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黄沙。
一片荒凉的戈壁滩。
黑沙暴刚刚过境,把一切都重新扫荡了一遍,没有任何活物的痕迹,连小一点的石头都被狂风带走,黄沙地平静得宛如一潭死水。
“哗啦”一声,一处戈壁墙体爆开,大石纷纷落地,一个一米高的洞露出来,从洞口可以看到向下的通道。
魔后当先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跟着一群人陆续走出,看着眼前一片苍莽的沙漠和天朗气清的天空,很多人忍不住深深呼吸一口气。
“这机关还真是结实,时隔几百年还能用,着实难得。”寒秋雨看了一眼那个被轰开的洞,赞叹一声。
“谁能想到,这人人都可能路过的地方,竟然就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宝库入口呢?”明月楼主则是看着脚下,有感而发。
魔后仔细辨认着地形,表情并没有其他人那么轻松,几百年,地形早已大变样,再想凭一些标志就能找到入口完全是痴心妄想,只能靠坐标进行位置推算,试探和排除来寻找。
魔后不断推算着,同时指挥着众人行动,只见一个个人分散站开,像棋盘一样划分出一个个坐标格子,随着魔后的计算,一面面小旗插在地上,很快一片旌旗招展。
不一会儿,魔后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往一处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地上一扔,“哗啦啦”的细碎声响中,那快石头渐渐被“吞噬”,沉入沙子中。
“找到了!”魔后脸上露出笑容。
随后便是派人下去探路。
下去的人在腰上系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端挂着一排铃铛,这样如果下面的人有什么危险,只要使劲拽绳子,上面的人听到铃铛响就会把下面的人拉上来。
流沙慢慢把人吞下去,一圈人看着静静等待着结果。人完全沉下去还不到三十秒,绳子就被一阵猛拽,铃铛叮铃铃铃响,上面的人赶忙拽着绳子往上拉。
一开始阻力不小,三个人拉着都有些吃力,忽然绳子一松,三个人猝不及防齐齐向后摔倒在沙地上,随后绳子被拉上来,却只剩下一个断头了。
寒秋雨脸色有些难看,下去的是他的人,平常办事也挺麻利,就这么折损在这里让他着实有些心疼。
纪央蹲下看了看绳子的断头,上面有着明显的撕咬齿痕,他开口说道:“这不是被拉断的,是被某种生物的牙齿咬断的。”
几位宗师观察力惊人,凑上去一看果然如此,心中不禁诧异,这绳子是他们特意准备的,材质结实不说,光粗度就有小孩手臂那么粗,就是鳄鱼都不一定能咬断,下面又是什么东西?
几位宗师面面相觑,如今情况不明,他们不可能白白派手下进去送死。
“明月楼主,魔后,你们两个谋划了这么久,不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吧!”寒秋雨问道。
魔后看了明月楼主一眼,明月楼主微微一笑,伸手向后挥了挥,吩咐手下道:“把那个人带上来!”手下人听令,不一会儿带上来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这中年人被推搡着,站定了还不忘整整衣服,虽然看上去处境不怎么好却仍有一股儒雅气度由内而生。
“这位是信天楼的刘义武刘先生,是我们花了大代价请来的。”明月楼主介绍道。
“请?”刘义武冷笑道:“我没想到明月楼主除了武功以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那么高。”
卡拉德讥讽道:“难怪能跟魔后走那么近,一丘之貉,不外如是!”
“哼!”明月楼主一拂袖,一张俏脸冷冷冰冰,“刘先生,我以诚待你,你既不愿承情,那边换个方式。你随我们走过这一遭,有问必答,出来后我立马派车把您平平安安地送回家,公平交易,如何?”
“早当如此,何必多言?”刘义武呵呵笑道。
确实,本来就是掳人来强迫着干活的,偏要假惺惺的说什么“请”,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明月楼主不再多言语,直接了当地说出要刘义武出来的目的,要他辨认出来流沙中的是什么东西。
信天楼在江湖中,不敢说是最强大的组织,也不敢说是最神秘的组织,但它确实足够强大足够神秘,并且信天楼有一点是敢称最的,那就是知道的事最多。无论是江湖隐秘,还是旧时秩事,信天楼不敢说全部知道,也能够说出九分,剩下的一分若是连信天楼都不知道,那天下间可能就真的没人知道了。
刘义武来自于信天楼,他肯定不可能什么都知道,但也肯定知道很多事情。在场众人都认不出身份的怪物,刘义武只是蹲下仔细检查了一遍绳子上的咬痕,就已经有了答案。
他站起来,面色有些严肃与奇怪的道:“这是剪尾龙鳄的齿痕,从这齿痕推断,这剪尾龙鳄该有六七米长。可是不对啊,这沙漠中怎么会有剪尾龙鳄呢?”
他喃喃自语着,也不去搭理别人,自顾在那踱步转圈,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想询问他却又不好打断他的思路。
纪央的目光闪了闪,上前开口道:“这种剪尾龙鳄会生活在地下河道里吗?”
刘义武微微一愣,看向纪央的目光多了些期盼,“说,继续,说下去呀。”
“虽说流沙的形成有很多原因,但既然您判断是剪尾龙鳄,那不妨假设这下面有一条地下河,地下水的流动造成水压力的变化,水就流动起来,从而带动着沙子一起流动形成流沙。”
“哦?对,对!有这个可能!”刘义武兴奋起来,“这下面很可能有一条地下河,并且规模还不小,最起码要有能让一条体长六米的剪尾龙鳄生存下去的河道!”
“一条剪尾龙鳄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这条河道没有没有一个足够大的地上河出入口,那么在这个封闭的地下空间里,必须要有足够的食物和异性的伴侣才能够不断生存繁衍下去,才能在几百年后的今天依旧活跃着。”
“我想,我们可能要面临一窝剪尾龙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