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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石俊正在揣摩吕不韦的心思,忽然听吕不韦道:“这是三十金,从此你我再不见面。”石俊一见对方都拿出钱来了,哪还有不拿的道理,当即接过钱,不管你是吕不韦还是男不韦,随即消失在黑暗之中。

石俊想,无论如何,也要让赵王注意到王休,此人可是他的心头大患。如果不是王休率先见到了异人,那他石俊可就是第一个见到异人的秦人,比吕不韦还要快!到时候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有看不完的美女佳丽!王休啊,你出现在这里干什么呢!

王休三马的消息不胫而走,在石俊的推波助澜之下,很快就传到了赵王的耳朵里,赵王虽然有点笨,但却不是傻子,异人想要做什么,赵王心知肚明,赵王打算教训一下秦国,让这个边陲小国知道中原大国的厉害。

沙场点兵,朝廷点将。

赵王问:“不知哪位将军愿意替孤王伐秦呐?”

除了廉颇,其余众将皆都沉默。

赵王有点不太高兴,心想我平时对你们不薄啊,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唯有廉颇老将军还能派上用场,老将就是老将,实在不是年轻将军所能比及的。

幸好,将军有了,兵卒也够了,事情自然就顺理成章地定了下来。年轻的将领不敢多言,不是武将的朝臣更是不敢多说半句。他们不敢说,谁都不愿意当这个千古罪人,伐秦?开什么玩笑!秦国异人现在就在赵国境内,他虽然不是太子,但也是老秦人的血脉,虽然是庶出,可也是在族谱上有名有姓的人!怎么,人还在你赵国呢,你们就开始伐秦了?赵王身边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这事也只有这位赵王能干得出来,还要不要脸了?所有人都觉得羞耻,所以都不说话了。幸好赵国没有人质在秦国,否则的话,下个月,秦国就会派人送来赵国质子的人头来。

但是廉颇不同,他有战略眼光,几十年的沙场经验告诉他,秦国人,只是在示弱,在秦国境内,肯定早就调兵遣将开始向韩国边境集结。强大的魏国夹在赵秦之间不好说话,也不能说话,再北方可就是匈奴了,所以,南方,唯独只有南方才是秦国进兵的唯一通道,所以,廉颇早就看出来,韩国前面的卷国已经成了秦国的练兵的校场,而韩国,则是通往赵国的桥梁。

实际上,魏国不是不说话,而是抱着一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态。谁想在这时候参合到秦赵两国的事情当中去?谁参合了谁就是傻子,这时候到秦国就像一只受伤了的老虎,虽然受伤了行动不方便,但是他的利爪和獠牙还在,虽然咬不死人但是咬到了也疼!赵王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还没看出来秦国这些年在秦昭襄王的带领下,已经不是当年的秦国了,秦国现在可是七雄之一!

除了韩国,其他五国都是这样的心态。打吧,打到最后,看谁能赢!再说了,说赢了都无所谓,反正不是在本国领土上打的仗,战国战国,不战,那能叫国么?

赵国危矣!

廉颇在心中替赵国无比地焦急,可是赵王似乎没有这点危机意识,当年赵氏孤儿一案,并没有对赵王的身心有多大的影响。事情毕竟过去了那么久,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事情谁都干过,并非赵王一个。他为赵国出生入死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是凶多吉少,最后都能化险为夷,现在赵国就要毁在一个小国君的手中,廉颇实在是不太爽。放弃将军之职?那也不太可能,这时候如果放弃了,就等于是把赵国推向了象征死亡的绞刑架。

廉颇才不愿意背负那千古骂名。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去做的,既然要伐秦,那么就得去,这仗是要打,还必须得打赢,试问赵国除了廉颇,谁能把这仗打赢了?

“廉颇老将军果然是老当益壮,神勇非凡,既然如此,老将军带兵十万,替孤王伐秦!”

“万万不可!”就在这时候,中大夫从朝班中站了出来,“大王,万万不可!”

人在高兴的时候,什么话都能听得进去,但是在高兴的时候被人指出来这样高兴是不对的,那么说话的人就得小心了,尤其是现在,这位不识时务的中大夫顿时让赵王的心情非常不愉快:“哦,中大夫,到底不可在什么地方?”

中大夫是个文人,饱读诗书,头脑有时候被书毒害了,经常短路,这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站出来,就好像被人推了一把一样,当赵王问起来的时候,他肠子都悔青了。既然站出来了,就得陈述一下不可的原因,可是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到第什么地方不可。反正他就是觉得不可,可是为什么不可?

其实,赵国伐秦,在很多人心里都觉得不妥当,秦国日益强大,并且有质子在赵,赵国现在伐秦,等于背信弃义,率先动武,这就让人认为赵国国君无信,到时或赵国要想招揽人才,那可就难了,再说了,赵国伐秦,周边国家必然虎视眈眈,落井下石者也不在少数,因此,与其兴师动众伐秦,不如大力发展国内经济,壮大君威,强大才是硬道理。

“……”

这位勇敢的中大夫居然找不到词来为自己开脱。赵王雷霆大怒:好你个中大夫,孤王都定下来的事情,你突然跳出来反对,如今你如果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孤王定让你脑袋搬家!

“你倒是说呀!”赵王颇有些不耐烦。

这位中大夫的脑门子上立即冒下了层层冷汗,完了!他在心里想,这一次脑子里是怎么了,怎么就站出来了呢?他侧眼看了看蔺相如,见蔺相如双拳抱胸稳如泰山动也不动双眼睛微闭似乎是睡着了一般,再看廉颇低头沉思侧眼相看,当即就觉得后脊梁骨直冒寒意。这下是墙倒众人推,这时候站出来说话,等于是在自己的头上架了一把明晃晃的铡刀!中大夫甚至在想,这一次连遗言都没有交代!

其实,中大夫的行为放在现在,那是属于激愤而产生的无意识行为,就好像生气到了极点,就会自然而然地骂出来或者哭出来一样,这位中大夫总是觉得打仗是不好的,所有的事情都应该用“文人的办法”来解决,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过得好了,自己满足就行了,干嘛非要把自己的欲望和意志,强加到别人身上呢?可偏偏就是他脑袋里装的那些“知识”,让他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赵王愤怒之余,没忘让两边的刀斧手把这位中大夫拉出去剁成了两截。血淋淋的事实再一次告诉堂上的群臣武将: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伐秦之事已经不可改变,说再说话谁就是找死,别怪孤王不留情面。其实,这位中大夫死得非常冤枉,在战国历史上,的确有这些冤死的倒霉蛋。历史往往忽视掉了许多很好笑的人物,这些人总是在历史最需要人死亡的时候,他们就会站出来受死,谁也不知道这些人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而赵国的这位中大夫,他的名字叫“伯梁”,土生土长的赵国人。伯梁是书读得多了,没有一点社会实践,加上朝堂之上那么严肃的气氛,让伯梁顿时卡壳,所以,他挂了。

伯梁的行为没有阻止赵孝成王伐秦,不过梁的行为影响到了赵孝成王的心情。赵王心情不好了,就不太能够听得进话。所以,廉颇的用兵建议,赵王一句都没听进去。正因为没听得进去廉颇的话,因此,廉颇被冷落了。

他生气,听不进去话,群臣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通过蔺相如的嘴巴来传达,但是蔺相如也是爹妈生的,人家也怕死,所以,不管群臣说了什么,蔺相如只当故事听了听,走出朝堂,蔺相如把什么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赵孝成王伐秦的决心被那位中大夫一搅合,十成的决心顿时去掉了八成,突然地,他不想伐秦了,想干点别的。现在赵国和韩国之间有个中山国,这个国家很小,国力也不怎么样,那么好吧,我赵国就拿你出出气好了,正好廉颇将军不是说了么,秦如要伐赵,必向韩国借道,既然如此,我就先给韩国一个下马威,打打预防针也是好的。

于是,赵国伐中山国,把那中山国打得七零八落,夺得了大部分土地后,又把中山国的美女抢得一个不剩,长得不好看的全都“咔嚓”了,长得稍微过得去的,都被军卒抓了起来,送到了赵王跟前。

齐刷刷的好几千人!全都是清一色的美女,而且都是没有穿衣服的。看美女嘛,当然要把美女脱光了看,这样才能看得见这些美女为什么“美”。

赵王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盛大的场面,那么多美女啊,都来自中山国!什么时候中山国出了那么多的美女了,既然出了那么多的美女,那就派兵再打一次,最好是把中山国给灭了,把中山国划成赵国的土地最好。

中国历朝历代,战国时期最出美女,这个观点无从考证。好像是有人强加到历史上的,因为总是有人喜欢把美女和战争联系到一起。战国七雄争霸天下,这其中怎么能少得了美女呢,没有美女那打什么?

赵王把这种思想演绎得淋漓尽致,他一眼看见那么多赤身裸体的美女,当时就派兵再一次去了中山国,可是这一次,他的军队在中山国之外,被韩国伏击了,当然了,这是后话,十万军队,惨败而归。

“你们……可曾怨恨孤王?”赵王看见面那么多的美女之后,问了一个非常白痴的问题。

那些带着满腔亡国之恨的少女们,都用“我要吃了你”的眼神来看赵王,但是赵王却是没有半点察觉,她以为这些女子都是被自己得天独厚天下无双的容颜镇住了,所以,赵王倍感自信地又问了一句:“哪位美人愿意入宫侍寝呐?”

赵王说完了这句话,几千人的美女,当场咬舌自尽的有千余。赵王很不理解这些中山国的女人们为什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他后来才听别人说,这些美人之所以咬舌,那是因为太饿了。

现实的残酷蒙蔽了赵王的双眼,群臣不愿意告诉赵王,你刚才问的问题实在是丢赵国人的脸。

蔺相如听了这件事之后,在家里气得捶胸顿足,昏君呐昏君!事实上,赵孝成王是不是昏君呢?不是,历史记载,这位赵国大王还是有点本事的,但是历史也是人写的,写历史的人,谁知道当时有没有边写边骂?

其实赵孝成王不是一位昏君,这些都是历史的歪曲,真正的赵孝成王很有才能,攻韩伐秦,之后,又与秦联合起来伐齐,后来又攻燕,他干过不少大事,只是依然没能抵挡住秦的黑色大军。

蔺相如求见赵王。在半路上,蔺相如被石俊拦了下来。石俊见过了蔺相如之后,说:“我知道你要见赵王,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其实那一次廉颇被伏击,是因为有人通敌。”

蔺相如身为赵国相国,每天听到这样的汇报不知道有多少,耳朵都听烂了,现在听石俊如此说,蔺相如用他最熟练的一套应付着:“那么,这个通敌的人是谁?”

“这个我现在不能说!”石俊说道。

蔺相如用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表情看着石俊,然后对黄门道:“走。”

石俊忙又把蔺相如的牛车拦了下来,“相国,这个人其实就在赵国,而且还和秦国的质子见过面。”

蔺相如依然用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的表情看着石俊,翻了翻白眼,表示了对石俊的藐视之后,蔺相如道:“请如实告知名姓。”

石俊眼珠子一转,“此人叫王休,见的是异人,赵王讨伐中山国,就是王休泄露出去的机密,这才让秦人有机会伏击!”

蔺相如见到赵王。他没有先提石俊的事,而是问了关于中山国美女的事。

“大王,此事有违天道,大王难道就没有察觉吗?”

赵王非常迷信,听到了天道二字,自然很严肃地问:“为何有违天道?”

蔺相如说:“几千女子,乃是中山国亡国之奴,本就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大王又何必戏弄与她们呢?一刀全杀了,反倒能让这些亡国之奴挽住了一些颜面,这是其一。其二,中山国亡国之女子都如此贞烈,宁愿一死,也不愿意侍寝亡其国者之君,大王难道不为她们的贞烈感到震惊吗?”

赵王想了想,觉得关键时刻,还是蔺相如说的有道理啊!他当即拍板:厚葬已死之女子,未亡者,释放回家!

赵王做了一件好事,中山国虽然亡了,但是赵国在后来攻打韩国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中山国亡国之人的陷害,而是顺利地将赵国放了过去。不过,中山国亡了,并不代表没有了中山国百姓,赵国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伐秦大计开始变淡,但是伐秦的人,却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廉颇,虽然老了点,不过比起赵括来,要好很多。赵括可是老得不能再老了,那座坟头上的土都长了绿草了。可是廉颇既然带兵出征,怎么回来也没听有人汇报呢?既然灭了中山国,那么,赵王渐渐地,又把伐秦这件事情提上了日程。

但是,有人汇报,廉颇老将军的军队,在中山国之外,被人伏击了,而且伏击的人身穿黑色军服,没有任何旗帜!赵王大怒,什么人那么大的胆子,居然伏击赵国军队?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赵王非常生气,把廉颇狠狠地打了一顿,然后要求廉颇,无论如何,也要查到是谁伏击的!查到了之后,立即发兵讨伐!后来查来查去,各方面证据都在证明,这事和秦国脱不了干系!再者,蔺相如在恰当的时机,把石俊的话用自己的方式说了出来。

赵王决定,他奶奶的,伐秦是必须的了!

可是,这一次,还派廉颇去么?赵王有些吃不准廉颇的意思,上一次把人家打了一顿,这一次不知道廉颇到底愿意不愿意啊。如果廉颇不爽,当场反驳了赵王,他赵王还真不能对廉颇怎么样,毕竟人家是老将军了,有一老将坐镇赵国,可比十个新将军安全得多。想到这里,赵王还是决定,再用廉颇伐秦!

赵王要伐秦,这件事情一再耽搁,因为路途太远或者别的原因,赵王一直都没有正式地伐秦,直到齐国犯赵国边境。现在,赵王要担心的倒不是齐国,而是秦国,秦国是赵国的心头大患。

话说,秦赵两国本就同祖,这时候互掐,倒也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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