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柠三两步就跑到了声音传出来的地方,就看到依芙正在奋力的扶着快要跌落下来的箱子。
丁柠赶紧上前搭手,夏桑也到了跟前,三个女人合力将箱子推到原位,拍拍手尴尬的面对面。
“依芙小姐,你都听见了。”丁柠先开了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依芙知道这个秘密,陷入了恐慌之中,相比于知道夏桑是何太太的时候,当她听到两人是契约关系的瞬间跟让她觉得心惊。
所以才会脚下一软,碰到了旁边的箱子,发出声音,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恐怕完蛋了。
在她看来,夏桑的的确确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可以说她在心中已经完完全全认为,她就是真正的何太太,是被何遇深爱着选择的女人。
而且想想遇见夏桑之后,自己原本陷入低谷的事业,在她的帮助下,如今慢慢回暖,参演现在的拍摄,也让她能再次演到好剧本而感到高兴。
可是万万没想到,让她巧合的听到了这样的事实,她究竟是该承认,还是否认呢。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依芙还是决定承认,于是她很小心的微微点点头,两只眼睛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
丁柠和夏桑相视一眼,两人此刻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纠结,没想到这秘密让人听了去。
依芙虽然如今是他们剧组的演员,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这边的。
似乎知道如今只有摆明了说清楚,也比遮遮掩掩得好,夏桑点点头,丁柠才转头看到依芙。
“依芙小姐,你想问什么。”
“我问?”依芙指了指自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本以为二人会威逼利诱自己让她保守秘密,但是让她问却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对,既然你已经听到,那你一定有很多疑问,今天这里没人,再加上有些时间,依芙小姐,你有什么疑问,直接问吧,我们也当你是朋友了。”
夏桑点点头,丁柠的确很聪明,因为在这种时候,多一个知道实情的朋友,可比一个只听到一部分的敌人有用多了。
“我并没有什么想问的,只是想知道,这个秘密有多重要。”
依芙也是聪明人,知道问得越多,并没有什么好处,只需要知道自己要保守多久这个秘密。
“这个秘密,在我和何遇结束契约之前,希望依芙小姐都能够一直守口如瓶。”
“嗯,我知道……”
“而且我非常希望依芙小姐能是我们的人。”
“这是自然,我并不明白商场中的事情,你们这样做,定然有你们的道理,我只管守口如瓶便好。”
夏桑微微一笑,她的确没有看错人,从她第一眼见到依芙的时候,便知道她绝不像一般趋炎附势的女人,说是一见如故似乎有些牵强,但竟然也有些惺惺相惜。
“如果依芙小姐能够信守承诺,我丁柠保证,会让你重新大红大紫起来。”
依芙笑笑,大红大紫早已经不是她追求的:“能够参与丁导演的第一部作品,已经是我的荣幸了,什么大红大紫的事情,就让他顺其自然吧。”
夏桑看着依芙,相视一笑,二人心照不宣的点点头,丁柠也是明白了,今天这一个小小的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夏桑从剧组出来,满脑子都是何遇说的这个周末的事情,虽然这本就是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到了眼前却觉得有些退缩。
不知道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一团乱麻,还是顺风顺水,想想要以何太太的身份,和那个男人站在一起,那样的场景该有多可怕。
回到书店,夏桑窝在办公室的沙发里整个人都陷入纠结之中,忽然有人敲门,起身开门,居然是赵承哲。
“赵主编,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来跟你谈谈,关于丁作家的电影后续的宣传事宜。”
“哦哦哦,好的,请坐。”
让出座位来,夏桑和赵承哲面对面坐下,赵承哲将企划放到夏桑面前,然后看着她翻开。
两人就在这安静的空间坐着,没有说话,夏桑专心的看着手里的企划资料,一边拿着笔在上面勾画着。
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着点头,所有的表情都是她认认真真看着的表现。
赵承哲眼中的夏桑,这似乎才是她该有的样子,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她选择了如今的身份,在他心中,她都一直是那个自主聪明的女人。
“赵主编,没有问题,后续的宣传我们这边也会开始跟进,如今拍摄跟进的报道,还要麻烦你跟各个杂志社沟通。”
“这个是自然的,丁作家比较也是算我们出版社的首席作家,她导演的处女作对我们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嗯,的确如此,丁柠这部作品,可是寄托了我们多少人的希望啊,如果后期宣传跟不上,那就我们的失误了,所以,一起加油吧。”
夏桑伸出手,赵承哲轻轻一抬眉,然后同样伸手,两人会心一笑,也算是一种默契了吧。
……
何遇又一次来到医院,穿着无菌服进了病房,景飞站在玻璃外,看着他走到床边坐下。
因为带着口罩的原因,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双没有任何表情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何遇的眼睛落在蒋玥的身上,想起和他看夏桑时候藏不住的柔情不同,只是带着些许的自责。
景飞离开病房的玻璃窗,到了外面的走廊,坐在医院阳台的凳子上,看着外面日渐转暗的天空。
这阴沉沉的天空,看来近几日要变天了,州城的冬天就要来了,记得天气预报说今年是五十年一遇的寒冬,或许终于能看到下雪了,只是不知道,这入了寒冬要多久才能等到春天。
一阵风吹来,景飞觉得有些冷,紧了紧领口,觉得呼吸的空气都有些透心凉,听到脚步声,回头正好看到从病房出来的何遇。
“何总。”
“走吧,我们明天再过来。”
他没有办法开口问,何遇到底是怎么决定的,他除了建议,没把办法对他做出指挥,既然他都说了明天再来,那便明天再来吧。
景飞起身,拍拍衣服,拍去衣服上似有似无的灰尘,跟在何遇的身后,一同离开了医院,人离去,只剩下空荡荡的走廊上能听到的微弱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