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村落，从熙熙攘攘，到人烟稀少，最后，还会到人迹罕至吗？
清晨，村外的大门前就停了一辆巨大的卡车，人们不停歇地往上般东西，三个小孩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大块头托着腮，像是失了往时的元气：“呐，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像驴蛋现在这样？”
“不要，我不要和大家分开。”小莲嘟长了嘴，满脸不愿意，“大块头你不要这样子随便乱说！成了乌鸦嘴我就不理你了！”
顾七里只是沉默地看着不断进出院子的人，感觉自己有些麻木。
吕单还在大院里哭闹着，趴在大树高高的枝丫上就是不肯下来。深冬的树枝嶙峋而枯旧，上面披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坐在上面感觉屁股下是别样的冰冷。
“单单别闹了！快点走了！”
一个女人站在树下，衣着比起其他人都要光鲜华丽许多，那是吕单的妈妈。
“我不要！我不要去城市上学！在这里很好！我有伙伴！我不要离开他们！”男孩哭着闹着，往日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乱得有点像鸡窝，身上穿着的衣服也脏了几处，地上还有平时绑在衣领上的蝴蝶领结。
“单单现在不是可以玩闹的时候，我们那边的新家园更大，你会认识更多的小朋友的，也会有更好玩的东西。”女人在树下耐着性子说着，可是树上的男孩一句都听不进去。
“我不要！”
“我们以后还会回来的，那个时候你还可以来看他们啊。”
“你骗人！你天天都说讨厌这里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女人气得直跺脚，因为无法反驳便也再无心谈判了，直接喊一个搬运的小伙子爬上树把吕单给抓了下来，连拖带拉的带上了车。
“大块头！小莲！七里！我不要离开！”车窗门被拍得嘭嘭响，里面的男孩泪流满面。
小莲捂着嘴蹲在地上哭着，捂着嘴不感哭出声来。大块头背过身不停地抬手擦脸，大概是男子汉也不愿意看见自己落泪吧。
七里看着那个缓缓驶远的卡车，感觉自己的鼻子也酸酸的。
从小她就看到过，村里年纪大的孩子全部都一个两个去了城市读书，大人们那些虚伪的话语一样都没有实现过。
什么还会回来？这种乡下怎么会有人愿意待着？
所有人都明白，离开便是意味着一去不复返。
“城市里的人都不是好人！”
顾七里回过头看着肩膀还在轻轻抖动着的小莲，本来想要反驳一些什么到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知道，城市，就是沈南城生活的地方，一定是比这里要好上许多倍的地方，吃得饱穿得暖，还有电视机看。
即便那个地方充满了老人们所说的污浊与不洁，繁忙的城市中，没有自己的一块天地，没有雨后屋檐上的鸟鸣。
她还是想要去，看看那个灯红酒绿的世界，少年所生活的世界。
“七里，你说我们不会像单单那样的，对吗？我们不会分开的对吗？”
只是，她没有能力离开这里，大概也不可能离开这里吧。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