咧嘴笑笑,没回话。
沐如意问道:“战大哥是将军这事我已知晓,可我一直想不明白,他身份如此尊贵,陛下又如此赏识他,怎么偏偏娶了我这么个山野里出来的野丫头,况且你们大户人家娶亲不都是讲究门当户对的吗?”。
方玉琪低下脑袋偷偷笑笑,回道:“战将军常年留在西北,又战功赫赫,进攻的敌人屡战屡败,这长安城便有了他的传闻,道他残暴冷酷,会将敌人的头颅挂在城墙上示威,打了胜仗就会生引敌人的血,食敌人的肉以此庆祝。”
沐如意听得牙齿直打颤,她拧着眉毛向,她夫君那般老实的人,又怎么会做那些事?况且那战场之上,杀人攻敌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怎么城中百姓会如此说他?
还未想清楚,便听方玉琪又道:“你想想,这般冷酷无情又残暴嗜血之人,长安城的哪户人家的千金敢嫁他?况且就算他战功赫赫,可远嫁西北路途遥远,莫说其它的,便是这途中的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