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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门庭冷落

钱氏和孙瑾姿待到天色很晚,确定相安无事,才从钱府回来。

见钱氏心中已经放下,没有再念叨着,孙瑾姿才安心的回了静心苑。只是,钱氏松懈了,可是孙瑾姿却不能。这世界上总是太多的无风不起浪,若不是兰氏从哪儿得到了信息,恐怕也不敢来风头正劲的母亲这里乱说。

只是,眼下怕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很少,兰氏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孙瑾姿思来想去,也唯有孙瑾凝这一条线可以去顺藤摸瓜。

前些日子,兰氏受了委屈,还是在晋楚傲那里受了委屈,不可能不找人为自己主持公道,最有可能便是去找了自己的女儿。

现在,孙瑾姿真的很想见到晋楚裴,现在只怕是这些皇子才知道事态的发展。而孙瑾姿也知道,若是连孙富平都知道了,现在恐怕他已经赶着去接钟氏回来了。

而钟氏又如何能不来她与母亲这里找回那些从这里丢掉的面子。

或许这一天也不远了,但是孙瑾姿现在最想的,却还是确定这件事情,若是现在能见到晋楚裴就好了。

木覃看着自家小姐坐在桌案边发呆,左手不能使力,右手却是握着笔,在纸上写着些什么。

轻轻的靠近,木覃看着那一个个娟秀的字体,却也只能说,它们估计都认识自己,但是自己却不认识它们。

“小姐,你心烦啊?”

孙瑾姿没有答话,只是将笔搁下让木覃拿去裱了。

“啊?小姐,你这完全是在 为难奴婢,这么晚了,需要的东西太多了,奴婢可做不来。”

“做不来就不用你守夜了,明天晌午之前拿来给我就好了。”

木覃愁眉苦脸的,双手捧着字,心里突然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她只是感觉,小姐不想让她守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是......”

“没有可是,今晚早些回去睡吧,你家小姐我得好好想想如何对付兰氏。”

听到小姐说要想对策,木覃心中也是高兴了几分,今日兰氏将夫人气成这个样子,她也是咽不下这口气。

“小姐,我也能帮您一起想啊。”

孙瑾姿斜睨了木覃一眼,指着那张宣纸上的一个字,“这个字念什么?”

木覃仔细的辨认一番,还是摇了摇头,“小姐,你让我在认字纯粹是在为难我,若是......”

孙瑾姿摇摇头,“我要的是头脑,想对策这种事,不是人多就可以的,你早点去休息吧。”

知道小姐是打定了主意,木覃也就没有再强留下来,反正她的房间里小姐的房间也不远,只要仔细留意着,也就好了。

“那小姐您也早点休息。”

木覃一步三回头,想着小姐能反悔,可是到她关上门,小姐都没有叫住她。无奈,木覃也只好带好门,回去自己的房间去了。

她也好久没有回到房间去了,以往都是她跟木澜姐姐住一个房间,后来她不在了,木覃便很少回去。想到木澜,木覃倒是想着小姐能想出一些好的方法,为妇人报仇,也为木澜姐姐报仇。

她们都是吓人,也没有想着能让兰夫人一命赔一命,可是她总的为了木澜姐姐付出一些代价,木覃才觉得安心。而现在她能帮助木澜姐姐的,竟是不要打扰小姐想办法。

孙瑾姿从里面将门拴住,依旧坐在窗边写着字,现在时辰尚早,而且也不知道晋楚裴到底会不会来。也许他会因为公务繁忙,也就不来了。

只是若是他来了,这烛光正好能将自己的影子打在窗上,那他一定就能看到。抬手,又将烛台的位置调整了一遍,确保影子正好落在窗上,孙瑾姿才缓缓的勾了勾嘴角。

不过,现在确实没有心思,再写些什么,只是捧了一本书,想要看看,书上的内容却又根本看不进脑子里。

微微的叹了口气,孙瑾姿才又将书扔在了桌子上。起身想要将身侧的炭盆给移得更近一些。只不过动手之时,才发觉自己的手受伤了,根本无法弯曲。

气闷至极,便也又坐在了椅子上。暗骂着晋楚裴,想让他来的时候,他不来,真不知道又到哪里偷香窃玉去了。

晋楚裴看着窗纱上透出来动来动去的影子,他知道她在等自己,但是,他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

钱昀的事情,他已经知晓了,没想到她这么快也就知道了。至于是谁说的,他猜不到。但是若是有一天知道了,他一定不让他好过。

估摸着过一会儿孙瑾姿等不了,也就会去睡了,但是那颗小脑袋动来动去,就是不见孙瑾姿离开窗边。

这窗纱糊的窗户,就是女儿家的闺房漡糊了很多层,却也依旧挡不住那凉气。

晋楚裴不由得有些心疼,但是,若是钱昀的情况被她给知道了,恐怕她今晚都要担心的睡不着觉了。

也就转头思索的功夫,晋楚裴却看不到孙瑾姿的小脑袋了,仔细看看,才发现,窗边隐约伏着个人影。

微微摇了摇头,晋楚裴知道自己还是不可能这么放任她睡在窗边。从墙头上飞身而下,用内力将窗闩给轻轻的移开,晋楚裴四处看了一下,见没有人,才跳了进去。

轻声落地,生怕吵醒了孙瑾姿。但是回身之时,才发现桌上伏着的那个人儿,已经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笑意。

此情此景,孙瑾姿已经可以肯定,钱昀的确是出事了,并且不是什么小事,但是具体如何,孙瑾姿还是希望晋楚裴能告诉自己。

“六皇子果然是只会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晋楚裴看着孙瑾姿将那盏灯烛吹息,两人的影子也从窗上消失了。不由得苦笑,他早知他是在等自己,却也没想到,连这影子都是故意给他看的。

“本皇子看上的女人果真是非同凡响。怎么,姿儿这是想我了。”

孙瑾姿缓缓起身,笑而不语,她知道他是在错开话题,但是他以为这样,她就拿他没有办法吗?

“六皇子殿下知道就好,何必说出来。”

孙瑾姿佯装生气,但是眼中也没有一点笑意。她心里知道晋楚裴是怕自己担心,但是若是他不能满足她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那她何苦找他,就算她找大皇子也一样可以。

看得出孙瑾姿是真的不高兴了,晋楚裴的心中也不好受。只能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孙瑾姿。

那日钱昀到了孙云岭山脚之下,安营扎寨,等着天晴了,雪化了再进攻的。第二晚,便是被那山上偷偷潜下的匪徒给偷袭了。

钱昀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被人抓回了山寨,现在生死未卜。而那粮草也是全部被截运到山上去了,只留下两千兵士驻守山下,不敢轻易撤离。

这也是昨日那边才派人回来,传回的消息。

先不说现在群兵无首,军心已散,别说是攻打集云寨,现在那些兵士不被饿死就算不错了。

孙瑾姿面色微微有些凝重,这件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主帅无能,出师未捷,若是怪罪下来,恐怕钱孙两家都是要遭受动荡。即便不会,钱家必也会窝在麟州,再也不出。

这边,钱氏和她的地位必定也会比以前还不如。

但是这些现在都不是重中之重,孙瑾姿在更担心的是,钱昀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以舅舅的要强不屈的个性,孙瑾姿只觉得他有些凶多吉少。

那些匪徒既然敢主动出击,与朝廷发生冲突,必然是什么。都不怕了,杀一员大将自然一而不在话下。

孙瑾姿并没有哭,可是她的神情让晋楚裴看在眼里却是分外的心疼。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先不说一方面父皇已经震怒,只是这件事情若是说出去也是面上无光,才闭而不发。

而一方面,他已经请旨出征,营救钱昀,折子却也被压了下来。

“姿儿,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请旨出征,一定会把舅舅救出来。”

孙瑾姿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晋楚裴的称呼。她很感谢晋楚裴,但是却也担心他会跟舅舅一样遇到危险。

“你不用请旨了,这晋朝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武将,自有别人会去营救。”

晋楚裴一时间也不知道孙瑾姿到底是何意思,她不是更希望有人能将她舅舅救出来吗?毕竟钱昀作为钱家的嫡子,责任之重他也能够想象的到。

孙瑾姿心神不定,现在已经确定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兰氏都知道了,难保不会传到外婆的耳朵里。现在,她只觉得心里乱的不行,既担心外婆,又担心钱家。

晋楚裴出征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她不能自私的让晋楚裴再为她做这么多。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烛光下,孙瑾姿的笑容有些苍白,这种无力却又莫名的让晋楚裴觉得是她骨子里的东西。让他心疼,却又心酸。

他觉得她有太多资金不了解的东西,但是却都是致命的吸引着自己。

轻轻的将孙瑾姿搂在怀里,感受着那微凉的气息,晋楚裴心里也沉静了几分,“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再请旨出征。”

只是孙瑾姿看不到,他那微微勾着的唇角里,却有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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